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铺直男又痛经了
“你不久前是不是和2班的薛天乐同学……”陈亦新皱了皱眉,顾及到他的心情,她说得委婉了一些,“在厕所发生了一些争执?”
尽管是薛天乐先动的手,但魏昀也懒得解释,毕竟打赢了的人是他,就算他有十张嘴,大约也是解释不清的,更何况他身上就烙着个“欺负同学”的标签,拿硫酸泼也毁不掉。
“魏昀同学,你有什么难处吗?” 手打更新
魏昀这回真真是愣了,本以为接下来会是劈头盖脸地一顿训骂,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他难得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师,总是一脸严肃的班主任此刻连习惯性向下撇的嘴角都显得温柔起来。她语调轻柔,甚至可以用小心翼翼来形容,“要是有,你可以跟我说,不论是心理上还是其他什么方面上的。我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
陈亦新也看出了他不想谈这个,“那你和我说说你和薛天乐同学在厕所发生了什么吧。如实说。”
魏昀迟疑了几秒,目光落到桌上的保温瓶上,又跳到桌上贴着的备忘录上,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才落回老师身上。他深吸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他说这些的时候不像平时跟齐致瞎扯时那样叨叨很多,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也没有添油加醋。
陈亦新听得很认真。
其实陈亦新早就了解过薛天乐是个什么货色,也是个不好好学习天天混的主,时隔这么久再来告状,估计是咽不下这口气,又打不过人家,才想到找老师教训魏昀一顿的。
接着她话锋又一转,“虽然是薛天乐同学先动的手,但是你把同学打成这样也是不对。”
“老师知道你的性格,也知道薛天乐同学在这件事中的过分之处,但还是希望你下次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能够更冷静更成熟地应对。检讨我也不罚你写了,就罚你多写一张数学卷子吧。”她从桌子上堆着的教案之中抽出一张卷子递给他。
心里的检讨书模板没有成千也有上百,只是从来不会真心实意地写罢了——他没什么好检讨的,因为他其实也喜爱和平,只是总有傻逼来找茬。
陈亦新想必就是摸准了这一点,所以只耐心地劝导了他一番,并给了他一张数学试卷。
她说到这,又想起魏昀那让人头疼的数学成绩了,“你这数学……还是要努力啊。”
“啊,”魏昀反应过来,“哦哦。”
魏昀这时总算明白了,当初围着他探讨《佛脚》的朋友们,看到第一题之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拒绝相信cbada bcadd ba这个答案。
他也有些尴尬,“我感觉c最靠谱……”
陈亦新从第一题开始把他错的题都讲了一遍,还细心地拿便利贴把解题过程按题号贴在了试卷上,最后把试卷交给他,“你回去自己再好好思考,都弄清楚,下次遇到同样的题型就不会错了。还有,现在你和齐致是同桌了,你有不会的可以问问他。”
晚修的时候,魏昀对着那张数学试卷的第六题冥思苦想,想得脑细胞都快死绝了还没想出来。他把草稿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无奈之下,他用手肘捅了捅齐致,“哎,班长,这个怎么写。”
不等齐致开口,他就自己先发表了他的深刻见解:“我觉得,a这个三分之根号二十一太复杂了,不像答案,b是1又太简单了,c居然是个无限小数这一看就很不靠谱……所以我大胆预言,这题选d,根号三,中规中矩。”
齐致看了一眼题目就觉得这题不可能选d,简直想拿胶布把魏昀嘴黏上,“你这预言技术也就配做做《佛脚》。”
齐致深深看了他一眼,拿过草稿纸给他演算过程。
魏昀本来听得挺认真,但偶然抬了抬头,盯着齐致的脸莫名其妙地就走神了——他忽然想到那天在小巷里面无表情地抡人的齐致,又想到两个星期前二话不说给他带路的齐致,以及肯定他理想的齐致……再往早点回想,还有那天晚上明显想走又给他拉回来,还耐着性子回答他问题的齐致。 手打更新
班长其实挺可爱的,魏昀想。
“你听懂了吗。”齐致抬头看魏昀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以为他是明白了,于是放下笔和草稿纸去写自己的作业了。
就听了个开头的魏昀:“啊?选c吗?”
“……你听了吗。”齐致用牙缝挤出这四个字,看起来已经把“杀人犯法”四个字在心底里默念了无数遍。
“我再讲一遍,”齐致的表情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很凶狠,“讲完你自己写一遍,错了一点我就揍你。”
在齐致压迫下,魏昀总算是搞懂了那道题。然而后面几乎每道题魏昀都一脸懵逼,纠结良久之后又认命地去找齐致,但晚修也不是讲题时间,魏昀只能揪着下课时间赶紧问,顶多占用一两分钟的晚修时间,所以到了晚修结束,他还剩好几道题没写出来。
回到宿舍,魏昀等着齐致洗完澡出来坐床上,在下铺轻轻地敲了敲床板,“班长,我有几道题想请教你。”
宿舍里没有桌子,魏昀随手拿了个王永乾的小桌板爬上了齐致的床。以前他俩不熟,在教室里也隔得远,魏昀又不会来问问题,齐致更是很少在宿舍说话,所以这还是魏昀第一次上齐致的床。
魏昀刚爬上来,一条摊在床中间的毛巾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齐致担心不知道哪天突然来姨妈了会弄脏床单而放在床上的毛巾。
——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第10章
齐致见魏昀盯着自己床上的毛巾看,没说什么,很自然地把毛巾叠起来放到一边去了。
——没有人能把一条毛巾和非常规性低潮紊乱综合征联系起来的吧?
他此时恰恰忘了眼前这人是个人才,能把一条毛巾和痔疮联系起来。
魏昀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齐致半夜三更痛得辗转难眠,血渗到毛巾上,还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忍痛起来摸黑洗毛巾。
齐致把小桌板架在两人中间,拿笔敲了敲,“你哪题不会。”
“啊……”魏昀一瞬间又想到了很多感动中国的“身残志坚却依然坚持学习”的例子,一时有些恍惚,慢吞吞地说,“空着的都不会。”
“这题,”齐致点了点试卷上的一道数列题,“你裂项相消一下就可以了。”
齐致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解题困难,“怎么了?”
只见魏昀将算出来的答案一笔一划地写在试卷上,很突兀地接着道:
“你要好好注意身体啊。”
“最好一天喝八大杯热水。”
齐致:“……你有病吗?” 手打更新
他发现魏昀是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好像一天到晚都把他臆想成一个体弱多病的病患,逮着机会就要强行关怀一番,还是这种直男式关怀。
齐致管他真的假的,二话不说把小桌板一收,一脚踹过去,“滚下去。”
齐致暴躁起来无人能劝,一脚下去毫不留情,魏昀灰溜溜地拿着试卷和小桌板下去了。
魏昀那危险的思想却没就此消停,他拿出手机点开某匿名论坛,神情严肃地发了条帖子:
下面瞬间多了很多条回复:
-不用提醒,缘分到了,他自然就会去喝的。
-我本来看到“多喝热水”以为楼主是直男,后来一看是提醒舍友……楼主为什么那么关心舍友啊??!?!
……没一个靠谱的。
他退出去的时候顺带刷了刷首页,顺手就点了最新的一条帖子来看:
-我舍友总是觉得我有病是什么毛病?
下面的回复比刚刚他的帖子里的回复还要不靠谱:
-是爱情,鉴定完毕。
-是直男的爱情,鉴定完毕。
后来楼主再也没出现过了。
魏昀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楼主的无语,笑笑放下了手机。
等他追悔莫及再来仔细看试卷的时候,又发现齐致在他演算数列题的时候把他不会的题的解题思路按题号写在了试卷空白处。说是思路,其实就是简单的几个关键词,幸好他也不算太无可救药,按关键词找准方法再写,没过多久也把所有不会的题写出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魏昀只是三分钟热度地学一学数学,谁知魏昀好像是动了真格,一连三天都认认真真地把数学作业写了。每次罗正浩颤抖着手接过大佬的作业,都不禁感叹一句“这是要变天啊”。
王永乾觉得自己倒数第二的位置岌岌可危,疑惑道:“难道跟班长坐同桌就可以获得学习之力吗?”
林静蓉在他身边幽幽开口:“你看我,我跟班长坐同桌这么久,现在离开了班长……”她声音蓦地上扬,“还是那么优秀!哈哈哈哈哈哈!”
“班长?”
林静蓉又叫了几声,齐致才反应过来,“嗯?什么事?”
“你在想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林静蓉的错觉,她看到齐致的手微微抬了抬,拇指背轻轻地按了按胸膛。
齐致现在陷入了复杂的情绪漩涡之中——
他今早起床的时候翻了个身,趴着的瞬间感受到了一阵迷之
疼痛,惊得他一下子睡意全无,僵硬着身子坐了起来。
一般来说,年轻人这痛那痛的并不会放在心上,都是小事,就算是胸痛,也会觉得过一阵子就好了。
但齐致不一样,他有非常规性低潮紊乱综合征,很容易就会联想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为什么会胸痛?除了来姨妈之外,他的第二性征也要朝着女性的方向发展吗?!
“去厕所吗。”魏昀也站起来,说,“一起啊。”
也不问齐致同不同意,一只手直接就搭了上来。齐致真是不知道魏昀什么毛病,跟人熟起来之后就特别喜欢勾肩搭背。奈何那手就跟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开,齐致就任由他搭着了,算是默许。
齐致走路走得十分心不在焉,在他不知道第几次思考“到底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的时候,忽然听到魏昀喝道:“班长!”
“不好意思——”
齐致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对方用力地推了一把,“你走路不看路?”
即使是齐致没看路在先,他这个态度也未免有些过分,更何况他刚刚是按着齐致的前胸推的,给齐致带来一阵隐隐的疼痛感,那种埋在心底不可言说的不安也再度浮上心头。
“又是你啊。”
对方俨然一副认识魏昀的样子,但魏昀实在想不起来这人是何方神圣—— 手打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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