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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爱妄想症

作者:世味煮茶 时间:2020-11-06 10:33:40 标签:甜宠 有虐

  “如果当初我知道,我就……”
  “告诉你,然后呢?”我把我的手抽出来,用一种很暧昧的指法摸上他的脸,从额头摸到眉毛,描过眉尾,再用指尖画到嘴角,“你会怎么做?同情我、可怜我,然后大发慈悲地陪我这个疯子演戏,直到你忍不下去再把我一脚踢走?还是把我的病宣扬出去,让你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朋友戏弄我、嘲笑我?嗯?”
  到最后一个尾音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然后一用力,把他挡出去,自己也顺力一弹坐了起来,轻笑道:“秦浪,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没有尊严的?”
  秦浪的薄唇抿了抿,然后在床边蹲下,微微仰头看着我,很平缓地,用一种不会触怒到我的声线说道:“五年前我做了什么,我不会忘记。我既不想去否认也不想粉饰太平,但是有些话你也要听一听。”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忍着不去抠:“就这样吧,秦浪,我不想听。”
  他继续说着,不理会我的拒绝:“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两个男人在一起的概念,你可以想象,你的出现,给我带来多大的震撼!如果易地而处,你是我,被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自说自话地缠着,从而被人耻笑、被人闲话、被人误会,你会不会失去理智?”
  他说的不差,我反驳不了,只是别过脸:“…是我的错,所以我受到报应了。”
  “欺负你,是因为我气不过。以为这样就能让你放弃,然而你倔强到让人意想不到。看你那么认真的样子,我不是没想过先把你当朋友一样好好相处,可是,你父亲……”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我的脸色。
  我有些了然,大约是班主任打小报告那次,“他羞辱了你是么?”虚浮而无奈一笑:“我替他道歉。”
  秦浪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直起身,坐上床沿,口吻变得轻描淡写了些:“如果只是羞辱,我还不至于怎样。你知道的,我本来志愿做一名空军,为了这个目标,我每日锻炼,负重训练,那段时间烟、酒甚至饮料都不敢喝。原本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下发通知书,可是……你父亲听了班主任的闲话,威胁我不能再带坏你,于是让校领导改了我的志愿,算是给我的教训。”
  听到这里,骇然大惊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了。
  脉搏都像是被狠狠挑了一下,抽疼抽疼的。
  秦浪是多么自傲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甘愿受别人的威胁?哪怕自毁前途,他也不会给父亲这个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
  瞪大了眼睛看着秦浪,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是歉意还是怨恨,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惭愧,总之嘴里苦苦的,五脏六腑绞在一起。不自觉手抓紧了床单:“我…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不是我……”
  他轻轻笑了一下,很平和的样子:“没事,这样也好,如果不是你父亲,我如今可能只是个愣头兵,还做不到现在的事业。”
  傻子都听得出,他这是在宽慰我。
  “对不起。”该说的话我还是得说,说得很诚恳。
  “我不知道你得了病,你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我一直以为是你处心积虑、死缠烂打,而你以为我冷血残酷、翻脸无情,林羡,委屈的不仅仅是你。”
  秦浪倒了一杯水,有点烫,他把杯子把玩在手机,口吻变得细腻了许多:“我没有父母,没有兄弟,虽然朋友很多,跟我说喜欢我的人也很多,可是没有人知道,我想事情的时候喜欢拿着杯子;没有人知道,我有轻微的乳糖不耐受;没有人知道,我不喜欢喝可乐;没有人知道,我习惯在下雨天去图书馆……除了你,林羡。这五年我常常会想,有些时候,你比我还熟悉我自己。明明可以当面更清楚地解决的事情,只是那时候我们还是年纪太轻。”
  说起来,竟不知谁对谁错,只是被命运开了个玩笑。
  这玩笑,开得大了些,还并不好笑。
  有些事情原来真的分不清对错的,每个人都很无辜,谁都是受害者,命运才是始作俑者。
  卧室里变得很安静,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漏在床单上,显得格外温暖。
  空气里,也有一点被晒过的味道,我的大脑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找回理智:“你,说完了吗?”
  “我说完了,”秦浪瞳眸微微上挑,“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解释的吗?”我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摇了摇头,“对不起,秦浪。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来破坏你的人生,虽然这样说根本于事无补。只是我什么都弥补不了你,除了道歉。我不是因为恨你才走的,而是因为怕了我自己。我这个疯子,只会给人带来麻烦。”
  “所以?”
  “我对不起你,你也不见得对得起我,既然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就别再拘泥于过去,可以吗?索性今天就握手言和,以后各自好过,路上偶尔遇见,还能做个点头之交,成么?”
  伸出一只手,放在秦浪面前,脸上换上一副假正经。
  秦浪的表情用我匮乏的语言是很难去形容,既像是吞了黄连却说不出,又像是被人当面浇了冷水,最后盯着我的手看了一会儿,没有回握它,而是拿着手腕,把我的手放回被窝里。
  “看来你是忘了在你昏倒之前,我对你说的话。”
  我可以忘了,他偏要提起。
  被子里我的手掐了掐大腿,对上秦浪澄澈的眼睛,道:“秦浪,你想过没有,你喜欢的可能不是我,而是一个叫做林羡的玩具!他听话、温顺、任打任骂,直到你丢了这个玩具,你才感到受不了。可你心疼的不是这个玩具本身,而是不甘心被人抛弃!”
  “我想过。等一年,或许是不甘心;等两年,可能是有愧疚;等三年,也许是很怀念;等四年,大概是太偏执……可我等了足足五年,不是喜欢的话,其他的情愫根本撑不到今天。”
  我身子暗暗一颤,喉咙也像挂了铅块,好容易才狠狠心说:“收…收起你的同情心吧,我已经消受不起了。还是,需要我说明白,你不过是个‘莫须有’的前男友。”
  “‘前’啊…”秦浪眉头挑了一下,骤然靠近我,“那现任是谁?厉星辰?还是酒吧门口那个?”
  “都是。”我颇为挑衅地回他,然后用被子把头一蒙,下了逐客令,“所以你不必担心,我有他们照顾,好得不得了。我累了,你走吧。”
  我感觉得到,他的大掌就在被子上,抚在我身上。听了我的话,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拍了两下,像是哄小孩子,然后床微微一动,他起身了。
  “你是因我而病,那就该由我来治。”秦浪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楔子,打在我的心田上,牢不可破,不容拒绝,“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从今以后,你的妄想和现实里,我都是一样的。”
  然后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门锁落声、大门关阖声,彻底安静。
  我慢慢把头从被子里拿出来,长长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伸出手指逆着阳光看着指尖,那里,方才摸过秦浪的唇。他的唇似乎那样的薄,有种说法,薄唇的人都是薄情的。
  这样的唇,说出的话,信的还是信不得呢?LC


第26章 上钩
  后来,厉星辰给我的解释是,秦浪非要带我去医院,而他深知我多么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告诉他。
  “羡,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精神很稳定,没想到会刺激到你。”他声音闷闷的,隔着电话,我都听得到他在那一头不停地洗手的声音。
  “没事。”我揉了揉眉心,“还好,我也不是发病,只是情绪有点激动。”
  他不说话了,只剩下哗哗哗不停的冲水声,许久之后才说:“秦浪……你打算怎么办?”
  我头一次觉得,和厉星辰说话也变得艰难了起来。
  “再说吧,现在我也看不懂他了。”
  电话里是似有若无的哑笑了一下:“在日本那几年,我撺掇着你改名字,撺掇着你换学校,撺掇着你换住处…为的就是让你跟过去划清关系。可是换来换去,有些事情就是没办法绕过去。”
  我听着他越说越轻,最后只回了他一句话。
  “厉星辰,我永远当你是朋友。”
  跟公司请了两天假,收拾屋子的时候,打开衣柜,发现了上次因为受伤的时候,秦浪的外披借我穿而落在我这里。
  我把衣服拿下来,叠了起来,索性今天该出门买些东西,顺道到秦浪的公司还给他便是了。
  极点大厦我还是头一回来,外形很有设计感,走进大堂的时候,感觉井然有序。
  大堂接待台一位穿西装制服的女生,看到我便甜甜一笑:“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我把衣服往桌上一搁:“秦…呃,你们总裁的衣服,麻烦您转交一下。”
  前台看了看衣服,眉毛轻轻一挑,然后说:“既然是秦总的朋友,那您就从2号电梯上去就行,18楼。”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他朋友,只是,只是他正好把衣服落在我那里了。”
  正推脱着,就听边上一声干净的声音:“嗯?这是怎么回事?”
  前台偏过头去一看,恭敬地问号:“裴总。”然后解释起来,“这位先生说送还了秦总的衣服回来。”
  “阿浪的衣服?阿浪可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他笑了笑,抬起头来看我,这一眼我便认出来了。
  之前在童城的商报上看过此人,裴家的二世子,裴啸庭。他长得很高大,即便穿着宽松衣服也感觉身材不错。
  风评说不上好,毕竟裴家是明面上洗白的黑道,暗地里什么腌臜事情没干过,若不是今天在此,还不知道原来这个二世祖和秦浪是朋友。
  他用他标志性的细凤眼看了我一眼,眼神考究的意味很浓:“这位是?”
  “林羡。”我索性自报家门,“秦先生与我司有业务往来,这是上回见面之时他落下的,既然您认识他,就烦劳您转交一下。”说罢把衣服递过去。
  裴啸庭接过衣服,却盯着我看,表情有些玩味:“林,羡,树林的林,羡慕的羡,林苑的公子,秦浪的…高中同学?”
  他一条条爆出来,显然是知道不少,我便点了点头。
  “真的是你,你知不知道我可惦记你很久了?” 裴啸庭顿时显得有点兴奋起来,双手环抱着胸,下巴微抬,傲慢无比,“你这个名字,我可是足足听了五年,耳朵都起茧子了,今天才见到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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