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攻陷
两只脚踝都有,单是肉眼看,几乎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再次想起方才惠姨说的话,心脏就不可控地抽动一下,隐隐有些作痛。吃了两块,他把盘子还给路巡:“你吃吧。”把浏览器和电脑都关掉,“我回房间睡觉了。”
“行朗。”路巡叫住他。
周行朗回头看着他,路巡嘴唇动了动,目光深深地看着他:“晚安。”
“……晚安。”
他走后,路巡打开了电脑浏览器,翻看了历史浏览记录。
最近的几条让他瞳孔微缩——那是三年多以前发生的一起火灾事件。
半晌,路巡叹了口气。
周行朗回房间洗澡。
浴室的设计让人大开眼界,直接由地面挖空设计的淋浴间,由于开了一大面的固定式单面玻璃窗,洗澡的人仿佛置身森林中沐浴般。
可他脑子里一直想着惠姨说的话,心情有些低落。
匆匆地把头上的泡泡冲掉,他心不在焉地拽了个浴巾擦身上的水,接着推开淋浴间的玻璃门,跨出去时,一脚踩在一块滑腻的水迹上,后跟猝不及防地一滑——“啊!”他摔了个屁股墩。
“呜。”周行朗痛叫出声。
“行朗!”坐在外面的路巡听见动静,三两步冲进来。周行朗被他的矫健吓一跳,接着瞪眼睛:“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是我们的房间。”路巡弯腰,不由分说把他拦腰抱起,语气非常紧张,“摔到哪里了?”
他身上什么都没穿,都是男人倒也不怕被看,可这个男人不仅是自己的丈夫,居然还公主抱!!!
“我没事!你快放我下来!”他尴尬得无地自容,在他怀里疯狂挣扎。路巡双臂很有力地抱住他,低声说了句:“别动。”
周行朗忽然想起什么,不敢动了。
路巡把他放在了床上:“摔到屁股了?”
“我没事,不用管我!”周行朗羞赧不已,直接用被子把自己盖住,目光有些警惕,“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是我们的房间。”路巡再次纠正,“我们是合法伴侣,这个家也是我们的。”他坐下,语气放软:“行朗,我们能和好吗?”
“……什么叫和好啊,我们又没打架。”
路巡拿了个毛巾,给他擦头发上的水珠:“我是说,像以前那样,我们爱着对方,依赖彼此,同床共枕……能别对我这么冷淡吗?”
感受着他动作轻柔地替自己擦干头发,周行朗抬头,接触到路巡可怜的目光,让他很无措:“所以我说……我们可以离婚,这样我们还能做好朋友,隔三差五没事出来吃个饭什么的,你可以去寻找自己的第二春,梅开二度……”
“这对我不公平。”路巡双手放在他头顶,低头凝视着他,沉声道,“除了你,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如果你离开我,我会死。”
“哪有那么……”夸张,他心里一跳,勉强地说,“不是有句话,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是吧?”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路巡手指轻轻搭在自己的皮带扣上,耳边响起金属清脆的声响,周行朗吓得不轻,喂喂喂,说话就好好说话,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始脱裤子?
“你、你……”他语无伦次。
路巡一言不发,他站起,西装裤滑到底,露出合金铸造的银白色义肢。
周行朗睁大了眼睛。
那义肢线条流畅,金属关节,银白涂层,而脚踝处,是仿生的皮肤,做了和以前一样的纹身。
这样可以保证西装袜遮不住的那一截腿部,不会被人发现不对劲。
心脏仿佛被攥紧,新闻中,自己设计的建筑工程不小心发生火灾,他被困火中,炽热的火舌舔着他的皮肤,路巡不顾一切地冲进来,把失去意识的自己背出去。
那惊人的高温和火焰仿佛就在眼前般,周行朗看着他,脑海里忽然闪现一段画面,比新闻上更加真实可怖,浓烟呛鼻,火红的颜色从四面八方环绕,烫伤了他。
一根几百斤重量的横梁就那么毫无征兆地砸在了路巡的腿上。
“路巡……”周行朗只来得及看见他惊慌失措的脸,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 6 章
周行朗是在医院醒来的。
他反复做着同一个梦,路巡救了他,为了救他,失去了一条腿。
睁开眼时,是梦中一直不断重播的那张脸庞,男人流着汗,咬着牙背着他冲出火光。
路巡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得像水:“行朗。”
周行朗还没睡醒,神态微微茫然地坐起身,感觉嘴皮很干,舔了下下嘴唇:“我睡了多久?”
“昨晚到现在,医生说没事。”路巡端着杯子,要喂他喝水,周行朗接过来,略拘谨地道:“我自己来吧。”路巡没说什么,拧开唇膏,没等他反应,就帮他涂在了嘴唇上。
周行朗有些尴尬,抿紧了唇:“那个……”
“嗯?”
“你的腿,是……”他支吾着,低下了头,“是因为我才……”
“截肢。”路巡笑了一下,又摸了摸他的头,“不用内疚,也不用可怜我,同情我,好吗?”
“……好。”他艰难地说,可心脏仍是觉得闷,难受,哪怕是在新闻里看见类似的新闻都会心酸,而人都会有共情的,更何况,这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
惠姨给他做了饭送到医院来,一盅松茸鸡汤,还有炒菜,宫保鸡丁和酱肉丝,炒土豆丝。
他是四川人,爱吃川菜,惠姨明显是擅长粤菜,但为了周行朗,特意学习做川菜,味道偏甜,不辣。
他玩着游戏,路巡把饭盒一层一层地打开,把筷子给他摆放好:“行朗,吃饭了。”
周行朗放下手机,两人面对面地吃早午饭,他说:“我想吃火锅。”
“不能吃,”路巡道,“你有胃病。”
“哈?”他惊诧地抬头,“我有胃病?这怎么可能……”他从小吃辣长大,无辣不欢,从没出过胃上的毛病,怎么可能得胃病。
路巡给他夹菜,避重就轻道:“有一回喝酒喝太多了,就成了胃病。”
“那岂不是不能吃火锅了?”他惊悚道。
路巡顿了顿,说:“可以吃。”
“可以吃?”峰回路转,他一拍大腿,喜滋滋道,“太好了!今晚就去吃!”
路巡看着他:“鸳鸯锅。”
周行朗:“……”
路巡不疾不徐:“我吃辣的,你吃清汤。”
眼珠子一转,周行朗点头:“行!吃!”
鸳鸯锅也认了。
晚上,路巡兑现承诺,带他去了一家重庆火锅店,开了个包间。
鸳鸯锅,一半红汤,一半清汤,牛油底料在高温下化开,干辣椒和香料的气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周行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肚子在咕咕叫。夹起一片黑毛肚,直接把筷子探入沸腾的红锅,涮了起来,抬头看路巡,他居然没制止。
路巡倒了一份火腿肠在清汤锅里,看见他把毛肚在碗里一涮,说:“只准吃一片。”
周行朗撇了撇嘴,张嘴吃下去。
火锅的辣和香菜的香气,一起席卷了他的味蕾,吃了这么多天清淡,一下打开了胃口,差点把舌头给吞了。还想再烫一片,路巡却不许了,语气变得有些重:“你吃辣的会进医院。”
“……哪有这么严重,吃不死人的。”他不以为然。
路巡给他夹清汤锅里的火腿肠,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你吃这个。”
“我又不是小朋友。”周行朗很不高兴地吃了几片,趁他不注意,又准备把筷子伸进红锅,被路巡的筷子夹住,眼神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摇头:“行朗。”
“真的不能吃吗?”
“不能。”
周行朗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吃,他的胃在叫嚣!
“让我再吃一片吧。”
“不行。”
“求求你了哥哥,我还想吃一片,就一片。”周行朗双手合十,睁大眼睛可怜地哀求道,就像他爸不给他买鞋了,他就这么可怜兮兮地求求爸爸,爸爸就会无奈地给他买了,是一样的。
“就一片,好不好啊?”
路巡果然有些心软了,叹气:“再一片,再多吃,真的会进医院了。”
“好的好的!”他开心地吃了,满眼都闪动着幸福的光,嘴唇泛着亮晶晶的油光,让人想亲一口。
路巡看着他的神情,也忍不住笑,原来十八岁的周行朗,是这样的么?太可爱了。
事不过三,周行朗又一次故技重施地央求他,成功了,但第三次过后,路巡说什么也不让他吃了,也不让他点啤酒,碳酸饮料也不许,只准他喝热饮,变得铁面无私。
这管的也太多了,周行朗不高兴地在心里想,还是得离婚!
可是……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路巡的腿,银白色的,像科幻片似的,就像他昨天看的电影《钢铁侠》一样,非常酷,但是掩盖不住那是一条义肢的事实,而且还是为了救自己而截的肢。
吃完,周行朗擦了擦嘴,路巡没有其他的安排,但周行朗很想去游戏厅,路巡同意了。
两人坐在车上,今天这辆劳斯莱斯后座没有中央扶手,路巡坐得离他很近。感觉到他的靠近,他的体温挨着自己,周行朗立马打嗝:“我吃了蒜!你最好坐远点,不然熏到你。”
他故意哈了口气,味道连他自个儿都受不了。
自己这种糙老爷们,不信还有谁能喜欢的起来,最好快点嫌弃他,然后好聚好散吧!
可路巡让他失望了,他一点也不嫌弃周行朗,凑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道:“我们睡一个被窝,连你的XX我都吃过,我……”
“……停!”周行朗快哭了。
他看向前座的司机,司机面不改色地继续开车,似乎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才稍微放心了些,瞪了路巡一眼,说道:“下次能不能文明一些啊?不,不对,下次不要说这些给我听!”
路巡注意到他红透了的耳朵。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周行朗这样了,周行朗变成了一部工作机器,他没有爱`欲,路巡若是有需求了会问他,可周行朗每次都告诉自己:“路巡,我累了。”
他失忆后变化很大,比路巡四年前刚认识的周行朗还要活泼,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挫折,满身的青春和锐气,意气风发,没有疲惫,精力旺盛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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