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今天掉马了吗
“帮忙关下门。”俞浦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谢谢。”
他的背景音里还能听见林景铄窸窸窣窣拆外卖的声音,和小声嘀咕才不要分给她的抱怨。
关上门,就全部听不到了。
但安女士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对着门像是能看见里面林景铄左手一袋炸鸡右手一袋花枝丸,毫无形象地在床上吃东西的样子。
这时候那位俞先生应该就会坐在旁边,笑起来眉眼是温柔又好看的弧度。
她插上了冰红茶的吸管,嘬了一口。
呸,甜死了。
……
被安女士一打岔,又加上了满屋子炸鸡花枝丸的香味,刚才差一点要擦枪走火的气氛就降到了室温。
林景铄拆了花枝丸用竹签子戳着,盘腿坐在床上吃。
明显他是没干过在床上吃东西这种事情的,花枝丸上又撒了甘梅粉,叫他有袋子接着也担心甘梅粉会掉到床上,吃一口就要谨慎地低头左右巡梭一遍床单,确认没有甘梅粉掉下去。
俞浦深看着都累。
在林景铄吃掉一个花枝丸的时间里,他已经快速解决了小半袋鸡柳填了个半饱,正处在结束战斗的大脑放空时间。
也可以说是突发脑洞时间。
既然有了海妖,那似乎也可以添加点别的奇幻元素,比如某位薄情又多情的女巫小姐,有着灿烂的金发和翡翠色的眼眸,裙摆斑斓绽开花朵一样的芬芳。
俞浦深无意识咬着竹签的尖尖,给这个角色填补上细节。
故事背景的大航海时代意外的适合这样的角色。来自于远海自由的风,吹拂进脂粉香料的歌舞场,蕾丝繁复的裙摆与闪烁名贵的珠宝,石榴裙下是仰慕者的尸骨,玲珑的蝴蝶骨生出乌鸦般告死的羽翼。
她的裙摆旖旎,是那个年代最为美丽的风景。
就是具体要写什么剧情还没想好,俞浦深写东西从来都是先出人设再出剧情,反正人设立住了,剧情什么的自己就会展开。
俞浦深走着神咬散了竹签的尖尖,眼神无意识地四处游移。
一会在窗帘上,一会在顶灯上,一会又飘到林景铄脸上。
林景铄吃得很认真,专心致志地咬着花枝丸,又透了点遮掩不住的小雀跃——就和第一次出门秋游的小朋友一样,一转眼就忘掉了刚才小小的不愉快。
说实话就林景铄个人来看,自己谈个恋爱还远不至于劳动安女士千里迢迢赶过来,哪怕他谈了个男人对方还比自己年纪大那么一点,也还远远没到自家父母的底线。
要不然楚礼把他和俞浦深放一间房怎么可能会忘记锁门挂上门闩,EW可是安女士的产业,要张门卡进他房间还不是张张嘴的事情。
……
知母莫若子。
林景铄一点也不惊讶于看到安女士带着新欢加塞进拍摄现场,面对只比自己大了两岁的新欢先生,淡定地像是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
有什么好惊讶的,上一个还比自己小几个月呢,自家母亲的审美从来都是俊美漂亮的美青年,从他小时候到现在从没变过。
而且就是广告里多了个龙套背景板,又不是强行撸了他的镜头。
林景铄顶着整个摄影棚的复杂视线该干什么干什么,化完了妆还心情不错地对俞浦深抛了个飞吻。
刚化完妆换上秋冬新款高定,神采飞扬飒爽英气,他俨然是摄影棚里最耀眼的发光体。
俞浦深坐在小板凳上,笑着对他眨眨眼。
睡饱了又有两章存稿可以浪两天,俞浦深的神态显得放松又自在,嘴角带了几分笑意衬衫领口半敞,原本清冷疏懒的高岭之花气质就添上了几分可亲近的意味。
这让林景铄心里痒痒着长了草似的想入非非,眼睛从俞浦深色彩浅淡的唇勾描到脖颈锁骨的线条,身体比大脑更诚实地吞了吞口水。
所以说还是个小朋友啊。
俞浦深笑,对着林景铄做了个加油的口型,似模似样地还了个飞吻回去。
比起旁边亲密暧昧的安女士两人也没有收敛到哪里去,但似乎就是因为他们俩都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保密心思,反而让旁人更加觉得不可能是真的。
圈子里那些真的他们谁没见过,哪个不是小心翼翼恨不得在外人面前形同陌路,通常这种rio得不行的,九成九是在营业。
而且你没看见安女士还在旁边站着吗,要是俞林/林俞是真的,这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怎么可能跟俞老师聊起来,还笑眯眯相谈甚欢的样子。
所谓直男的友谊,你又不是不懂。
此处拉着安女士做了一波烟幕弹的楚礼,深藏功与名。
作者有话要说: 安女士:儿子恋爱了啊,眼光不错,我喜欢。
明天依旧无更,后天见
工作使我心力交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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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摄影棚里总是忙碌而吵闹着。
也许等成片出来会是气氛静谧或者安宁沉寂, 但实际上人来人往的摄影棚,极少有完全安静下来的时候。
林景铄这边在拍摄中, 那边下一场的模特被化妆师围着补妆, 助理抱着衣服着急忙慌地跑进跑出,衬托得在场唯二的闲人格外无所事事。
安女士的那位新欢先生几分钟前已经被导演叫上了场,正站在林景铄身边充当人肉背景板——正片里都不一定能露正脸的那种, 但这样的机会,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给抢得到的。
俞浦深撑着下巴,看上去认真专注地盯着林景铄,实际上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他在抓紧时间思考新坑大纲里接下去要写的情节,在脑洞里给大纲补充上细节描述, 顺势捋顺人物的心理变化和伏笔设置,以及想想刚刚有了灵感的女巫小姐要塞在哪个情节出场。
这样等他存稿消耗殆尽继续开始码字的时候, 效率会更高一点。
俞浦深想得非常入神, 已经细节到了给女巫小姐安排好裙摆的花纹和身上的香水香型,而完全没注意安女士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边。
“好看吗?”安女士冷不丁地问道。
俞浦深缓慢回神,抬眸看了她一眼。
他点了点头,“嗯。”
林景铄那张脸毫无疑问就长在他的好球带上, 不管什么时候俞浦深也是说不出不好看的。
安女士完美get到了俞浦深的脑回路,不由得矜持地撇了撇嘴, “我是说衣服。”
俞浦深其实并没有怎么关注衣服, 也对衣服没什么兴趣,所以他又扭头多看了一眼林景铄身上的秋冬新款高定,“……”
以他对衣服的认知度, 并不足以区分新款跟去年前年大前年的老款有什么区别。
但他还是很给面子的嗯了一声。
“好看。”
总归身材好又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衣服都不会难看。
安女士这才满意,“这可是我今年最喜欢的一套,设计剪裁都很棒,布料也特别合适,尤其是领口那里的暗纹,虽然不明显但是在灯光底下很出挑,男人嘛骚气得太明显就没意思了,藏一点露一点才高级,而且我跟你说……”
说起流行和时尚,安女士的兴致就高昂起来。
俞浦深只好又点点头,依靠自己写《迷屋》时候积攒的资料——虽然大多数跟时尚没什么关系,也能勉强搭上两句话。
在旁边人看来,就是所谓的相谈甚欢了。
那可是坐拥EW这个时尚帝国的安女士,要不是知道俞浦深跟林景铄是好友,而安女士的口味一直是模特模特和模特,他们都要以为安女士看上俞浦深了。
可俞浦深很清楚,安女士对他的兴趣大概也就仅止于脸了。
他生性无趣寡淡,兼之不合群又我行我素,绝非这位所喜欢的性格。
不过安女士承认,这种性格自己也不讨厌。
左右俞浦深还应她两句,哪怕那点子敷衍的意味都懒得藏,也总归没让她自问自答。
对好看的男人,安女士的耐心总是会稍微好一点。
这跟俞浦深是她儿子男朋友没什么关系。
当然他们聊起来,话题免不了会涉及到林景铄——作为唯一能让俞浦深稍微提起点兴趣的话题。
但安女士对此却是没什么太多可聊的。
她并不像绝大多数母亲那样对儿子的成长经历了若指掌,说起来印象比较深刻的,也就是因为林景铄父亲忘记了买那个泰迪熊,林景铄哭到离家出走去隔壁楚礼家的事情。
“其实他爸一开始还是记得的。”安女士为林景铄父亲解释了一下下,“他还特意写到日程里了,就是到了年末实在忙昏头了。”
不过她更没资格说这件事,自家儿子的生日还是秘书提醒并准备好礼物的,在此之前她全副心思都扑在公司上,差点在儿子生日当天安排了海外出差。
“所以还是忘了。”俞浦深指出事实。
安女士抓抓头发,最后一摊手也很光棍,“没办法嘛,我跟他父亲都是自私鬼,心里想不到别人的。”
一个儿子还远远不到能让她改编生活方式的分量,她心里的天平永远倾斜向自我享乐那一方——她喜欢的,她享受的,她觉得快乐的。
甚至包括结婚生子这种事情,也是实在受不了家里催催催,外加相亲对象跟她在这方面一拍即合,才会愉快地达成共识。
她开心了就好,至于别人如何,又与她何干。
即便那个别人,是她长胖了十几斤才生出来的独生子。
安女士耸耸肩,十公分的高跟鞋让她轻松俯视俞浦深,“我们能给他的,也就只有钱和自由了。”
让自己唯一的儿子不用非要追随所谓辉煌的家族历史继承公司产业,不用非要结婚生子,也不用把婚姻作为筹码放上谈判桌,从出生到死亡被安排得妥妥帖帖。
让他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以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
这是他们这两个不合格的父母,所能给出的最大限度关怀。
似乎也可以说是巧言令色的推诿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