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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爱妄想症

作者:世味煮茶 时间:2020-11-06 10:33:40 标签:甜宠 有虐

  语气肯定。
  我是怕了。
  当初那个消防员救我出来的时候,让我留下做笔录我就逃走了,我很怕听到他们说那场火真的是人为的。
  耳畔是黎露尖酸的笑声,笑完之后是气音的吞吐,一字一字,钻进我的脑海:“我就在关你的厕所外面,所以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纵火的人,就是秦浪。林羡,他想烧死你!”
  心脏一阵紧、一阵松,好像上一刻有人把你抛到半空中,下一刻又把你扔进无边海底。我盯着眼前这碗凉透的米线汤,一股反胃直涌上来。再加上黎燕那副有些癫狂的嘴脸,我终于是忍不住,推开她往外跑了。
  原来折磨还不够,要我死了才能满意。我逃了五年,还是逃不了接受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所以我是有多傻,才会几乎要相信那一晚米线的温暖?
  跑到角落里我才拿出电话打个厉星辰,宛如是个求救信号:“……星辰,帮帮我。”LC


第18章 不习惯
  躺在厉星辰的心理咨询室里,我吞了两片思诺思,才勉强冷静下来。
  厉星辰还是习惯性地洗手,边洗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抱着自己的膝盖,科学上说这是让自己最温暖的姿势,我把自己的脸埋起来,有气无力的说:“我遇见黎露了,她告诉我纵火犯是谁。”
  砰!是洗手台上的洗手液被打翻的声音,我猛地一抬头,厉星辰的表情比我听到这个消息还要震惊,他缓了一下才蹲下身捡起来:“她…说了?”
  “嗯,”我干脆靠在躺椅上,“她说,是秦浪。”
  我不敢闭上眼了,以前闭上眼经常会回忆起被关在厕所里的场景,而现在,除了那个场景,我甚至还能绘声绘色地描绘出秦浪亲自放火的场景。
  “如果,那场火大一点,如果没有及时到的消防员,我可能早就死了。我其实早就想到了的,只是她这么直白地告诉我,让我觉得我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我是不是很招人讨?星辰,,你呢,你会不会其实也很讨厌我?我总是没有自知……”
  又是一阵水声,厉星辰又在洗手了,我侧过头看去,水龙头下,他的手指尖皮薄得好像被针尖轻轻一戳就会放干血似的,他一遍一遍地洗,直到我险些忍不住喊停才终于擦干了手,坐到我对面。
  “羡,你不要想太多。现在你的精神状态很好,没有出现幻听、幻觉一类的情况,所以我想只是秦浪突然的出现让你有点乱了心神,慢慢习惯,不会有问题的。”
  厉星辰开了两盒思瑞康1:“这个是新给你配的药,睡前和思诺思一起吃。”
  我看了看说明书:“主治……精神分裂症?”
  厉星辰笑了笑:“别多想,真是精神分裂症是吃400-800毫克的。”他坐下道:“我让你吃的剂量不过是作为情绪稳定剂的辅助治疗,临床大多做镇静类药物也会用的,你每次只吃50毫克即可。”
  放下药盒,我觉得困意卷卷而来。
  我望着天花板,便呢喃道:“星辰,我真的很怕……”
  厉星辰的手盖在我的眼睛上,声音像是一种催眠:“既然怕,就不要再理他了,断了,就好了。”
  断了,就好了。陷入沉睡之前,我只记住这一句了。
  ……
  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有接过秦浪的电话,甚至想方设法地避开他。
  拼命地接出差或是外出洽谈的业务,避开上班点他的来袭,随后又在公司里加班熬夜直到凌晨才回去。
  唯一能证明他还在不断侵犯我的私人领域的是,每次回到家,在家门口总会看到挂在门上的一碗打包好的米线。
  我一次也没有拿下来过,甚至包装都没有拆开,就那样原封不动地放着,可是等到第二天,旧的一碗被换走,新的一碗又放了上去。
  真是执着,秦浪对于自己坚持的东西执着到令人害怕。
  是不是我一定要领了他的情,他才会心安理得地从我生命里消失?
  这日清晨,我刚从熬了一个大夜的工作里醒过来,擦了擦脸准备睡觉,可谁知就接到了萧陶的电话,他张口就是不妙:“小林子,小瓷有些不大好。”
  我忙把毛巾往水里一丢,走出卫生间:“怎么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把自己锁在家里写书,你知道的,他写东西的时候一向很认真,”萧陶难得有正经的时候,语气严肃,“我不知道他在写些什么,可是他最近有些越来越瘦,话也少了很多,看着我懒洋洋的,有点…有点像以前在学校里的那样子。”
  傅小瓷写书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他虽然是个自由撰稿人,可是这几年大多都在写一些散文随笔之类,几年前就听过他说想出一本类自传体的小说,只是一直没听闻他动笔,没想到现在居然开始了。
  我想了想说:“我猜,他大概在不断地去回忆一些不好的事情,情绪也就不大对劲了。”
  萧陶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呼吸加重,然后咬着牙说:“那我去撕了他的书,折了他的笔,这样的故事,写出来折磨自己吗?!”
  “萧陶!”我赶紧制止他,“小瓷愿意写才说明他是走出来了,你阻止他反而是害了他。你听我的,陪着他,用你最擅长对付他的那套,等书写完了,他也一定就彻底好了。我一会儿去看看他。”
  萧陶嘴里嘟囔了几句,总之还是应下了,挂了电话。
  我觉得放心不下,略整理了一下,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就推门出去,只是我一打开门,没想过门口站着一个人,显然门外那个人也没料到有人在家,于是两相惊讶之下都愣住了。
  啪!唯独的意外是门外那人手里提着的米线因为没挂上门把手,而掉落在地上,汤水流了一地。
  “对不起,”我立刻蹲下身去收拾,“你没事吧?”
  秦浪一把也蹲下身,拉住我的手:“小心烫!”然而他这话还是说慢了一点,我蠢呼呼地拿手去摸面条,被烫得缩了回来。
  “唔!”
  “跟我来!”秦浪忙握住我的手,带着我一路走到厨房里,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浇下去。
  急救很及时,面汤到底也不是刚出锅的烫,冲了一会儿,秦浪看我的伤口没红没肿,就放开了,抽了几张纸巾替我擦:“这几天你不在家?”
  “啊?”我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想到我没有拿下过那些米线,他大约以为我没回来过。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你还是会不好意思的,于是我也顺着话往下讲,“嗯……出差。”
  “我很想你。”他很自然地说。
  好似又被开水烫了一下,这次是烫在脸上,我抖了一下,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秦浪看了我一眼,拿起门边的拖把和垃圾桶,清理起门口的残渣。
  我呆在原地,先是觉得心脏不会跳动,然后又觉得里面住了一头鹿,随后我握起拳头一下一下轻稳而有力捶着心房,喃喃自语道:“是假的、假的、假的……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这么默念了几句,我才勉强又打起精神转身走出厨房,这时候,秦浪已经收拾完了。
  “麻烦你了,”我说,“以后,你不用再送东西过来,我什么也不缺,就算是有缺的,我自己会买。”
  秦浪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听到我的话顿了一下,攥紧了帕子放回自己口袋里,随后直视着我,眼里面好像翻了一些波澜:“就吝啬到连让我对你好,都不肯给?”
  我垂着头避开他有点烧心的目光,声音轻了下去:“老实说,我不习惯你对我好。”
  他走上前来,高大的身影罩在我前方,阴影投在我身上,我仰视上去,他的下颚很漂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近了,他的目光看起来有点伤情,低醇的声音响起:“我会让你习惯的。”
  我觉得这句话比那碗面条还烫。
  他说话声音很好听。
  很多很多年前我过问他:“有没有人说你声音很好听?”
  那时他想了想:“没有吧,你觉得好?”
  然后我红了脸,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比别人好听一点点。”
  他摆出一个比在篮球场上扣篮完的笑容还肆意的表情,故意靠近我用很有魅力音说:“哦?真的只有一点点吗?”
  我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一个天然的作弊器,只要被这样的嗓音摩挲一下耳朵,心也会被顺着走。
  五年前我就掉入陷阱,五年后当然也防不胜防。
  相信在这个时候他的眼里,我的表情应该有点蠢有点懵,还有些不安。最后我还是缓慢而坚定地推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有点想哭的欲望。
  忍了忍,虽然秦浪像个石像一样丝毫不动,但是我推拒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可是秦浪却很用力地握住了我的手,逼近我,迫使我仰头看他,眼眶里满满的情愫:“林羡,你不会忘记,明天是我生日,对不对?!”
  我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任由他说下去。
  “明天晚上,我在「然而」等你,你一定要来!”
  注:【1】思瑞康:富马酸喹硫平片,适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和治疗双相情感障碍的躁狂发作 。(低剂量使用为镇定药物的辅助药物。)LC


第19章 选择性缄默
  到傅小瓷家的时候,看到小瓷比实际上好一些。他坐在自己房间里,没日没夜地写。
  我顺着门缝看房间的时候,厚实的窗帘垂下来,将白天挡成黑夜。地上慢慢的废纸和揉成团的废稿,傅小瓷在电脑键盘上飞快地打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萧陶压低声音说:“他有些太沉溺剧情了。前几天,他在书里写‘我’养的金鱼被人整缸摔死的时候,那天中午我正好买了一条鱼回来,他看见鱼立刻就跑进卫生间吐了。在家里面对我的时候还算自主,说话做事还算正常,可是这几天话越来越少,也不愿意接触新鲜事情,我跟他说些时新的事情他也是跟个木头一样。”
  “多久了?”我问道。
  萧陶说:“快一个月了。”
  “这期间他就没跟别人说过话?”
  “偶尔送快递或者物业的人来还会说上几句只是神采不大好。哦,在电话里和编辑等人沟通还算正常。”
  傅小瓷是病了,这种病,从前我们就知道。
  高中的时候,就属傅小瓷胆子最小,经常一个人默默地哭泣,躲在角落里。
  他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不愿见人。在学校里不与同学讲话,课堂上不回答老师的问题,下课后除了做题不做任何事情,甚至一度有人以为他是哑巴或是自闭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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