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
开火上油,简单的煮了个面条,又在上面握了个蛋,他端着碗筷朝江遇卧室走去。
卧室门没关,房间幽暗,从浴室里传来水声跟光线,江遇应该是在洗澡。
他没去打扰,放下碗筷,回到厨房收拾,胡乱吃了点面条,这才去浴室洗澡。
江遇没想到跟江畔周旋,比上班谈合同都累,冲了个澡才稍微冷静下来,但肚子已经开始抗议。
但在走出浴室的瞬间,他打消了喊外卖的打算,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搁在床头柜上。
不用问,肯定是江畔做的。
江遇的胃算不上好,有一顿没一顿的,有时候又剧烈饮酒,这么清淡的面条对于胃来说,再好不过。
他拿起筷子,搅动着面条,碗底的作料一点点冒出来,江畔作料放得不重,看着有些寡淡,但让江遇很有食欲。
江遇有些不明白了,这样给一巴掌又赏个枣的,江畔到底在想什么?
正当他琢磨不清的时候,门咔的一声被打开,江遇下意识回头,正好看到赤身裸体的江畔站在门口。
第九章
修改于 1周前
大半夜的见到弟弟裸体的恐惧,不亚于撞到鬼,江遇极力压制住自己想要咆哮的冲动,憋住呼吸,然后又重重的吐出来。
他已经顾不上肚子饿,起起伏伏的情绪,像是和着水的稀泥,一团糟。
这种诡异的画面,让江遇除了装聋作哑外,他实在找不到好的方式去处理,跟一个疯子永远是没办法讲道理的。
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搁到柜子上,江遇置若罔闻的转过头。
江遇的反应在江畔的预料之中,除了咆哮就是沉默,不会再有第三种情绪,江遇其实一个很简单的人,心思单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不会放低姿态去迎合一个讨厌的人,就像是不喜欢他一样,从小到大对自己的厌恶都是由表及里的。
比起那些阳奉阴违的人,他的哥哥格外的坦荡。
这样直白的一个人,让江畔又爱又恨,江遇甚至不会假装,哪怕委屈自己,都难以表现出违心的情绪。
“哥哥……”江畔打着赤脚,轻踩在地板上,走过之处,都能留下水印。
葱白的手就要来扯江遇的浴巾,江遇下意识朝右边一躲,知道沉默不是办法,只能皱着眉头说道,“你打算就这个样子跟我说话?”
如果是床伴赤身裸体的朝他走过来,那是床笫之间的情趣,江遇即使玩的再开,再厉害,也没混账到能眼睁睁看自己亲弟弟,这么淫乱不堪。
这样的江遇在江畔眼里是十分有趣的,一个在情人面前放荡不羁的人,在自己面前却一副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样子。
江遇越是手足无措,江畔越是得寸进尺,他挪到江遇的跟前,两人面对面站着。
“我不想啊。”江畔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的样子,像他极不情愿,“都怪哥哥你。”
“呵……”江遇气笑,胸腔的火气,足以让他沸腾,“怪我?你不要脸怪我?”
说再难听的话,江畔都不会生气,一脸单纯道,“当然怪你啊,我不知道你在家的时间,没办法把行李送过来,又不肯接我的电话,不怪你怪谁呢?”
江畔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简直炉火纯青,偏偏还是戳着江遇的软肋,看似有理有据,其实尽是歪理。
刚刚那碗面带来的稀薄温情,在瞬间荡然无存。
讲再多都是浪费口舌,江遇胳膊一抬,将人推到一旁,从衣柜里随手扯出一件衬衣,丢到江畔的头上。
江畔心情很好似得在轻笑,乖巧的穿好衬衣,站在一旁没动。
两人共处一室已经让江遇寒毛竖立,见江畔杵在一旁没有走的意思,他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你还不肯走?啊!”
江畔歪着头看纸老虎发威,徐徐道,“你没给我准备房间,我不知道去哪。”
“你他妈的爱去哪去哪。”怒火一上头之后,江遇更不会多思考自己说的话。
然而江畔次次都能轻而易举的激怒他,然后笑盈盈的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我爱去哪去哪?”江畔不怀好意的问道。
可惜江遇一心只想让他赶紧出去,根本没太注意他的语气,“对,爱去哪去哪,现在马上滚出去,别他妈的碍眼!”
江遇主卧的床榻不高,柔软的床垫直接在地板上,江畔微微抬脚,一脚踩在垫沿上,空荡荡的下身,可爱软绵的阴茎摇摇晃晃。
紧接着他顺势坐到床上,床垫很快凹陷下去,出现褶皱的痕迹。
江遇隐隐觉得后悔,没等他反应过来,江畔仰着脑袋看着他,说道,“那我睡这儿。”
一时间江遇觉得呼吸困难,胸闷气短,几次三番的咆哮,嗓子都在隐隐作痛,身心都在受着巨大的摧残。
燎着房子的火气,遇上江畔这样软绵绵跟溪水一样的性格,全都能化成绕指柔。
“我去给你准备。”说着想要将江畔从床上拉起。
江畔像耍赖一样,顺势往床上一趟,“我不要,你说的,我愿意在哪都行,哥哥你真的好坏啊,老是敷衍我骗我。”
撒娇般的语气让江遇恶寒,他甩开江畔的手,既然江畔不愿意走,那他走。
刚一转身,江畔像是换了个人,语气冰冷道,“哥哥,你去哪?”
江遇没回头,他的态度也极其恶劣,“你想睡这儿你就睡,我他妈不拦你。”
“回来!”江畔有些心急,语调里像是藏着冰渣,“你不许走!”
声音越大,越是起不了威胁的作用,江畔早就知道这个道理,此时他只是太过慌张,一时间自乱阵脚。
眼看着江遇手扶着门把手准备出去,江畔突然沉声说道,“哥哥,我不许你出去,你要是出去了试试看。”
阴阳怪气的语气,越是能点着江遇心中的火气,他冷笑道,“随你便。”
下一秒房间内是剩下江畔一个人,他阴恻恻的一笑,从床上爬起来,在浴室找到自己的手机,又重新回到江遇的房间。
哥哥好过分,总是对自己恶言相向,总要是要忤逆自己,他都肯乖乖听哥哥的话了,为什么哥哥不肯顺着他一回呢?
看了眼时间也不过八点左右的样子,江畔拨通了江战的手机,接通的瞬间,张皇失措的抽泣道,“爸爸……”
哭哭啼啼的样子,泣不成声,江战安慰他慢慢说,他小儿子性格温顺胆子又小,平时说话都不敢大点声,哪怕是私生子,也是他亲儿子。
“哥哥的……好多照片。”
江畔说的模棱两可,哭得断断续续,江战反复问了好几遍都问没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挂了电话去问江遇是什么情况。
放下手机后,江畔缩进被子里,盯着房门,数着一二三,他想着最多不超过十声,江遇一定火冒三丈的出现在门口。
“七……”
果然,话音刚落,房门哐的一声被推开,江遇黑着脸冲到床边,揪着江畔的领口,将人从床上拎起来。
“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
江遇刚接到他爸爸的电话,问及他什么照片,说是江畔哭得昏天黑地,自己问不出来具体情况。
江遇一听,头皮发麻,这小杂种不是说着玩的,跟他来真的。
他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说是别人的恶作剧,吓到了江畔,这才匆匆挂了手机,回到房间找人算账。
“你跟我玩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两面三刀的给谁看?”
江遇手臂稍微用力,肱二头肌高高隆起,轻而易举将江畔举得双脚离地。
江畔不挣扎,反倒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我给过你机会了哥哥。”
第十章
是江遇做的不够好,他忘记的事情,江畔好心一件件的提醒。
江畔白嫩的脚丫踩在江遇的大腿上,软声细语道,“是你不肯给我准备房间,让我自己选,我选好后,你又反悔。”
事实好像是如此,恶人都是江遇在当,他江畔才是那个楚楚可怜的人。
“我提醒过你,不准你出去,是你执意要走的,哥哥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全天下就他江畔最占理,口腹蜜剑,巧舌如簧,都是江遇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江遇有很多事要反驳,可盛怒之下,他抓不住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关键点,低喃道,“照片删了。”
别人眼里的高材生、裁决者,在自己跟前,像是个毫无章法的孩子,总是提一些可笑的要求。
“不要。”江畔果断拒绝,“删掉了哥哥还会回到我身边吗?不会了,哥哥只要你陪我,那些照片对你根本造不成威胁。”
江遇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掷地有声的质问道,“那刚刚是什么意思?是你善意的提醒?我得谢谢没跟爸爸说实情?”
“当然是怪哥哥你自己,我不许你出去,你偏偏这么做,我想你陪陪我,你又要丢我一个人,哥哥好过分。”
江畔理直气壮地跟江遇哭诉他的做法有多不妥,“照片是我跟哥哥的小秘密,我不想告诉别人的,可是哥哥你不听话,我只能吓唬吓唬你。”
好一个吓唬吓唬,三言两语,轻飘飘的几句话,将责任统统推到江遇身上。
江遇头疼欲裂,手上一松,将江畔扔到了床上。
江畔匍匐在他的脚边,扯着他的衣角,“哥哥,不要走。”
紧接着抱住江遇的小腿,找到着力点后,整个人攀了上来,跟江遇面对面的纠缠在一起。
“下去。”江遇有过很多的人,他清楚的知道,这样的姿势是意味着什么,可现在这个人是他的亲弟弟。
他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不去触碰江畔,任由江畔依附在他的身上。
两人鼻尖蹭着鼻尖,额头抵着额头,江畔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撒娇道,“为什么啊?哥哥抱抱我。”
炙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受够江畔逗小宠物一样的把戏,江遇没有耐心再跟他纠缠,“你要我留在这儿,就自己下去,要不然我就把你扔下去,剩下的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江畔歪着脑袋看着他,像是在思考他的说的真实性。
狗急都会跳墙,何况是江遇这个暴脾气,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他,江遇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若不是忌惮的照片的事情,早就翻脸了。
江畔懂得见好就收,乖巧的从江畔身上下来,躺到床上,殷勤的看着他。
即使得到了江畔的退让,江遇也没觉得轻松,狠话谁不会说,只是刚刚的一瞬间没有想到照片见光的后果,如果江畔执意不下去,又会是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