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了敲门，半晌都没等到湛峥来开门。
　　“妈妈？”苏亦瑶小声喊。
　　又过了几分钟，房门纹丝不动，苏亦瑶忍不住趴在房门前听里面的动静。
　　——能遮盖一切外音的呼噜声从门缝里传出来。
　　苏亦瑶：“……”


第25章
　　第二天早上, 苏钰发现自家小公主有些闷闷不乐。
　　他给苏亦瑶剥鸡蛋：“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苏亦瑶眼神放空，听到这话, 视线下意识往湛峥身上扫了一眼，不过很快她就低头, 乖巧地喝豆浆。
　　苏钰挑眉。
　　湛峥怎么惹着小公主了？
　　昨日两人除却在餐厅里见过一面, 说过几句话, 就再没有其他接触，临睡觉的时候，苏亦瑶还嘟囔着, 说想让湛峥给她讲故事，结果一晚上过去，湛峥就失宠了？
　　不过这对苏钰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两人太过亲近，以后分开的时候, 苏钰怕苏亦瑶受不了。
　　湛峥也注意到了苏亦瑶的视线, 但他自认并未有什么差池, 便没在意, 说：“瑶瑶的幼儿园已经订好, 就在小区门口不远, 吴管家最近在办手续, 可能要个两三天，瑶瑶才能入学。”
　　“好。”苏钰点点头，“谢了。”
　　能在来弄城后两三天就找好学校, 办好入学手续, 真的非常难得。
　　毕竟现在不是开学季, 幼儿园都不收人了。
　　苏钰伸手轻轻拍了拍苏亦瑶，“宝贝，现在该说什么？”
　　“谢谢叔叔。”苏亦瑶乖巧道。
　　湛峥看了苏钰一眼。
　　——之前他说过，以两人之间的关系，湛峥帮忙做事，完全不需要苏钰道谢，可苏钰转眼就能忘，现在不但自己道谢，还让小公主也跟他道谢。
　　真是……
　　再次明确了两人之间的界限。
　　一旁，罗雯惠也说：“谢谢你为了我们家瑶瑶操心。”
　　湛峥：“应该的。”
　　吃过饭，苏钰和湛峥一起出门上班。
　　罗雯惠见两人开着两辆车分别出门，轻轻叹息一声。
　　初见湛峥，罗雯惠对这孩子的印象还挺好，甚至觉得如果苏钰能和湛峥走在一起，也非常不错，毕竟有瑶瑶在……只可惜儿子总觉得两人身份不匹配，门不当户不对。
　　罗雯惠回头看了眼别墅。
　　双层别墅占地面积很大，内里装修奢华，与曾经罗雯惠住的筒子楼称得上天壤之别。
　　也是她这个当父母的不争气。
　　别墅门打开，陈姨走过来，轻声道：“苏夫人，我刚做了小点心，您和瑶瑶小姐来吃点儿？”
　　罗雯惠温柔答应一声，回到别墅内。
　　陈姨：“我听园丁说，您想在院子里种菜？”
　　罗雯惠笑了笑：“之前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现在算了。修剪那么好看的园子，我要是把地翻了多难看，不过我倒是想买点儿花盆，在阳台上种些月季之类的鲜花。”
　　她之前想种菜的目的，一是小时候身为庄稼人，不想浪费土地，而她正好闲着没事做，二就是想让孩子们吃得更好。
　　外面菜市场买的菜哪有自家种的好？
　　但既然湛家专门雇人种植，那她觉得，她这个业余的，当然比不过专业的，所以也就歇了心思。
　　陈姨高高兴兴道：“可以呀，夫人要是不嫌弃，我可以陪夫人一起去逛花卉市场。”
　　……
　　“苏钰！”
　　苏钰刚把车停好，正准备去坐电梯，突然听到程翎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
　　程翎往苏钰这边跑两步，他撞了下苏钰的肩膀：“等会儿开会紧张吗？到时候分配任务，你就要接来到莫瑞后的第一单生意了！”
　　苏钰：“还好。”
　　“不过也是，之前首席还总夸你设计不错。”程翎率先走进电梯内，按了两个人的楼层，“本来首席让你跟着设计，估计是想帮你提高一下，我当初刚跟首席的时候，他也会让我做一些工作之外的设计，但是我们不一样。”
　　想到首席对苏钰的夸赞，再想想当初被骂的狗血淋头的自己，程翎叹了一口气。
　　牛逼的人一向牛逼。
　　苏钰：“我从首席那儿学到了很多。”
　　程翎：“那当然，邱德昌老师特别厉害。”
　　这个时间点儿正是上班高峰期，电梯上到一楼，立刻涌进来十几个人，将里面挤得满满的。
　　程翎显然已经习惯，还有闲心继续和苏钰聊天。
　　正说着，苏钰突然发现站在电梯门口的人将顶层那一层的按键给取消了。
　　他没在意，等程翎那一批人下去，空间宽阔后，苏钰才重新走过去按键。
　　站在电梯旁边的男人突然转头看向苏钰。
　　苏钰：“？”
　　那人看着年岁不大，似乎刚刚毕业，他长得不错，身材瘦削，就是身高有点矮，可能只有一米七二，比苏钰低了好几厘米。
　　他眼神毫不避讳，上上下下打量着苏钰。
　　直到电梯停下，男人才不得不跟随其余两人一起走出去。
　　此时，电梯内只剩下苏钰一个人，临关闭时，那人还回头看苏钰。
　　苏钰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上午开会。
　　苏钰被赵助理带着前往会议室。
　　坐电梯的时候，苏钰忍不住问：“赵助理，开发部每次开会的地点不一样吗？”
　　赵助理：“一样。”
　　苏钰：“……”
　　苏钰有些迷茫。
　　既然时间地点都是一样的，上次赵助理就已经带着苏钰过去一趟，苏钰也知道在哪里开会了，为什么这次赵助理还会主动过来要求带他过去？
　　赵助理似乎看出苏钰的疑惑，笑了笑：“这是湛总吩咐的。”
　　苏钰：“这样啊。”
　　既然是湛峥说的，那一起就一起吧，反正也不碍事儿。
　　另一侧，赵助理想到之前开会，听到的湛峥父子的对话，非常想趁着现在只有两人时，问一问面前的小设计师到底和湛总是什么关系，但他也知道这个问题有些逾越，只好按捺下来。
　　之前还想着两人关系不一般，但想想，就连湛总的父亲都知道苏钰，两人之间的谈话也涉及到了苏钰女儿，不像是偷`情关系。
　　兄弟情的几率很大啊！
　　可当时湛总听语音，苏钰的女儿又喊湛总为‘妈妈’……总不可能两个男人还能生孩子吧？真是搞不懂，搞不懂。
　　抵达办公室后，苏钰与赵助理告别，和程翎那组坐在一起。
　　他和另外两个设计师打了个招呼。
　　那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怎么搭理苏钰。
　　程翎伸手拉了一下苏钰。
　　这两名设计师苏钰之前没怎么接触过，双方偶尔会在邱德昌的办公室内遇到，每次都是不咸不淡地问声好，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连问好这一步都省了。
　　不过大家都是同事，也没必要太过熟悉。
　　不大一会儿，众人到齐。
　　总监提了几项新合作。
　　分配完之后，正要开始说之前的销售情况，其中一名首席突然说：“对了，总监，我和娄影后的关系一向不错，她前几天提到过，说要来莫瑞定制一批珠宝，已经联系过部门。”
　　总监微微皱眉，抬头看他。
　　首席笑了笑：“我刚刚没听到她的任务，是因为总监心中有人选了？”
　　娄影后近期开了个工作室，签了一批艺人，之前特意跟他提过这事儿，肯定是打算找他设计，关系不错还能打个折。
　　他都默认娄影后的订单是他的，还准备好在今天会议上接受众人羡慕的眼神了，结果总监压根儿就没提。
　　说不定是被人截胡了！
　　娄影后的单子可不小，截胡就是断人财路，他怎么能忍？也是因为涉及到钱财问题，所以他才不顾双方脸面，当下直接说出来了。
　　说的时候，首席还在周围设计师们的脸上观察，想看出到底是谁抢了他的单子。
　　总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娄影后确实来了。等开完会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首席脸上这才露出笑来：“好的总监。”
　　他就说么。
　　这笔单子他势在必得。
　　怎么可能是别人的？
　　今天上午的开会时间比较长，等开完会时，都已经快到中午了，程翎拉着苏钰出门吃饭，一路上都在撇嘴。
　　苏钰拿着手机，低头给湛峥发短信，说刚刚开完会，准备直接和程翎一起出去吃饭，发完后，他抬头看到程翎的表情：“怎么了？”
　　“那个姓杨的，每次都是这样。”
　　程翎愤愤道，“其他几个首席都是靠自己的设计实力拉客户，就那个杨九明，背地里使手段，好几个大单子，他都说自己和雇主比较熟悉，他手下的设计师还私底下跟我们八卦，说那个杨九明还会给雇主送礼。”
　　“这也算是他的实力吧。”苏钰补充道，“社交能力？”
　　“不是，你不知道，其实他——”程翎欲言又止。
　　苏钰：“？”
　　“算了，周围莫瑞的人太多，这事儿传出去不太好，等以后我再跟你说吧。”
　　苏钰：“……说话说一半，真的很讨打你知道吗？”
　　程翎哈哈大笑：“那等周六我约你出来吃饭，我再好好跟你说。”
　　“行。”
　　苏钰的手机震动一下。
　　苏钰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湛峥：在哪儿吃？
　　苏钰边回复湛峥，边对程翎说：“等会儿湛总可能也要来。”
　　“哦。”程翎一拍脑门儿，“都怪今天早上开会的内容让我太过激动，拉着你就往食堂跑，都忘了叫他了。”
　　苏钰笑道：“我还以为你和他关系一般。”
　　“还行吧，上个星期大多数时间，我们不都在一起吃饭？相处起来还不错。不过在你来之前，我们确实没一起吃过午饭。你之前不是说，他每次都是一个人？我当时听了就觉得，吃饭叫上他也挺好的，不然一个人也太孤单了。”程翎叹息着，补了句，“有点可怜。”
　　“谁可怜？”湛峥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程翎吓得差点跳起来，口不择言道：“卧槽！你飞过来的吗！”
　　说完，程翎就立刻做了一个闭嘴的表情。
　　大约是因为之前一起相处多了，湛峥也知道程翎的脾气，听了这话也不生气，解释道：“本来就在附近罢了。”
　　三人这次到餐厅的时间比较早，茶餐厅里还有位置，便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