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贱价大甩卖
岑叶正思考着具体方案,商务部经理刘元穿过他桌前,上前迎接一伙人刚推开磨砂玻璃门的人:“欢迎欢迎。”
“客气。”
岑叶听到这个声音,如同坠入负千百摄氏度的冰窖,浑身僵住,连呼吸都有剧烈的灼烧疼痛感。
他认得出那个声音,邹胜!
当年,他向他求爱,被他冰冷甚至带有羞辱性质地拒绝——邹胜喜好玩弄大学生,在已经被他明确拒绝后,还用各种手段向他献殷勤,他根本瞧不上他,当时是实在不耐烦,才会口出恶言。
但那也许他人生中做得最错误的一件事。
他没有思考过后果就拒绝并嘲讽了一个力量比自己大得多的变态。
之后,他便陷害他的父亲,在最困难的时候给他发了条短信:“现在,你来求狗的时候到了。”
第11章 第一百零二次见面
邹胜没有看见他,一路随刘元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岑叶等了会儿,见他们不出来,猜测他们应该要谈很久的样子,这次的接待规格很郑重。
走到前台,把填好的转正申请表交给小姐姐,岑叶忍不住打听:“刚刚这群人是谁啊?”
前台小姐姐正整理资料,咬着颗棒棒糖诧异地抬起头:“你居然不知道?”
她拿开棒棒糖:“邹胜啊,你没听过?!我以为咱们本地人都应该听过他的。”
岑叶当然知道,只是他不想表露。
小姐姐好心解释:“他是咱们这城市首富的儿子,著名的富三代,前两天还跟那个谁谁谁,演《单身之恋》的那个,一下想不起名字了,啊,元黎好过!咱这的绯闻中心,朝三暮四、花心成性,啧啧,最奇怪的就是他居然一点都不败家,反而很会做生意,现在那个有名的“圆芳”奶茶就是他弄的,你应该听过吧。别人都觉得他是兼具了浪荡富二代和能干富二代的综合体。关键是,长得居然还不错。”
前台小姐姐一说起明星八卦头头是道,眉飞色舞。
“嗯,那他们来这干嘛呢?”
“还能干吗?注资呗。”小姐姐悄悄拉低了声音,“咱们这之所以福利这么好,是因为第一轮风头的钱特别多。现在手游限号吃紧,之前的老板撤资了,所以我们需要再找新老板投资。邹胜据说还蛮看好我们的,眼光不错。”她把棒棒糖塞回嘴里,继续整理资料。
“谢谢。”岑叶点点头,走回座位。
越随早就说过,他跟邹胜有生意往来。
也知道,这是公司的决策,跟自己并没有太大关系,可如果邹胜投资这家公司,就相当于他在为他打工,心里面还是难免有一点点不舒服。
邹胜在里面整整谈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全程他都没有注意到岑叶就坐在最里面的美工组里。
走出来,他显得十分高兴,跟人随意谈天,说喜欢这里的装修。
他母亲据说有四分之一葡萄牙血统,所以他长得有点洋气,尤其是笑起来,眉梢永远扬着,有股得意劲,只有仔细端详,或者接触过,才会发现他眼底的狠戾。
岑叶以前没看出来,以为他只是个浪荡富二代,就算再有能力,自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能拿自己怎么办?
现在才知道,有些人心如麦芒,只要被他惦记上,就有一千种整你的方式。
岑叶低下头,不值得再为这种人浪费功夫。
公司总经理越随,以及商务经理刘元,加上其他人一路送邹胜出去,他眼角余光划过了下某个低下头的人,觉得熟悉,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看了眼。
越随站在他面前,伸出手:“邹总,我送你。”
邹胜点头拍他的肩,亲昵如兄弟般:“客气。”
岑叶不想知道结果,谈成功没有,反正他也不可能在这家公司干到老死。
回去的路上,开到一半,越随问他:“今天邹胜来,你是不是不太开心?”
岑叶点头:“嗯。”
不想瞒他,而且瞒也瞒不住。
越随:“他很有可能成为我们公司的股东,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岑叶低头说:“恭喜。”
越随望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他们在车里并不是常常说话,却很少有这种骤然戛止的时刻,谁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岑叶并不想生气,更不想跟越随闹矛盾,本来就跟越随没关系,他只是心情……好不起来。
或者说,无论有没有注资,只要他看到邹胜,心情就好不起来。
回到家里,两个人都去洗澡。
唯一能够冲刷掉上班那种忙碌气氛的就是洗澡。岑叶一如既往在卧室的浴室,越随在客厅那间。
水冲洗下来时,岑叶闭着眼,仰头。
觉得自己作,明明是自己没能力,还要让帮助了自己的人也跟着不开心。他也想表现得若无其事,可就是做不到。
越随一向洗澡快,岑叶出来时,他已经坐在书房办公。
岑叶知道,他为了接送自己,很多事都带回了家里做。他打开冰箱,拿出水果盆,仔细洗了盆冬枣出来,放在他书房办公桌的右上角。
越随的目光从那盆冬枣,延伸到他的手臂,再到他的干净清秀得无表情的脸。
岑叶:“吃点水果。”
越随:“嗯。”
他少有从工作中分心的时刻,目光一直注视着岑叶离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后,才挪回电脑上。
屏幕里是律师拟定发过来的邹胜注资合同。
岑叶在凌晨两点醒过来,他睡在床右侧,旁边床头柜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小灯灯光总是轻轻压着他的眼皮,让他睡不安稳。
越随不在,起身去望,也不在厕所里。
岑叶掀开被褥,穿好拖鞋走出来,见他独自站在客厅的半拉开的窗口处抽烟,听到动静,望了他一眼,接着便回身,把烟头按灭。
——他之前说过,以后不会在他面前抽烟。
越随说:“我把你吵醒了吗?”
岑叶站在原地:“没有。你怎么还不睡?”
“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岑叶直觉跟自己有关。
越随盯着他,忽而嘴角一勾:“岑叶,你期望过我帮你复仇吗?”
岑叶没说话,过了会儿,摇头。
他是有过一瞬间的念头没错,人都是贪婪的生物,有人拯救自己,就希望一而再再而三地能够拯救自己。
可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懒惰和卑鄙,不能想,不能说,更不能去做,如果真的念着想着甚至提出来,他也会鄙视自己。
越随说:“岑叶,很抱歉,我无法帮你报仇。”
岑叶知道,他没期望过他帮他复仇,这是他自己的事,更不用越随自责。
越随走近:“我在想的是,我帮不了你报仇,究竟是我不愿意帮,还是我不能帮?现在我的公司不大,以能发展为主。不能对付邹胜,也对付不了他。可如果我的公司大一些,我更有能力一些……”
越随的目光随着身后窗口打进来的方块形月光而显得无比幽深,包括他整个人的气质,轮廓,声音,都有种被白霜染边的错觉。
像余光中所说的:月色和雪色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他停在他面前,强大、温柔、专注,目光有种惊心动魄的魅力,仿佛无所不能,无所可惧。
岑叶呼吸滞了秒,突然预感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越随伸手扶住他的下颌:“我想我会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是102次呢?
上章99次,送邹胜出来时偷瞄了岑叶一次。
下班后送他见一次。
岑叶醒后再见他一次。
一共102次
第12章 第一百一十九次见面
岑叶的心情瞬间如同抓皱的纸一样被压平。
他没想过自己的心情变得如此之快。
明明越随什么都没做,他没有拒绝邹胜,也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举动,仅仅是说了这些话,然而、然而他……
岑叶居然脸红耳热到可以在瞬间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以及血管里的汩汩流动声。
越随笑:“这样就感动了吗?”
岑叶略微低下头,下意识否认:“不是,没有。”
克制不住地抬起头,再望了望他。他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越随,也没有想过,结婚后短短一个多月,他反而对这个男人越加钦佩和赞赏。
以前觉得他无趣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还是说,人都需要时间的力量。以前的他,自认为“强大”,觉得自己可以克服一切,如果听到现在的越随这样说,他可能还会嗤笑:我需要你什么帮助?
现在、真的……在察觉到自己并不是自己想象中强大后,他软弱下来,也有同情下来,甚至可以原谅其他人的软弱和无能,因为大家都只是平凡人。
平凡人生老病死,大部分时间为钱发愁,偶尔受屈辱,偶尔又开心,偶尔愤怒,偶尔又冷静平和,日复一日。
因此,当有一个这样坚强的、示意能够承担一切的人站在他旁边,居然会让他油然而生被好好保护和被彻底疼爱的感觉。
岑叶甚至想抓住他的衣襟,冲上前去吻他。他忍耐住,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动情。这样会显得是因为越随说会帮他,才激动不已。
他没有动,越随却抓过他,搂在怀里好一顿吻。
吻完之后,还低下头说:“你这欲拒还迎的样子,是要撩死我吗?”
岑叶脸微有点烫,没有敢直视他。他们新婚之夜就有过肌肤之亲,却是第一次感觉到对方和自己的皮肤都炽热无比,一种名为“情↑欲”的东西遍布他们全身。
相比于之前是身体应激反应,这次他们能够感觉到,是那种火热而克制不住的感情,对于面前的人的渴望,还有想要拥抱、亲昵的爱↑欲。
岑叶轻声说:“你也在撩我。”
越随笑着凑到他耳边,暧昧地说:“我哪撩你了?”
明明都有反应了,岑叶心想。
他低着头不说话。越随也没有具体动作,他不着急,慢慢把把他攥进怀里的姿势改为拥抱。
他们年轻,工作忙完,洗澡,“做”这件事,时间长就耗费体力,往往累到不行直接睡去,鲜少有隔着衣服温存的时刻。
越随给了他一个漫长而深情的拥抱。
左手抱住他的腰,右手抚摸着他的脑袋,他什么也没说,却像照顾受伤的小动物般安慰:没事了,有我在。
岑叶嘴唇蹭到了他皱起的上臂衬衫,动了动,让自己贴得更舒服些。
全然被越随身上的气息包围,从肌肤里渗透出来的男性味道,还有淡淡的烟味,夜的冷寂,不过现在已经跟自己一样,被他烘烤得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