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扮演情侣之后
“天盛那帮老东西可不是省油的灯,”贺漓干笑,“不让你身败名裂你就不可能走出公司。”
谢卓言没吭声。
“我猜,他就是想你得罪我。”贺漓说。
碍于天盛的面子,谢卓言解约之后,一般公司肯定不敢要他。
谢卓言笑笑,可惜他们的如意转盘打得太错了。这部电影拍完之后,他根本就不打算继续演艺生涯了。
“所以有接下来什么打算?有门路吗?”
谢卓言眼神有些闪避,含糊道:“没有,大不了我自己开工作室。”
贺漓摸着谢卓言侧颈最柔软的那一块地方,“我可以把你签到风行来,要不要?”
“不要。”
谢卓言撇开脸去。就知道贺漓肯定不会平白无故这么好心,这多半是想和他谈条件来了。这老色胚要提的条件还能是什么,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屁股疼。
目前唯一能和天盛对抗的娱乐公司也就只有风行了。如果离开天盛,除了风行,也没哪儿敢签他。而天盛主要是造星,走流量路线,风行则以培养演员为主。
照理说谢卓言的咖位,签下他肯定不亏,任何娱乐公司都不会不愿意,包括风行。但是谢卓言和他们顶头上司家的大少爷不对付,这就不好办了。没有经过同意,风行也不敢随便签人。
但如果自己真的在贺漓的帮助下进了风行,他就欠贺漓人情,两人恐怕就更加纠缠不清了。
谢卓言闭了闭眼。算了,反正他已经决定好不继续下去了。
最初岳导让他试镜《逐鹿》的时候,谢卓言明知道另一个男主角是贺漓,还是去了。主要原因不是因为公司要求,也不是因为电影的制作班底有多好,而是他自己想要这个机会。
这正是他多年来渴求的。他想有尊严地、坦然地站在贺漓面前,或许到这时,他就可以真的放下了。
吃过午饭,谢卓言找了张躺椅,在一个阴凉的角落睡午觉。今天片场来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他说什么也不肯跟贺漓待在一块儿,再落人口实。
贺漓觉得一个人待在车上也挺没劲,悄悄的下了车,在谢卓言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
正午的阳光太刺眼,即使是在阴凉处也很亮。谢卓言往眼睛上蒙了眼罩,已经偏着脑袋睡着了。
贺漓静静地看了他几秒,看着密不透风的黑色眼罩和白皙的肌肤,高挺精致的鼻梁,蔷薇色的唇瓣,不禁想入非非起来。
贺漓忍不住把凑得更近一些近,仔细地观察这张脸蛋。欣赏了片刻,他低声叹了口气,
周围空无一人。
鬼使神差地,他轻轻地把嘴唇覆了上去。
四唇相接的瞬间,谢卓言猛地睁开了眼,心头一跳,被眼罩遮住的眼前只能看见一片漆黑,触觉感官顿时放大了数倍,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唇上柔软的触感。
第 34 章
也许是因为贺漓的暗示太过于明显, 大中午的, 谢卓言居然做起了梦。
梦中, 他似乎在海边的酒店里休息,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睡觉,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陷在柔软床垫里的身体浑身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了一样。很快,有人从浴室里推门出来,带着一身凉爽的气息轻车熟路地压到他身上, 微凉的唇低头吻他,交/缠的气息间充斥着甜丝丝的气息,这让他很有安全感。梦中的人看不清脸, 但他知道那是谁, 很自然地抬手揽住他的脖子,用腿勾住他,还撒娇似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两人吻得正深, 周围的环境却忽然开始变得模糊, 眼前的场景迅速扭曲褪去, 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身体好像在不断往无尽的深渊下坠。
变故来的太过突然, 他顿时慌了神, 用力地拉住那人的手,试图紧紧抓住他, 卑微地恳求那人不要离他而去。但是那人的面孔变得陌生,朝他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残忍地松开了他的手……
谢卓言惊出了一身冷汗,疲倦地动了动手指。随后意识渐渐复苏——原来是做梦。他感觉到了身下冷硬的躺椅,原来他不是在什么大床上,而是在片场。
谢卓言松了口气,那种恐惧感如浪潮般消退了大半。
怎么又做梦了。
可能是太累了才做这种梦,应该好好休息了。他安慰自己。
但奇怪的是,意识清醒之后,唇上的触感还在不断继续,并且……并且十分的真实。
等谢卓言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他刚才已经无意识地回应了对方好一会儿了。虽然谢卓言戴着眼罩,但他直觉知道在吻他的那人是谁。
这种舒服且熟悉的感觉他印象太深刻了。
谢卓言有些脊背僵硬,头皮阵阵发麻,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立刻推开他。但是自己刚才热烈地缠着那人回应,怎么想都很羞耻。
纠结了片刻,他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索性装鸵鸟眼不见为净,一动不动地继续闭上眼睛装睡,心中暗自祈祷那人没发现。
但是贺漓不知道怎么就看出他在装睡,在他微肿的下唇上轻咬了一下,笑道: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被当场拆穿,谢卓言有点羞愤地扯下眼罩,摔到他身上,一骨碌爬起来跑了。贺漓顺手接住了眼罩,看着他慌乱的背影,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真有意思。谢卓言好像挺喜欢自己吻他的。
贺漓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眼罩,上面还残留着一点少年身上的香水味。
这种清新凌冽中又透着点温暖的香氛味,他有点熟悉。
.....
黄岑似乎没能和岳震华谈拢,午饭过后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清场了,没事的人都出去!”岳震华把手里的剧本拍在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场务脑袋上,嚷嚷道,“别妨碍拍摄!”
戏中,谈昱把祁遥带回了北昭国,祁遥抗拒的态度惹恼了他,谈昱一怒之下把他拖进了床帐里。
贺影帝和谢卓言这两个死对头居然要拍床戏,这可太刺激了,真不知道会发生点什么。被好奇心驱使之下,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挤着往里看,最后岳导不得不下令清场。
谢卓言心里有点郁闷,他还宁愿周围人多一点,省得贺漓又搞出什么名堂来。
他一抬头,看见贺漓就站在他前面,神色如常,好像接下来要拍的就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戏。但是谢卓言脸上阵阵发燥,只好拿冰凉的手背往脸上贴了贴。
谢卓言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他第一次拍床戏,居然还是跟男人,经纪公司居然也肯。
谢卓言抿了抿嘴唇。
他正处在发展上升期,按理说不该让他接这种片子的,但是试镜之前导演承诺过,虽然保留床戏片段,但是尺度不会太大,不用全露。按照剧本,这场戏的尺度的确不大,但是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没吃过猪肉,还可以看看猪跑。
于是开拍前,谢卓言硬着头皮找了几部男性之间的小电影观摩了一下,直看得他面红耳赤。
贺漓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显得游刃有余的,还在和人谈笑风生。
谢卓言知道贺漓是有过床戏经验的。他看过贺漓所有的影片,还把几个镜头拎出来反复看了无数遍。看着特写镜头里那人帅气中透着几分邪气的脸,结实的身材,霸道的姿态,少年心里无可抑制地萌生出了遐想。
但是每次想起来贺漓拍过的那几段床戏,他心里总是酸溜溜的。
今天这场戏尺度一般,摄影机隔着薄薄的轻纱帐拍摄,两人在里面摆出各种姿态,让摄影机在帐外拍摄。
谢卓言在剧组的时候围观过尺度更大的床戏。拍摄床戏绝对不是外人想象中的那么暧昧旖/旎,反而会让人尴尬的要命,假戏真做更是不可能的。
但是拍摄时,两人无可避免地要坦诚相见,肌肤相贴了。
想到这里,谢卓言脸上微微发热。
忽然,周围的有人发出来一种憋不住笑的声音,谢卓言抬头一看,看见贺漓已经脱了衬衣,很坦然地光着上身,听见周围人的嬉笑声后也很淡定。
谢卓言刚入行的时候,有听说过演员不能纹身的规定,那是为了表演需要。不过现在很少有人这么说了。知名艺人大都纹身,拍摄必要时只要让化妆师掩盖一下就可以了,基本都能做到看不出痕迹。
贺漓的耳根、胸口都有纹身,图案一个赛一个炫酷,但是他的腰上竟然纹了一个特别幼稚的心形图案,和他整个人气质极不协调,有种莫名喜感,惹得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化妆师帮他掩盖的时候,岳导也眯起眼睛笑了,开玩笑道:“几岁时候纹的。”
贺漓不动声色:“二十四。”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点惊讶。二十四岁的贺公子就这点欣赏水平?
只有谢卓言低着头不说话。
三年前,两人在《禁地》的杀青宴上喝多了,贺漓坚持要带他去飙车,谢卓言觉得危险,就把车停在路边。他们下车手拉着手,十指相握慢慢走回家。
夜晚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谢卓言心里却充满了安全感。他真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尽头。
可惜拐过一个街角,这份宁静就被夜市的喧闹声打破了。
路过纹身摊,摊主是个打扮时髦剃着寸头的姑娘,看见两个戴着口罩的人拉着手走过来,谢卓言比贺漓矮一些,还戴着连帽衫的帽子,皮肤白皙头发有点长,纹身师还以为是个姑娘,就问他们要不要纹情侣纹身。
谢卓言只稍稍犹豫了一下,就说:“纹吧。”
说完,他抬头看着身边的人,贺漓也点点头说:“好。”
谢卓言拉着他的手,总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感,很害怕自己抓不住。
纹身师拿了几个样本放在他们面前,谢卓言犹豫了一下,指了指最简单的一个图案,“这个。”
别的图案都花里胡哨的他看不懂,这个一箭穿心他知道是什么意思,简单但代表着爱。
“这个?”贺漓很温柔地捏了捏他的手,“行,就这个。”
纹上去的时候有点痛,但是他没说。水洗不掉的纹身就好像是确认归属的证明,让他没来由地感到很安心。
哪怕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图案,也算是种虔诚的证明。
……
化妆师帮贺漓处理完毕。原先纹身的地方现在光滑平整,和肌肤的色泽几乎没有差别,看不出什么痕迹。
化妆师随后又问谢卓言:“谢老师,你身上有纹身吗?”
谢卓言笑笑:“没有。”
说完,他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腰间平滑干净的皮肤,自嘲地一笑。纹身是能抹去的,哪有什么感情是能永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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