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意难平共处180天
齐某人羞愧难当,想说让钟鸣先教别人,我把刚学的消化一下。
还没开口,路择远先进来了。
我不想理他,他就自己走过来,向躺在地上耍赖的我伸出一只手,要拉我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顺势握住他的手。
午餐时间我正在气头上,也不是真想跟路择远闹脾气。稍微冷静一点就能明白,他不跟我绝交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哪来的脸整天对他颐指气使。
这是我第一次和路择远有肢体接触,24年以来第一次。
竟然还有点害羞。
接着展书佚也进来了,身后跟着好几台机器,还有搬琴的师傅。
训练生纷纷停下手头上的动作,跟展书佚问好。
从我认识展书佚开始,他就只弹施坦威的琴,节目组为他专门租了一台。
人红就是好,我此刻是个柠檬精。
“准备上课了。”展书佚说,“练得怎么样?”
除了pd外,这几个导师里展书佚是和我们年龄差最小但名气最大的,又有才华,很讨大家喜欢。
他在琴前坐下,看着格外显眼的路择远。
展书佚挑眉:“怎么有A班的同学?”
路择远说:“刚才有的地方没学会,想补课。”
展书佚一脸“搞笑吧这个破歌你还能没学会说出去谁信啊。”
一天之内和展书佚达成共识两次,这个概率比中国队踢赢阿根廷都低了。
路择远则一脸“爱信不信我理由反正摆这儿了。”
展书佚虽然不解,但也懒得管,默许了路择远的蹭课行为。
B班很多舞蹈困难户,但是vocal不少,声乐课上起来还算轻松。
在我以为要和展书佚心平气和熬过这堂课的时候,他果然又一次不让我失望。
“齐悠扬,”他点我名字,“我想听你单独唱一遍。”
我就单独唱了一遍。
展书佚听完眉头紧锁。
我头痛。
“音准和技巧上没什么问题,”展书佚评价:“但是齐悠扬,我从你的歌里听不出少年感。”
当然听不出,我人都快到中年了哪儿给你找少年感。
“好的我知道了,”我顺着他往下说,想让这part赶紧过去,“谢谢老师。”
我嘴上答应得很好,但心里是不服的。
展书佚让大家下课,走过来想要单独跟我聊两句。
我看着他身后跟着的浩浩荡荡的摄影机就发愁。
路择远在我旁边,可能是想给我加油打气,把我的手牵了起来。
展书佚又皱起眉头:“小路不回自己班练习吗?”
言外之意是你能不能别在这儿碍事儿。
路择远就是不松手:“我陪他一下。”
展书佚:“......”
不怪他,说实话路择远的行为逻辑有时候我也挺费解的。
他可能是觉得我面对曾经功成名就的队友压力很大想给我点鼓励吧。
可以但没必要。
我不怕展书佚,我就是挺烦他的。他找我事儿就算了,还总能戳到我的软肋。
上次说我不够有攻击性,这次说我没少年感。
我倒是想有,世界打磨太快,不给我机会。
“你的问题是会过分担心破音,担心出丑,声音就会很紧,”展书佚说:“技巧加得足,真实的东西就会变少。”
成,又拐弯抹角说我不够真实,我真的服了。
展书佚这个人,讲起话来语调温温柔柔,但总是不干人事。我俩当年一起出专辑,他就这个样子,一脸苦大仇深,为作品着想,话说得有理有据,把我和监制忽悠的团团转。最后一张碟七首歌,就用了一首我写的,放在结尾。
虽然多少跟我当年水平也有关系,但也未免有些过分。
这会儿要不是路择远还拉着我的手,我真的想和展书佚吵架。
但我只能说“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练习的。”
展书佚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有话想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
说真的,赶紧去C班吧展老师,先去治治蒋三七,求你了。
展书佚一走,我立刻就把手从路择远那儿抽了出来。
丫越攥越紧,展书佚说到最后他差点儿给我捏骨折。
路择远茫然,表情看起来还像在指责我始乱终弃。
扬扬没有,扬扬心里苦。
“课不是蹭完了吗?”我问路择远:“你还有别的事儿吗?”
路择远:“对不起。”
我:“?”
“中午看你不高兴,”路择远说:“在想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
我惊呆,夏夏竟然没骗我,路择远看起来真的是想和我好好相处。
图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谁小时要那么对过我,我长大不敲掉他两个门牙我都不姓齐。
“没有不高兴,”我说,“你想太多了......”
路择远看起来显然不信。
搁我我也不信,但是“我不喜欢左清秋你别跟他玩儿了”这种话,我也说不出口。
可能是看我态度缓和很多,路择远放心回了A班。看他走我心里又有点失落,想着就该留他下来教我跳舞。
第9章 主题曲考核(三)
晚上七点半,练习室已经走掉一些人。
一半是确实会了的,一半是体力不支先去食堂吃饭的。
而我瘫倒在地再也不敢嘲笑主题曲傻,因为我跳起来更傻。
钟鸣练的差不多先回宿舍了,我躺着等路择远喊我吃饭。楚江生还在对着镜子练习。
楚江生是我下午刚认识的,起源于一起上钟老师的舞蹈课。
他动作记得很快,也挺能扭,但不知道为什么连贯起来跳就特别好笑,又土又好笑。钟鸣刚开始还觉得笑他不好,很努力在憋,后来发现楚江生不怎么在意,也不忍了,边笑边教学。
我和楚江生的友谊进展非常之快,几个小时后就打闹上了,当然这得益于楚江生和谁的友谊都进展的非常快。
我瘫在地上左等右等路择远都不来,一下心慌了,想着他是不是幡然醒悟,终于想起我的本性多么恶劣,要把我从他们的饭局小团队里踢出去。
我害怕极了,也不知道害怕啥,反正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又跳了一会儿,楚江升也累了,走到我旁边儿踢了我一脚:“挪挪。”
我往墙边滚一圈:“这么大地儿坐哪儿不行,非得跟我抢。”
楚江升一屁股坐下:“你刚才叫唤啥呢?”
“叫唤傻子呢,”我嘴贱,“然后你就来了呗。”
楚江生不再多说,揪住我就揍了一顿。
揍到一半路择远终于姗姗来迟,这次直接带着吃的,东西放下本来想走,看了眼楚江生之后反而坐下了。
他一来,我的活跃度立马降了十个档。
我眼神示意楚江生起个头,他立刻意会:“我说齐悠扬刚才唧唧歪歪在那儿叫唤啥呢,看来是饿的。”
“夏夏来的路上堵了。”路择远解释。
楚江生跟没吃过饭似的塞了满嘴寿司,说到一半儿还吧自己呛了:“说笑吧这荒郊野岭上哪儿堵车,总不能是从二环......”
他咳完满脸恐慌的看着我,还把手里的那块儿放下了。
“不敢吃了,”楚江生说:“太贵重了。”
我也脑子一懵,心说难不成夏夏是每天从市区带吃的回来,往返三趟,太牛逼了。
也是惨,挂着选手管理的头衔干着外卖小哥的活儿。
我捧着手里来之不易的鳗鱼手握:“也太麻烦夏姐了,以后就别了吧。”
前两天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还让人女孩子每天跑好几趟来给我一有手有脚的送饭未免也太过分,又不是不能吃食堂。
路择远看起来有点纠结,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午饭还是要吃夏夏带的,早饭和晚饭可以吃食堂。”
我、楚江生:“.......?”
我真想扒开路择远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啥,我帮他省钱省事儿,他还要跟我谈条件。
路择远还没完:“早饭和晚饭吃什么我决定,我会按时叫你。”
阿远真的很严格。
我能说啥,我只能说好吧好的,我敢忤逆路择远吗,我不敢。
我重逢路择远不到四天,感觉反复在炸毛和顺从这两个极端情绪里跳来跳去,很是分裂。
说真的,能让我这么听话的全世界也就俩,一个是公司,另一个就是路择远。
一个管着我的饭碗,一个管着我的......饭碗。
路择远来得时候已经九点半,吃完饭快要十点,练习里只剩我们三个。十几个小时的高
强度训练让大家都精疲力尽。
“困死了,我也要撤。”楚江生打了个哈欠:“择远主题曲跳挺熟了吧?评级的时候我看你挺会扭。”
路择远:“......还成吧。”
“那一会儿带带悠扬呗,”楚江生凑到路择远跟前:“他跳得跟屎一样。”
我:“?”
你才跳的跟屎一样吧。
路择远还点头应了下来。
楚江生把垃圾收拾出去,练习室空荡荡的就只剩我和路择远。
他很沉默,去放demo音乐。
我总觉得这个气氛很适合发生点什么。
结果什么也没发生,我被路老师留堂到一点半。路老师舞艺惊人,简单的演示都帅得我合不拢嘴。
什么时候节目首播,请路老师的粉丝发一份他本人初评级的舞台纯享给我好吗?我的微博账号是Bee 8%_齐悠扬 谢谢。
不过话说回来,路择远教我确实要比钟鸣的效率高很多,三个小时之后我已经基本能把舞蹈顺下来,虽然还是跟唱合不上。
得出结论不是我不行,是钟鸣教得不行。
这三个小时里我跟路择远说过的话比过去二十来年说得都多。
明天还有一天,我开始认真打算给路择远偷件蓝色的班服,让他以后就留在我们班。
穿什么粉红色,丑。
我们锁了练习室的门,跟摄像老师一起下班。
出去的时候隔壁A班灯还亮着,我过去看了一眼,李卓一正在手把手教蒋三七跳舞。
路择远教我的时候非常客气,全程都没碰到过我几下。
我也能学会,想想还挺天才。
路择远也跟过来,说不要打扰他们比较好。
现在刚刚立春,晚上天还很冷。我边走边跟我的呵出来的白气玩,鼻子冻得红彤彤。
路择远停下看我,像在看个傻子。
他让我把棉衣的扣子系上:“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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