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硬/寝妓
关灯以后,云烟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地说:“小白痴说他被曲宋君开了,是怎么开的?”然后又问,“嘉嘉,你知道吗?”
这么深奥的问题,丁嘉怎可能知道。
结果云烟就爬了起来,腾的一下起身,全身撑罩在丁嘉的上方,热气腾腾地逼近了过来,说:“我也来试试看。”
丁嘉闻言大恐,要将云烟推开。云烟说,嘉嘉你让我研究一下嘛。说着就打开台灯,去扯丁嘉的裤头。丁嘉不肯,但云烟手速极快,很快就扒了下来。
然而不过是叶公好龙,云烟一看到丁嘉男性的器官,立即就生了嫌弃之心,不由旧话重提,让丁嘉将这碍眼的东西割掉。
丁嘉自然死死护着他的命根子,云烟却不肯罢休,恨不得现场就来一场敬事房才做的手术,两人开展了一场生死搏斗,直到云烟的膝盖一下子撞到了丁嘉的会阴处,丁嘉痛得蜷成一团,几乎昏过去,半晌说不出话来。
云烟吓惨了,不停地摇晃着他,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据科学家排名,男人蛋疼是超过分娩十倍的疼痛,瞬间的疼痛可以致死。
空调房中,丁嘉生生疼出了一身的冷汗,过了好久才缓过来,说:“我去外面睡吧。”
丁嘉整个人蔫蔫的,那一瞬间嘴唇都疼得咬破了。
云烟也恨自己没轻没重,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丁嘉走出了房间。
丁嘉准备去敲陈雄的门,可隔着一层门板,丁嘉都听到了陈雄的鼾声,唉,他睡得真香。
寝室长的门……虽然他今天在桌下偷偷牵了自己的手,丁嘉想起来还心中甜甜的,但他还是不敢去敲寝室长的门。
没办法,他只好在那边靠一靠了。楼梯口还有点风吹过来,丁嘉很快就睡着了。
陈雄洗完澡后有点冷,领着丁嘉进去了,但没过多久,丁嘉叹了口气,他还是去楼梯口吧,陈雄睡觉就是一个大大的“太”字形,他逐渐伸展,细细扩张,就像秦始皇吞并六国一样,渐渐的,慢慢的,丁嘉快掉地上了。整张床只剩陈雄双臂腋下、胯下有一大块地方,但是那地方不足以让丁嘉缩身。丁嘉只好默默下床,又回到了楼梯口。
然而当丁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床上的。他吓了一跳,不敢动,转了转眼珠子。当知道身在何处时,他心中一甜,几乎笑出声来。
只要不像陈雄那样摆太字,一米五的床,睡两个成年男生绰绰有余。一旁的周肃正睡得和煦恬淡,鼻息轻微,若有若无。丁嘉的目光一寸一寸从他面上流过,流过睫毛,流过鼻梁的弧度,深邃的人中,嘴唇的形状……看着看着,丁嘉一手按住了另一只手,他要控制自己摸上去的冲动。
寝室长的唇型长得十分好,如今细看,唇线分明,柔软而干燥,沉睡之中,微微张开一线,丁嘉很想上前恶狠狠亲一亲,像曲宋君和袁歆那样,天雷勾动地火,他要告诉寝室长什么才是真正的接吻!寝室长是个好学生,呆头书生一个,根本不懂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一切还要仰仗自己,幸亏他后来和袁歆互换了qq,有很多东西可以徐徐交流……
唉,寝室长要是像袁歆一样会撒娇就好了,丁嘉买菜没给买葱蒜,寝室长就不高兴,锤一锤他的肩头,然后丁嘉再突然将葱和蒜苗变出来,寝室长就破涕为笑,再锤他一把,说他好坏都会骗人了……真是爽得不要不要的……丁嘉痴痴悬想,大一的时候,自己若不交那十块钱的寝室费,寝室长会不会用撒娇呢——给嘛,快给人家啦~~还要去配钥匙呢,给嘛~~然后自己就狞笑着说,给亲一下就交钱!然后就名正言顺欺负一下寝室长,哎呀,真是爽得鼻血都出来了……
“精神很好啊,一大早笑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周肃正睁开了眼睛,他人未动,只是开阖了眼皮和嘴唇。
丁嘉臊得满脸通红,闭上眼睛装睡。
周肃正也不理他,说了这话后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丁嘉睡了。
丁嘉睁开眼,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小气啊,不让看。背影也好美,后脑勺也好看,也想摸一摸……
到了该起床的时候,丁嘉赖了一会儿,周肃正坐在床沿上,背对着他,也等他一起起来。
陈雄见两人出来,大为困惑:“你昨晚不是和我睡的么,怎么就爬上了老周的床?”
两人同起同出,云烟几乎要像螳螂一样蹦了起来,脸色大变,都绿了,挥着螳臂大刀指着周肃正说:“你、你、你怎么能干这种事,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动嘉嘉吗?”一瞬间,他懊恼不已,是他亲手将自己看护的小羊送进了老虎的巢穴!嗷~!
丁嘉一愣,他不明白云烟为何如此激动,但转念一想,云烟狡猾大大的,他这是恶人先告状!
周肃正无奈地说:“你想哪儿去了。我还没问你,他昨夜怎在楼梯口睡?”
云烟面上一红,丁嘉也气鼓鼓的,并不帮云烟开解,周肃正见二人神色怪异,探究的目光望向丁嘉。
丁嘉只得说:“云烟,有些玩笑开不得,昨晚差点被你玩死了。”
周肃正闻言,皱眉看了云烟一眼,云烟哼了一声,白了这两人一眼,大声说:“有些人啊,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云烟指的是周肃正,但丁嘉却十分心虚,以为说的是自己,他昨晚是因祸得福才睡了寝室长。
周肃正深吸了一口气,说:“云烟,你过来,有些事我们必须谈谈。”
云烟将手里的半块红糖发糕掷给了丁嘉,说:“怕你啊。”说着气势汹汹跟了过去。
两人在一个小阳台上说话,拉上了门,陈雄和丁嘉被关在里面。丁嘉担忧地说:“他们不会打架吧?”
陈雄笑着说:“不会打架的。”
丁嘉见陈雄如此笃定,也放下心来,吃了一口云烟剩下的发糕,笑着说:“你怎么看出来的,有什么窍门吗?”
陈雄说:“要啥窍门?他俩要真干起来了,那不叫‘打架’,叫‘云烟挨打’。”
丁嘉差点被噎住,说:“咱们快去劝架吧。”
陈雄摇摇头,有些凝重地说:“嘉嘉你发现没,老周最近不知在搞什么,跟培养接班人似的,现在什么事都由云烟说了算,他只在一旁袖手旁观,从来不否定云烟的意见。看来,云烟以后就是咱寝的大当家了。”
丁嘉仔细回想,昨天发现打错了人的时候,云烟决定将错就错,而寝室长觉得不妥,却也并未叫停,更没有去拨乱反正——他尊重云烟的一切意见,无论正确,还是错误。
料不到陈雄粗中有细,竟然发现了这一点。
陈雄神秘兮兮地小声说:“我觉得,老周和云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自从老周帮云烟补英语,他俩就不对劲了,两人同吃同住同床共枕好几天,你说……他们是不是那个?”
丁嘉心中一凉:“哪个?”
陈雄说:“就是曲宋君和那小破孩那个啊……两个男生在亲嘴,妈呀,怎么下得去口,真生性啊!”就算是啧啧感慨,陈雄也压低着声音,“你反对他们搞这个不?我先说,我没意见。我的兄弟就算杀人放火,我也二话不说,他敢杀我就帮埋,他敢放火我就敢浇油!”
丁嘉心中仿佛被刺入了一只冰锥,莫名地又凉又疼,陈雄又说出这么令人心惊胆战的宣言,丁嘉心疼头又大,一时之间,觉得人生真是遍地荆棘,充满了痛苦,各种痛苦……
而这个时候,阳台上云烟正等着周肃正来兴师问罪,一脸不爽。
“云烟,你现在……有些危险。”周肃正说。
听闻此言,云烟十分紧张,花容失色:“股票吗,我这两天没看大盘,是要跌吗?!”
周肃正说:“这钱是你弄来的,你怎么花都行。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云烟这才放下心,说:“还有什么危险?”
周肃正见他一幅无所谓的模样,轻叹了口气:“你既然讨厌同性恋,索性讨厌到底,又何必再去好奇?”
云烟一听是这事,说:“我是很讨厌,但一想到你居然也是,又觉得可能不像我最初想的那么恶心,是不是我弄错了。”
周肃正苦笑道:“你真看得起我,我和他们一样,本质上并无区别。”
云烟自然不信。周肃正说:“同性恋只是一个性取向有异的群体,可是人活在世上,性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仅仅用它来区分标准,不太妥当。”
同性恋中有好人,也有恶人,有小偷,有犯人,异性恋也一样;美国人也有这样的,日本人也有这样的,中国人中同样也有这样的成分。有人和你性取向不一样,有人和你爱国观不一样,有人和你亲缘观不一样,有人和你口味不一样,有人和你政治观点不一样,有人和你宗教观念不一样,种种种种,你凭何而去鉴定一个人,你又以何为试金石?
云烟认真想了想,说:“还是看……财富观吧。”
周肃正不由笑了。
云烟还是纳闷:“究竟我哪里危险了?”
周肃正说:“你和丁嘉这样,我很担心。”
云烟想了想,又说:“可嘉嘉是男的,我不喜欢男的。我只喜欢女的。”
周肃正说:“可你总想把他变成女的,你要抛弃这种想法。”
云烟一时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云烟突然茅塞顿开,冷笑着说:“什么我很‘危险’?你就是嫉妒我,嫉妒嘉嘉可以名正言顺跟我睡;你俩睡一宿,就跟偷情似的。”
第49章
云烟爱憎分明,对待丁嘉像春风般的温暖,对待财富像夏日般热情,对待学业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所谓,对于刘迪明像严冬一样残酷。相处几年,丁嘉、周肃正、陈雄都发现了,云烟若与人为善,那真是春风拂槛,甘霖普降,让人百般受用;若是与人为敌,那滋味真是一言难尽,纵然是朋友,只要立场相悖,他也会让你难受一番。
那天在阳台上,无论周肃正说什么,云烟均无搅蛮缠,将话头扯到周肃正对丁嘉的心怀不轨上来,先前与袁歆的吵架中,他对周肃正性向上的顾忌此刻也成了泡影,不复存在;周肃正哑口无言,两人的谈话只能不了了之。孩子气的人,除了天真无邪,胸无城府,他们的心直口快也是一把刀,赤裸裸的,伤人于有形。
好在301寝室的众人都知道他是这幅德行,不作深究。但此刻,周肃正的心情却十分沉重——这个世界上的人,纯粹的同性恋和坚定的异性恋所占比率并不大,剩下的那群人性向游移未定,会因势利导地做出抉择。云烟若在性向上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脱不了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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