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撩我
卷毛疯狂摇头,“不是,不是这个。”
兄弟几人面面相觑,这人什么毛病。
回过神,咽了口唾沫,卷毛说:“煜哥带人上四楼了?”
几人点头,卷毛有点呆,是那种卷毛吓成呆毛的呆,一向龟毛、死活不让人踏足私人领地的郯煜炀居然带人上去了。
卷毛甩了甩头,“走,回家睡觉去。”
熬夜太多,都出幻觉了。
四楼上去就是一道门,江暮跟在郯煜炀身后进了门。
客厅很大,十分整洁,路过书房可以清晰看清楚里面的书架,因为没有门。
各式各样的酒瓶把两面墙的书架都摆满了,黑色的绒毛地毯上的一角都放着几个高矮不一的瓶子,旁边的高脚杯是倒地的。
黑色地毯,耐脏,挺好的。
“怎么样,想再来一杯吗,我亲自给你调。”
郯煜炀走到书房外靠在墙上,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暮。
江暮迟疑了一下,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啧,郯煜炀觉得江暮这个人挺有礼貌的,礼貌到有些疏离。
他让江暮坐沙发上等等,就进了书房拿酒,出来后就去了客厅沙发对面的吧台上调酒。
江暮觉得这人是有多喜欢黑色,除了白色的墙壁以及窗帘和面前的玻璃桌,但凡是个能动的物件都是黑的。
沙发黑的,玻璃桌的四条腿黑的,地板不知道什么色的,但上面全都铺满黑色地毯。
直到进了卧室,他才知道什么叫黑到极致,如果没有那盏灯,连太阳都透不过那里三层外三层的黑色帘子,床边还围着一圈黑色纱幔。
江暮蹙眉:“一张床?”
郯煜炀摸了摸鼻子,“嗯。”
他都不会让人进这里,只是觉得江暮是他室友,算是同寝而眠过的,一张床应该也没什么。
江暮:“有多的被子吗?”
郯煜炀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无辜的说道:“这就我一个人。”
意思是,没有。
“换洗的?”
“这都一次性的。”
结果就是两人各自洗完澡,郯煜炀和江暮一起睡同一张床。
看着穿着自己衣服像大了一号的江暮,“小同桌,你这太瘦了,个头看着挺高的,怎么穿我衣服看起来这么小?”
江暮面无表情:“你胖。”
郯煜炀:“???”
郯煜炀只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刚躺下,就觉得肚子空空的,看了看时间才八点三十九分。
郯煜炀试探性的问了问:“你会做饭吗?”
江暮:“嗯。”
郯煜炀立马来劲,“小同桌,我饿了。”
听到那三个语气中带着委屈、撒娇,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三个字,江暮闭上眼睡觉。
“小同桌,我想吃你做的饭。”
江暮依旧闭着眼,不动弹。
郯煜炀继续挣扎:“小同桌,我饿。”
他什么都学得快,偏没有做饭的天赋,交好的朋友也没一个能来事的,好不容易碰到个会做饭的,怎么也得逮着不放啊,何况这人还是江暮。
五分钟后。
郯煜炀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我饿……”
江暮睁开眼,“有食材吗?”
建立友情的第一步进度条50%。
郯煜炀立即兴奋撩起被子,撑起身打开床头灯,就见江暮被突如其来的光,照的眼睛微眯着。
少年抿着唇,宽大的白色T恤因为平躺的姿势被压的有些褶皱,露出锁骨。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软软的搭在黑色枕头上,似是融为了一体。
郯煜炀别过头去,把被子往江暮身上一盖。
刚适应灯光就被蒙一脸的江暮:……
于是,郯煜炀就见识到了发脾气的江暮,就差给他跪了,“我错了,真的错了,刚刚手滑了,小同桌给我去做饭吧?”
结果江暮愣是没理,索性把刚被郯煜炀忏悔着拉开的被子又盖了回去。
进度条-25%。
最后是在郯煜炀欲跪不跪之际,江暮起床,弄了两人份的意面。
吃饱喝足的郯煜炀十分诚恳的表示,这是他吃到最好吃的宵夜。
刚凑过去想搭上江暮的肩,江暮往前跨步错开。
收回手,郯煜炀再次发挥尴尬自动忽略功能,把刚刚认错认得毫无形象的那茬忘的一干二净,嘴欠道:“这睡都睡过了,搭个肩怎么还不让。”
话音一落,就挨了一拳。
郯煜炀眼疾手快,拽着江暮的手,继续嘴欠:“手拉手,好朋友???”
江暮反手拧开郯煜炀的钳制,伸腿往他小腿肚一踹,接着又去踹他的另一条腿,想把他撂倒。
郯煜炀也不是吃素的,空出的双手把江暮腰抱住,两人齐齐往地毯上摔。
这时还有空插一句:“啧,真瘦,得补补。”
补你大爷!
江暮用力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抬手捏拳就要打下去,郯煜炀胳膊一挡,抓着江暮手不放。
手被抓住,江暮用膝盖狠狠往他肚子上招呼,被郯煜炀夹住,两人的位置瞬间变成了侧躺。
被抓着手,腿又动不了,江暮狠声道:“撒手!”
郯煜炀扬唇一笑:“我不。”
“你放不放开!”
“我就不,放开你又得揍我。”
江暮用眼神剜了他一眼,接着眯起眸子,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郯煜炀脊背一凉。
咚的一声闷响在客厅响起。
郯煜炀只觉得头晕眼花,迷迷糊糊间看向旁边倒着,样子也好不到哪去的江暮,顿时就被他气笑了。
这人。
居然用头撞他!
两个人都是一阵眩晕。
男生眉眼带笑,一双生的极其明亮的眸子隐含水雾,俊朗的五官此刻都被薄红覆盖。
江暮看着他笑,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
郯煜炀看江暮笑,顿了顿,这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小同桌这么笑,随即是又好气又好笑。
拭去眼角不知道是笑出来的,还是疼出来的水渍,颇有些无奈的过去把人扶起来。
郯煜炀笑骂道:“我说你,怎么就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啊,笨死了,疼不疼?”
他也不知道刚刚怎么就用头去撞了,有些呆呆的被扶到沙发上坐定。
看着江暮额角红红的,他去医药箱找了药膏,涂到手指上想给他抹,被江暮闪开。
郯煜炀蹙眉,看着他说:“都红了,不擦药明天得肿。”
江暮撇开头:“娇气。”
郯煜炀简直拿他没脾气了,按着人就开始上药。
江暮也没再反抗,他知道这人是关心自己。
微凉的触感从额角传来,手指按压上去有些许疼痛,江暮睫毛颤了颤。
“知道疼了吧。”
郯煜炀笑他,指尖的力道也跟着减小了几分。
江暮是坐在沙发上,郯煜炀给他上药微微倾身过来,衬衫领口解开着两颗扣子,可以看到对方的锁骨以及纤长的脖颈。
他干脆闭上眼不去看。
许是刚‘运动’过得原因,有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端,仿佛无孔不入般,久久不散。
江暮眉头皱了皱,就传来男生变声期后略显低沉的嗓音。
“还疼?”
“没,不习惯跟人离太近。”
郯煜炀觉得自己总被人说婆妈、龟毛之类的话有点冤,这有个比他毛病好多,连跟人接触都不喜欢。
“行吧,马上好。”
果然,郯煜炀加快了速度,在他的额角揉了揉后,不动了。
江暮看向他。
郯煜炀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哎哟,我可柔弱、可娇气了,脑门儿可疼了。”
江暮从郯煜炀手里一把拽过药膏。
挤出一点药膏,往他脑门上抹,嘴上却不耐道:“几岁啊你。”
郯煜炀颇无赖的摊摊手,说:“刚好大你一个月零一天。”
“你知道我生日?”
郯煜炀故作高深:“昨日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江暮手下力道加重几分。
“哎哟你轻点,行行,我说还不行吗。我昨天去芬姐那批假条看到你档案了。”
每周五中午都得吃完午饭、开个班级小会议才能走。
昨天他算是早退了,得去签个假条。
江暮:“嗯。”
郯煜炀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这个小同桌,啧啧两声才说:“看不出来啊,如果没刚才那出,我都想象不到你打人的样子。”
虽然两次撞见他跟柯铭桦的对话,可也没往江暮是个很狠角儿这方面想,顶多是只有利爪的小猫咪,没想到是只会发飙的的大老虎。
想起昨天看到两个因打人记的大过,以及各种通报批评的字样,郯煜炀简直无法跟眼前这个一脸冷漠,话少又有点孩子气的人联系在一起。
在他看来江暮就是孩子气,不然也不会使出头撞头这一招。
江暮没再说话,按住他乱动的脑袋,继续给他揉脑门。
第二天一早,郯煜炀迷迷糊糊间,眼睛眯起一条缝就看到一个略显消瘦的背影。
这才想起昨天晚上江暮是跟他睡一起的。
郯煜炀撑着床坐起,伸出手把额前碎发往后一撩,早上起来的嗓音略显沙哑,听得人耳膜发痒。
郯煜炀开口道:“小同桌,这么早?”
江暮微微侧身,对他点点头:“嗯。”
意识稍微清醒,看着江暮一身整齐的样子,问:“你要去哪?”
“回宿舍。”
“去做什么,学校又没人?”
江暮不置可否,低低的应了一声。
“回去做作业。”
话音一出,郯煜炀顿时哭笑不得。这人又是大过又是威胁学霸的,现在要去做作业了。
知道他是真想走找的借口,郯煜炀也不拦着,跟他说:“嗯,行,等我把这边工作安排好,中午哥哥就来陪你。”
回应他的是江暮的枕头攻击。
“哈哈哈哈哈哈。”
第八章
中午,郯煜炀果然来了学校,背着背包,从宿舍楼上来的时候,背包中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响起。
躺在床铺上的江暮猛地睁眼,似乎是应证他的猜测,声音越来越近,在门口的位置戛然而止。
下一刻,熟悉的语调从门外传入。
“小同桌开门。”
江暮坐起身,默了两秒。
郯煜炀又颇不正经的叫了一声,接着说:“手上拿着东西不方便,快来给哥哥我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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