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在追求你
她求饶的话左楷不知道听没听见,但她说的地址左楷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旁边的人赶紧补充:“月光森林是下午的戏,他们有可能是去提前踩点了。”
左楷明白了,找对方向后狂奔而去。
张狄……
张狄……
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你要是能平平安安的,就是想留多长的胡子都行!
左楷的身后因为他的奔跑扬起沙子和树叶,海风夹杂着盐份和沙粒刮得左楷的脸颊火辣辣的,但他其实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他就只知道一点,如果他去晚了,可能张狄就没命了。
所以他玩命地跑,跑得比前半辈子的每一次奔跑都要拼命,因为他在为了自己的命拼搏。
等等他!
一定要等等他!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左楷觉得自己的腿和摆动的胳膊已经麻木没有直觉了,他终于听见不远处有争执的声音,有争执声就好办,最怕的就是寂静。只有一个转弯……左楷更加地用力,他仿佛听见了自己自己将地上堆积的落叶踩碎的响动。
一个转弯,左楷终于看见了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影,幸好幸好,幸好赶上了。用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冲上前扑到地上就要去救被压在地上的人,但当他看清那人的脸,左楷僵住了。
这谁?
不、不对,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这个人不是他的狄狄啊。
“狄狄?”
“你对着谁喊呢?还有,你喊什么呢?”张狄的声音从左楷的后脑勺传来,左楷猛地翻身,一屁股砸在身下那人的胳膊上,抱住了跨坐着的张狄:“狄狄,宝贝,心肝儿!你没事就好!”
“刚刚没事现在也有事了,被你肉麻的。”张狄嘴上说的嫌弃,但是还是用力地回抱着左楷的脊背,他手掌感受到的地方全是湿漉漉的汗水,汗水浸泡着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能够拧出水来了。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左楷喃喃道,松了手向后撤了撤,捧着张狄的脸重重地亲了下去,于是跟着找过来的屈暮晅、赵岭和一群警察就这样被出柜了。
“咳……”屈暮晅清了清嗓子,面露尴尬,可眼中却是不折不扣的笑意,“好像已经没事了。”不管出没出人命,这件事本身就是非用小可的,几个警察对视一眼掏出手铐,打算上前把嫌疑人拷住。
就在这个时候,左楷和张狄共同压着的人却开始拼命挣扎了。
“嘶——”左楷有些压不住了,“这小子吃什么长大的?一身的怪力。”
“他体力太好了,我之前被他追得差点死在这里。”张狄咬着牙,继续用全身的力气压着庄青诚,此刻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多吃一点。庄青诚红了眼,张口就要咬左楷按着他的手掌,惊得左楷赶紧后撤。
万幸的是屈暮晅带来了警察,要是真是只有他们几个人,今天庄青诚非跑了不可。
警察毕竟还是专业的,制服拷住了庄青诚后,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的衣服是干净的。除了汗液还有泥沙,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起来。
万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万幸,一切都赶上了。
这么一折腾,太阳也慢慢地越爬越高,阳光从他们头顶高耸入云的森林中撒了下来,细细碎碎的光斑,显得格外的美好,仿佛洗刷了所有的阴霾。
众人往外走,快走出森林的时候,张狄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怎么来了?”
左楷一僵,这个问题……简直就是送命题。
如果之前他还能理直气壮地控诉,可如今他已经知道张狄为什么不肯让他跟来了,用膝盖想都知道是因为徐芊庭的原因。所以这道送分题就突然间变成了送命题。
“嗯?”张狄确实没有往左楷吃醋的那方面想,但是他也知道估计不是什么巧合。
左楷干笑:“那什么……我觉得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张狄眨眨眼,这是啥意思?
“我之前想,如果你能够平安的话,你想怎么留胡子我都支持。”左楷伸手掏出了一个迷你的电动剃须刀,这玩意他一直揣在身上,确保张狄的下巴是干干净净的。这个时候他万分希望可以借这个机会让张狄忘记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事情。
却见张狄沉默了几秒,从他手中抢走了剃须刀,直接放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左楷傻眼了,频频扭头看张狄的庄青诚也傻眼了,他的目光从癫狂逐渐变得清醒,直到张狄的胡子不复存在后,露出属于他的娃娃脸,庄青诚嘴唇动了动:“你不是他……”随后他仿佛陷入了自我的偏执中,不断地低喃着这句话。
张狄翻了个白眼,以后打死不留胡子了,太——危——险——了。
赵岭和屈暮晅哥俩好地在后面看戏,边看边笑,这俩活宝真是太有意思了。但他们的笑容停止于见到等到不远处被拦在警戒线外的两个男人。
赵岭:“……”
屈暮晅:“……”
遭了,总感觉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自己。
第143章 番外十·关系与瓜
“你等等!你别过来!”赵岭跳到沙发上拿着抱枕挡在自己身前,边保护自己边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去逞英雄捉变态!我是去救人的!救人的!”
“呵。”简少钧冷笑,伸手就把自己的领带扯了开来,扭动了一下脖子。
赵岭听着他活动关节的声音顿时欲哭无泪,简少钧的身手和体力有多好他是知道的,据说是为了防身,但是……赵岭只想仰天呐喊,都是简少钧祸害别人好吗?谁会这么不开眼会去招惹一个截拳道高手?
“真的不是我惹事啊!”赵岭直跳脚,“你、你你你真的别过来。”
简少钧抬起眉梢,似笑非笑:“这是我的房间,为什么我不能过去?”
赵岭一拍脑门,这才发现自己犯蠢了,明明他的房间就不在这里,但是心虚之下也没多想就低着脑袋就跟简少钧回了这里,从而沦落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
但是现在聪明还来得及吗?赵岭堆着满脸的笑:“简大状开会辛苦了吧?要不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您了,您让一下……”他咽了咽口水,满脸期待,“我回自己房间行吗?”
简少钧点点头,在赵岭如获新生的表情中开了口:“你猜。”
赵岭:“……”
猜个毛线球球啊!他还是赶紧逃命吧,谁知道被简少钧抓住会有什么下场?他仿佛已经脑补出了自己的下场。
……
而隔壁。
有人正在低服做小,捏了捏掌心下的肩膀,又双手攥拳敲了敲:“哥,舒服吗?”
银苍蕴翻了一页文件,没吭声。
给他按摩的自然是屈暮晅,屈暮晅听见水壶的鸣笛声,又蹬蹬地跳下床,去倒了杯水跑过来,吹了吹:“温的,喝点水。”
银苍蕴喝了一口水后把水杯塞回了屈暮晅的手中,屈暮晅又蹬蹬蹬地跑了回去。随后又端了一碗切好的西瓜。
伺候着银大少吃饱喝足后,银苍蕴看着屈暮晅殷勤的表情终于开口了:“你听见了吗?”
“听什么?”屈暮晅眨眨眼,还是没听见什么声音,再一联系起那个被警察带走的庄青诚,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连忙搓搓胳膊,“哥,你别吓我。”
“你真的没听见?”银苍蕴指了指墙壁,“隔壁。”
屈暮晅恍然,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在隔壁,很快他就听清隔壁的声音——
“嗷!你轻点轻点。”
“简少钧,你温柔一点!”
“嗷——疼——”
……
屈暮晅抖了抖,他已经能够联想起隔壁的惨案了。
银苍蕴笑了笑,指了指隔壁:“以后再犯,参照这个待遇。”
屈暮晅一个激灵,赶紧点头:“保证不再犯了,哥,需要我写检讨吗?”
其实这话屈暮晅也就是说说,他都多久没写过作文了,但是却没想到银苍蕴点头了:“800字手写,今晚睡前给我。”
屈暮晅:“……”
八百字虽然不多,但是真的好羞耻。
“那哥我现在写吧。”屈暮晅琢磨了一下,睡觉前交怎么都能写够吧?就见自己的本子上出现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屈暮晅诧异地抬头,不解道,“哥?”
手掌翻过去按住了本子,就见银苍蕴摇摇头:“你现在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事?”
这个问题银苍蕴回答,但屈暮晅很快就知道这件别的事究竟是什么?也知道了……其实他并没有比隔壁的赵岭好多少!
……
温泉边,两个趴在石岩上的难兄难弟对视一眼,齐齐叹了一口气,默契地把肩膀往温泉里埋了埋,试图遮住皮肤上的痕迹。
“睡得不好?”屈暮晅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蜜汁尴尬。
“你睡得好?”赵岭反唇相讥,但是再次对视时,想起昨晚的双重奏,得,谁也别说谁。
其实说到底这件事他们确实应该知会各自的对象一声,想到如果哪一天换做是自己,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原本应该在房间好好睡觉的对象背着自己跑去捉杀人犯了……屈暮晅老实认罚,不能开启不良风气。
其实赵岭倒不是忘记跟简少钧说了,因为他知道简少钧对这件事知道的更多一些,为什么他会说这个人可能身上可能背了十条人名,就是因为事发的前一晚简少钧给赵岭看了他正在代理的一起刑事案件。
简少钧的委托人被认为是一起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但是简少钧在接受委托后,发现其中有不少疑点。但简少钧的委托人别人证实是最后一个见过死者,而且案发前邻居见他证实出入过死者家中并且听见了争执声,而且死者死亡的时间与他离开的时间吻合,死者家中确实也留下了他的痕迹,并且他的委托人作为死者的婚外情打算被分手的男小三,也有杀人的动机。
但是简少钧在接受案件后却发现他的委托人和死者的关系更像是炮友和半包养关系,而且他的委托人的情史过于丰富,跟洁身自好搭不上半毛钱关系,或许放在生活中很多人不喜欢这样的人,甚至插足别人家庭已经要被道德批判了,是简少钧却认为这些恰恰是他的委托人并不是真正凶手的佐证。而他的委托人从侦查阶段开始一直拒绝认罪,说自己没有打算杀死者,他们的争执也到不了杀人的份。
除此,还有一件事引起了简少钧的注意,一开始抓到嫌疑人的时候,公安机关是打算进行并案处理的,因为这个案件和过去一年在别的省市发生的十起案件有很多相似之处,被害人都是同性恋,但都骗婚成功和女人结婚了,当然其中也有双性恋,但结婚后都有出轨同性的经历。而且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死者无名指的婚戒都被取走,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用小刀新割上的一圈血痕,有些划得深的几乎看得见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