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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硬/寝妓

作者:沉默是金 时间:2020-11-06 17:44:40 标签:破镜重圆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云烟一步步向前走着,丁嘉觉得耳边突然响起了倒计时的钟声,属于教堂的钟声。
  丁嘉突然之间升起了一个念头,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云烟会不会就此停下来?
  他是否会像一个闲人一样,看看这个坠楼者的热闹?
  就这么一跳,脑浆迸裂,像一个摔得汁水四溅的烂番茄,肯定会围上来一群好奇的人,可云烟会望过来吗?
  一眼,哪怕只看一眼就好啊。一眼,他就死得其所。
  丁嘉低头向下看去,下面的景物突然变得十分清晰,那种眩晕的感觉也没有了,七楼的高度也不像想象中那么远。丁嘉突然想起了材料学院那个为情跳楼的学生,他这一刻明白了,那学生跳楼是为了某一个人,为了某一件事。
  有些事比死亡更可怕,有些人比死亡更重要。要不然,他好端端为什么要跳下去呢……
  刘迪明惊恐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颤抖着拽住窗台上的丁嘉,大声喊着:“丁嘉你下来,你下来啊,丁嘉——”
  可是这一刻,刘迪明的体力没能挣过丁嘉。刚才门口的对抗,他已经体力衰竭了。算起来,他能挣过体重162斤的自己,已经算是蛮不错了呢!丁嘉轻蔑地瞥了一眼刘迪明,这个昔日的好朋友吓得脸色惨白。他也会有苦苦哀求自己的时候啊……
  听着窗外的呼呼风声,丁嘉心想,这一次,我赢了。他抬头,又看见了丽人岛那鹅黄色的房子,隔得这么近,以后却再也不能见面。


第22章
  当丁嘉发现自己尚有知觉时,不由心中一喜,这是他运气好,也被消防人员铺的垫子接住了吗?可他依稀记得自己跳之前,视野内只有一个颤微微的拄杖老太,莫非是……他砸老太太身上了,一命换了一命?
  这个想法令他大汗涔涔,脑袋也疼了起来。
  他缓缓睁开眼,周围一片洁白,时间如同静止,仿佛他昏迷了千万年,再睁开眼时,人类已经像恐龙一样灭绝,他成为诺亚方舟上残留的最后的人种,延续人类基因的命运就落在了他身上。
  “嘉嘉,你醒了。”
  是外婆的声音,依旧那么和蔼可亲。这一瞬间,丁嘉十分惭愧。他做事太冲动,那一刻根本没有考虑到外公外婆的感受。幸亏他还活着,不然此刻二老就该在他的葬礼上哭成泪人了。
  丁嘉睁开眼后这才发现,除了外公外婆,还有一些其他亲戚,表姨夫、大表姐、表侄儿,满满一病房的人,还有一大堆酸奶啦,水果啦,各种零食甜点。刚才的遗世独立不过是假相,他依然生活在人群之中。
  “我是不是……晕过去很久了?”丁嘉虚弱地问,跳个楼怎么着也该昏迷个两三天吧。
  外公笑呵呵地说:“是啊,快三个小时了才醒。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丁嘉顿时有些郁闷。他想起来了,今天是姨姥姥的生日,外婆和外公一早去吃宴席了,现在居然带着这么多人来探望他,立即又让丁嘉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变得开心起来。
  “刚刚我们吃席的时候喝了太多酒,实在憋不住了,路过医院,来借个厕所上,顺便看看你。”表姨父粗声粗气地说,“嘉嘉以后喝酒可当心点,别再把脑门儿给磕了,缝了好几针了都,破个相你就舒坦了?”
  一听这话,丁嘉失望极了,额头也火辣辣的疼,他伸手一摸,掌心有些黏糊,额前的那块皮肤也绷得紧紧的。跳楼只是他醉酒后的南柯一梦吗?可最后一刻来临时,他在心中默默与寝室长告别,此刻回想依然很难过。
  一个戴口罩的医生过来,问丁嘉头晕不晕,想不想吐。丁嘉说不想,他估计自己并没喝多少酒。医生翻了个白眼,说:“再观察一下,没事的话明天就能出院了。”
  齐教授还有些担忧地问:“真不用脑部检查吗?”
  医生说:“他头不晕,也不想吐,说明没有脑震荡。问题不大。其实今天就能走!”
  病房里满是酒鬼和小孩,让他们保持安静根本做不到,医生和护士十分不悦,撵起人来也格外不客气。而酒鬼们又开口闭口说可怜的嘉嘉在这里没人照顾。丁嘉郁闷地想,你们刚才分明只是来上厕所的!
  这时候,周肃正推门走了进来,他穿着长袖衬衣,面无表情。丁嘉心中一跳,立即闭上眼睛装晕。寝室长来者不善呀,这是暴风到来的前奏呀。
  齐教授一见到周肃正,十分高兴,说:“小周你来啦!在这陪一下嘉嘉,我回去炖点汤,晚上给你们送饭过来。”
  周肃正应了一声。
  丁嘉暗自叫苦,在心中哀哀挽留,然而,最是人间留不住,亲戚辞猪花辞树。满屋子亲戚们刚才还赖着不走,此刻如树倒猢狲散,在一瞬间乌泱泱全走光了,只剩周肃正独自一人满身杀气地站在门口,一幅秋后算账的模样。
  丁嘉听到门阖上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这是要关门打狗吗?
  虽然看不见,丁嘉却知道寝室长正一步步逼近病床。丁嘉像个掩耳盗铃的可怜虫一样,将上下眼皮抿得死死的,他就不信寝室长还会将他眼皮硬生生掰开。
  周肃正坐在他床沿边,丁嘉心中一松,接下来突然感到面颊旁一股热意,这股气息是有人贴面靠过来了,这么近,两人气息相闻,丁嘉都能嗅到他身上洗衣液的留兰香味。那股气息就停留在他鼻尖三厘米开外,在丁嘉周身盘旋,两人吸进去的都可能是对方刚呼出的空气。丁嘉呼吸急促,紧张得心脏狂跳,从脸到耳朵都烧得十分厉害,不由抓紧了一旁的被单。
  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来人未开口,但光听那动静丁嘉就知道是陈雄。陈雄走过来,毫不客气地捏住了丁嘉的鼻子,丁嘉痛苦得憋着气,但不过几秒钟就张开嘴大口大口喘起来。
  丁嘉被捏得泪眼汪汪,赶紧睁开眼睛,陈雄这才松开了手,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他。
  陈雄脸上一脸杀气,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丁嘉惭愧地低下了头。突然间想到了某件事,他大声惊呼:“云烟呢,云烟去哪里了?”
  陈雄走出门外,走上黑黢黢的楼梯,上了顶楼,叫了蹲在那边的身影一声:“嘉嘉醒了。”
  云烟疲惫地起身,地上一地的烟头。他在这三个小时中十分煎熬,人都骤然老了许多,抽了两包烟,嘴唇焦枯,双眼血红。云烟木然地随着陈雄下楼梯,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上午他接到了丁嘉的短信,到了君怡酒店门口,可是该酒店格局复杂,他找了半天没找到地方,给丁嘉打电话也没人接,发短信也没人回,他就自己去旁边的小卖部买烟去了。
  再然后,救护车呼啸而来,昏迷不醒的丁嘉被人从里面抬出来,送到了最近的油田医院。
  云烟这一生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那时丁嘉给他发短信说约在酒店,就已经很奇怪了,他为什么没有早点警惕起来?为什么又丢下了他一个人不管?
  好在上天给了他补救的机会,丁嘉还活着,尚无大碍。
  “你的伤怎么来的?”周肃正问。
  丁嘉小声说:“我喝醉了酒,撞坏了脑门……”
  “操!”陈雄骂了一声,十分愤怒,“这理由是我们帮你编的!是骗你姥姥和姥爷用的!”
  丁嘉“噢”了一声后又不敢开口了,只好低着头摧残着自己剪得平平整整的手指甲盖,他有九个月牙耶……
  周肃正皱着眉问:“怎么不说话?”
  丁嘉鼓起勇气说:“沉默是金。”
  “操!”陈雄又怒了,“丁嘉你他妈能说人话吗?酒店里怎么回事啊,你没事去那种鬼地方干嘛?你是不是跟人开房去了?”
  丁嘉十分心虚,想不到陈雄一句话就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周肃正却不这么认为,如果真是苟且之事,又何必叫上云烟?
  相较于陈雄的暴躁,周肃正的声音温柔而有力:“你的伤是怎么来的?服务员说有人用椅子砸了你的头,那人是谁?”
  温柔是最危险的武器,丁嘉不敢吭声了,可众人目光紧逼不放松,丁嘉只好说:“我、我撞到头了,我失忆了,记不起来了……哇……”
  陈雄上前扯住了他的双颊肉,使劲往外拉扯,丁嘉痛得大叫,泪眼汪汪向周肃正求救。
  可周肃正却安安静静坐在床沿,并未出言阻止陈雄的暴行。
  “你他妈倒是跟我们挺会偷奸耍滑的,有本事跟外人能耐去啊?死胖子!到底是他妈谁干的?!”此刻陈雄像个煤气罐,一点就燃。
  丁嘉雪白的双颊被扯得通红,他揉了揉脸就是不开口。
  站在一旁一言未发的云烟却突然一声冷笑,声音沙哑:“除了刘迪明,他还能包庇谁?”
  丁嘉心中“咯噔”一下说不出话来,云烟真是个妖精变的呀!他天生就是克刘迪明的呀!


第23章
  整整三个小时,云烟什么都没干,一直蹲在顶楼抽烟,嗓子哑得不像话。
  丁嘉十分心疼,赶紧爬起来,在亲戚买来的探病礼物中找梨子。酸奶、果冻、薯片那些垃圾食品早已被那些小表弟、小表侄们分赃,徒留一堆空包装袋,一片狼藉。丁嘉披沙拣金,找到几挂香蕉,但没发现梨子。这时,丁嘉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有如擂鼓,从早上到现在,他都没吃什么东西,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可是他向来爱主食不爱零食。世人多以为胖子多爱吃零嘴,可事实上这是云烟的行当。
  背对着他的周肃正却轻轻叹了口气,说:“丁嘉,你太让人失望了。”
  正翻找梨子的丁嘉愣住,整个人僵在原地。
  与陈雄的暴躁截然相反,周肃正的口吻镇定而平静。丁嘉知道,寝室长向来寡言,然而话语一旦出口,必是一言九鼎,毫不含糊。寝室长不是个情绪化的人,很多时候都能沉得住气,也总是处处替人考虑,甚少讲出让人难堪的话来。
  可是今天,丁嘉却得了他这么一句话。丁嘉抿住嘴唇,自己的确太过分了,这是他活该。
  可是,他有不能坦白的原因啊……想到那个与周肃正有关的理由,丁嘉鼻腔一酸,竟生起了两分委屈。
  陈雄呵呵冷笑着说:“你把我们当傻子耍呢?刚刚我和老周去君怡查了,那间房就TM是刘迪明开的!”
  起初,酒店方面一口咬定丁嘉是站在窗台上蹦跶着玩,一不小心磕地上来了。可丁嘉纵然不聪明,却也没这么无聊,这种鬼话哄三岁小孩吗?陈雄凶神恶煞,周肃正也说要报警,让警方来查一查君怡,各方面查。那服务小姐这才慌了,改口说是被软凳给“碰”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丁嘉居然还在袒护刘迪明,这怎不令人心寒?
  “哦,看来你们都知道是刘迪明!”云烟恨恨地说。这三人表情各异,却均指向一个事实——他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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