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扮演情侣之后
闻言,谢卓言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脏兮兮的地板,感觉不太合适:“地上太脏了,可能还有老鼠,你睡床上吧。”
贺漓也就是假意推辞一下,既然小美人本人不介意,他有什么理由拒绝。于是他如愿以偿地爬上了床,在谢卓言身边躺下。
谢卓言没理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书,然后抬手熄了灯,房间顿时陷入黑暗,只有莹莹的星光和月光从窗口里透射进来。
窗外不断传来蟋蟀的叫声,非常有节奏感,有种催眠的功效。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住进深山回归自然,这种感觉对常年生活在城市灯红酒绿里的谢卓言来说有些陌生。他本来多少应该会感觉有点不适应,但是身后那人的体温让他莫名的安心。他挪了挪身体,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姿势,背对着那人闭上了眼睛。
贺漓原本小心翼翼怕惊动他,这会儿感觉到了他的动静,见他也没睡着,于是低声问道。“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谢卓言没吭声,但是他其实隐隐有点希望那人抱着他睡。感觉到背后的热源朝他贴近了一些,随后那人从背后揽住他。他们都刚刚洗过澡,皮肤很光滑,腿蹭到一起的感觉很舒服。那人把脸埋在他的颈间,鼻息之间都是他沐浴露的淡淡香味。
贺漓小心翼翼地抱着他,把他拦在怀里,那动作温柔得似乎抱着什么宝贝一样珍惜。
谢卓言心里一软,忽然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他,轻声说:
“聊聊吗?”
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贺漓轻声道:“嗯。”
谢卓言睫毛扑闪了几下,声音更轻了一些:
“……我知道,这些年你也不好过。”
他感觉到那人把他揽得更紧了些,无声地叹了口气,继续说:
“但是我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我们俩的事情上,我觉得你有错,我也有错,其实我们都有错。你说你很喜欢我,但是你不跟我直说的话,我永远也不敢确信,你别看我平时很无所谓的样子,但在喜欢的人面前我经常是个很自卑的人,我需要你的承诺。”
“——所以贺漓,我再问你一次,你对我是认真的吗?”
黑暗中,少年的眼眸异常的明亮,就像当年一样。
贺漓目光深邃地注视了他几秒,抓住了他的手,嘴唇有点颤抖,但是声线笃定道:“当然。”
两道视线交汇,不知道夹杂着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暗含着这些年来多少的思念。
也不知道是谁先凑过去的,黑暗中,鼻息交错,柔软的唇瓣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这是个浅尝辄止的吻,但是比他们的内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澎湃。唇瓣刚稍稍分开一点,立刻又紧贴回去。
谢卓言抬手拦住了他的脖子,轻声说:
“那我再信你一次。”
半夜。黑暗中,忽然响起一声压抑的喊叫。
“哎哎哎你干什么!别闹!这破房子不隔音!”
谢卓言有点奔溃,两只手死死地拽住边缘的布料,拽着奋力地挽救他摇摇欲坠的裤子,急得差点飙出眼泪来。
他幻想中完美的初\\夜应该是洗完花瓣浴之后,在高级酒店柔软的大床上酣畅淋漓,可不是再这么个鸟不拉屎,床板像铁块一样硬,墙壁还漏风的鬼地方把自己给交代出去!
“好吧,”那人想了想,似乎也不太合时宜,于是拿开了作恶的手,轻轻咬住他的耳朵,一手捂住他的嘴,妥协道,“嘘,那我们悄悄地干点坏事,就一点点。”
第 46 章
影片中的外景戏很少, 大部分都用特效完成, 需要实地取景拍摄的内容也不多。
剧组在山里待一个星期, 因为房间不隔音,想干点坏事都做不成,看得见吃不着,可把贺漓憋坏了。
好不容易挨到拍摄最后一天,他清早醒来就咬着谢卓言的耳朵,挨挨蹭蹭的:
“今天拍完就能回去了,我家房子隔音效果很好, 随你怎么喊都行。”
谢卓言拍了他一巴掌:“你急什么。”
前几天剧组都是在外围拍摄,拍摄的最后一天,他们一大早就由向导领着, 步行进深山拍摄。
一行人扛着道具, 排成一字在山野里行走。
向导说秦岭深处有很多野生动物,熊、老虎、野猪、蛇什么可能出现,千叮咛万嘱咐他们不要掉队, 也不要往看不清楚的草丛里走, 多注意安全。
因为要长途跋涉, 谢卓言尽量减轻了负重, 只背了一个双肩包, 带上水和压缩饼干。但是没多久, 他就开始气喘吁吁了, 慢慢掉到了队伍的最末端。贺漓本来走在前面,回头看他掉队了, 停下来等他,等谢卓言经过的时候伸手牵着他往前走。
谢卓言身上还穿着他的冲锋衣,用袖子擦了一下额角的汗。山里的气候冷得不得了,但是行进了半天,身上热起来还是出了点汗。
“宝贝这么虚啊。”贺漓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故意低声笑他,“这么快就不行了。”
谢卓言抬头瞥了他一眼,把身上的冲锋衣脱了下来,丢还给他,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在山林里行走和普通的爬山差别很大,他们走过的地方是真的完全没有路,只能在密林间穿梭,从灌木丛上踩过去。
耗费了小半天的脚程,晌午时,他们终于抵达了一个被群山环绕的湖泊。
澄澈的湖面倒映着碧空,远山顶端都是白皑皑的积雪,很少被人类踏足的地方,呈现出一番别样的自然风光。
导演一声令下,所有人把设备放下,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喘过气来之后立刻开始搭建临时营地。
他们准备在这里取景。
山里天黑的比较晚,但是如果天黑了赶夜路回去会很危险,所以大家都很赶,急哄哄地布景调设备。
这一段戏里需要小规模的爆破特效,但是这周围都是树,导演看大家都匆匆忙忙的,生怕出点什么差池,一再叮嘱要仔细一些。
贺漓看着他走到爆破点附近,不知道是不是谈恋爱的人都矫情,这会儿居然因为这么一场简单的戏,隐隐有些担忧。
他们以前拍过比这场戏规模大、也危险得多的爆破戏,谢卓言并没什么感觉,等布景完毕之后,照着剧本按部就班的演。
一切似乎都在掌控之中,拍摄很顺利,眼看着就能收工了。没事干的场务都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返程了。
但是拍摄这最后一镜时还是出了意外。
本来只是小规模的火光和爆破,不知道是技术人员失误火药比例没调好,还是出了别的什么问题,冲天火光之中,谢卓言按照预定的剧本往前跑,忽然,背后爆破的位置“轰”的一声巨响燃起了火球,瞬间就把脚下的草地烧焦烧黑了一片。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几乎就在瞬息之间,爆炸发生的时候,谢卓言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只是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猛地推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就被推了出去!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异常猛烈,那一瞬间,他感觉内脏都快被震碎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神,站在不远处的贺漓反应最快,立刻冲过来想扶他。
谢卓言脸贴着地,脑袋里晕乎乎的,耳边一直传来“嗡嗡嗡”的耳鸣声,他能看见唇形,但是听不见那人在喊什么。他咳嗽了两声,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试图爬起来,但是四肢软趴趴的好像已经不属于他了,强烈的疼痛感袭来,内脏可能已经碎了。
在那人跑近之前,谢卓言迷蒙地仰起头来,就看见身边高大的灯光架摇摇欲坠,浓重的黑影渐渐覆盖到了他身上……
完了,他心想。
这一瞬间他心里有点难过。他刚刚和贺漓和好,还没好好和他聊聊,又发生了这种事情。
地上的黑影越来越大,摇晃的灯光架终于倒了下来。
谢卓言闭上了眼睛,等着那高大的铁架重重砸到他身上。
但是那东西却没有砸下来。
谢卓言一睁眼,看见贺漓趴在他身上。随后沉重的铁架整个砸在了他背上,砸得他整个人都往下沉了一点。
“愣着干什么!快点搬啊!”岳导第一个反应过来,跑过来去扶那灯光架。其他人随后也反应过来,两三人合力把那铁架子抬到了一边。
贺漓伤的不重,感觉到身上的东西松开,他竟然还是咬咬牙自己爬了起来,但是感觉整个鼻腔里都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他也顾不上管自己流血没流血,马上去看谢卓言怎么样了。
谢卓言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万幸的是,爆炸距离比较远,他应该没什么大碍,没有吐血,内伤不会太重,就是背上被炸开的钢板刮破了,血流不止,需要尽快打破伤风疫苗。
爆炸产生的大火点燃了一些灌木,幸好离水源近,附近就有个湖泊,火势还没烧起就被控制住了,没有蔓延开来酿成大祸。
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片场出了事故,大家都脱不开身,贺漓决定先带谢卓言出山,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村子里。小村庄里的医疗条件很差,村民拿来了碘酒和纱布,帮他止血消毒包扎。
出山还另需大半天的车程,如果直接带着谢卓言开车出山,贺漓担心他扛不住。
大家一合计,决定临时找了个村民当向导,让周鸣开车,他们一起出山去求助。
夜幕降临,其他人陆陆续续地也回来了。
高海拔的深山里,夜晚的温度能降到接近零下。贺漓拿毛毯裹住谢卓言的身子,把他拦在怀里。
谢卓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说胡话了:“我保险刚刚到期还没缴,死这儿亏大了……”
“别胡说了,死不了。”贺漓眉头一皱,捏捏他的脸。
谢卓言偏头躲开贺漓的手,继续喃喃道:“死之前,至少得破个处吧。”
“你……”贺漓直直地看着他,在他发顶吻了吻,叹了口气,“你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会没事的,就是一点外伤。明天我们回家,去医院里看看。”
谢卓言缩在贺漓怀里,把头靠在他肩上:
“贺漓。”
“嗯。我在呢。”贺漓轻声说着,把他有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里。
“我……”谢卓言声音有点哽咽,眼眶红红的:“我有一件事想说很久了……我能不能问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闻言,贺漓沉默了一下。
分开之后,他每天宿醉,偏偏却倔的要死,要在谢卓言面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谢卓言一直以为他没动过心,但是他怎么可能没动过心。当年只是惊鸿一眼,少年的身影就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了。
“一见钟情。”他笃定地说。
谢卓言似乎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嘴唇颤了颤,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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