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
朱宏的妹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快,敬你舅舅和表哥一杯!”
凯凯立即端起酒杯先敬朱宏,然后是朱锦。
大表哥一家也独自安好,默默用餐,和时意他们一样不插话。
大表哥和弟弟也聊不到一块去,两人性格以及爱好都大不相同,他和时意倒是能说得上话,期间和时意聊得倒不错。
还问了他们宝宝的事情。
时意都一一回答了。
大表嫂说:“是个男娃娃还是个女娃娃?”
“是个闺女。”
大表嫂羡慕地说:“哇,我和你表哥一直也想要个闺女,闺女贴心,我们家那小子太顽皮了,要不是我看的紧,也不知道熊成什么样了,长大了肯定得遭受社会的毒打。”大表嫂语气幽默,把时意和江濯还有大表哥都逗笑了。
姑姑听到了也笑着说:“可不许乱说,什么社会的毒打,我瞧着宝宝可好了,上次手里就一颗糖,自己想吃的不得了,但我说我想吃,还是递给我,让我吃。”说话的时候,眼里都是和蔼亲切,说完给宝贝孙子夹了一块鸡翅。
这边和和乐乐聊天的时候,朱宏忽然醉醺醺地对江濯说:“江濯啊,叫我说啊,你那保安就别做了,不如来我店里,我开的工资绝对比你在安保公司强。”
第37章 chapter 037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朱宏已经喝醉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说的话也特别的不把人放在眼里。
原本时意想为江濯证明, 但江濯在桌子下拉住了他手,时意看过去,江濯笑着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看到江濯摇头,时意立即心领神会。
其实没有必要跟这种人比个高低。
按照朱宏势利的想法, 真要知道了江濯不是保安, 而是更高级的职位,肯定要有别的想法了, 只是给他们两个徒增烦恼。
因为时意了解朱宏,他是绝对不会松手能够利用的人和事。
不说比说要耳根清净, 好比现在, 除了让朱宏嘴上抖两句,平时他们又不见面,多说无益。
还不如缄默不语,吃完这顿饭,各自回家, 一切就又恢复了常态。
时秋雪听到老公说的话,立即皱着眉头对朱宏说:“喝了二两猫尿就又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什么话都能说!你那店,给人家现在的员工多少钱, 又不管饭也不管住, 也就找几个你同乡里不知事的小青年, 江濯人高马大, 我听时意说,干的是保镖的工作,各种福利津贴还有提成,不比在你的店舒服?”其实时意没说过什么福利津贴和提成,他之前就透过那么一个可能是保镖的意思,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江濯真正的职业,这都是姑姑为了维护侄子的面子,自己加上去的。
听到姑姑为他说话,说的还都差不多在点子上,时意心中想笑,特别是那句二两猫尿,要不是有长辈在,他真的要忍不住笑出声了,扭头一看,竟看到大表哥也似乎想笑,但碍于有人在,和他一样忍着,两人相视一笑,快速收敛情绪。
时意握紧江濯的手,什么都没有说。
这种喝了几杯酒,吹牛装逼的长辈在酒桌上大有人在,不是谴责年轻人天天就知道玩,不结婚不找对象,宅,没出息,就是嫌东嫌西,时意相信,不仅仅是他在经历这些事情,任何一个家庭的年轻人,可能都有被那种指手画脚的长辈教育,看似苦口婆心,不过是自己闲的蛋疼,给年轻人找点不痛快,自己耍耍长辈的威风。
他以前有个女同事,比他大两岁,一个人过的有滋有味的,但是有次听她吐槽,原来不止长辈会指手画脚,有时候和父母关系好一点的邻居阿姨叔叔也会挑刺找茬,她有个三四岁的侄女,那邻居见她天天下班了宅家里,也不谈恋爱,就知道上网,来她家里找她妈妈唠嗑的时候,故意教唆家里,她的小侄女,说一些恶心人的话。
比如说:“去打你姑姑,把你姑姑打走,说你姑姑再不结婚就是老姑娘了,再过两年这都是你爸爸的,你姑姑就没地方住了,别让她住你家了。”
那邻居没上过几年学,辍学早,思想仍然残余着封建思想,又在乡间农田过了十几年,后来才被女儿接到城里住,性格泼辣,和女同事的妈妈颇为投契,互为帮衬,自觉能在她家说得上话,便像教育自家女儿那样教育那女同事,直接把女同事弄得烦躁,发起脾气来,怼的那婆子脸上难堪。
“什么叫都是我哥的,这房子是我爸妈的,我和他都有一样的继承权,没我的同意,他想都别想。”女同事倒也没想过要这一处房产,也没有父母还在世就惦记父母的房子,她就是不想那婆子多管闲事,嘴碎招人烦。
何况她本来就说的是事实,子女都有一样的继承权,什么叫都是她哥哥的?
后来还是女同事父亲打圆场,附和女儿的话,说女儿说得对,本来家里的东西就有闺女的一半,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这事儿才揭过去。
后来婆子再不上门自讨没趣。
女同事后来调走了,时意也不好打听人家家事,后续便也没了。
只是通过这件事,时意知道,人人都有难事,并不是他在遭遇这种自以为是的长辈,有的人连亲戚都不是就敢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
朱宏看老婆似乎要生气,本来想再显显威风,摆摆谱,抿抿嘴,作罢。
朱宏早两年还能在老婆身边说一不二,但现在孩子都大了,不给老婆面子,在孩子面前也不好看,大儿子还坐在那里,他虽然疼小儿子,但小儿子心里还是有母亲的,他这个当父亲的在人前给老婆难堪,两个儿子心里肯定也不舒服。
朱宏只好故作大方地摆摆手说:“我喝茶,我喝茶总行了吧?我这不是为了侄子们着想吗?既然他们工作挺好的,那我就不操心了,你们继续吃,继续吃。”打着哈哈,继续和旁边的妹夫聊天。
朱锦坐在朱宏的右边,听到江濯不是保安,竟然是保镖的时候,对他的印象改观了一些,心里想着,难怪气质看起来不像普通人,果然不仅仅是个保安。
也难怪脾气比寻常人大一些,哦,他还当过兵,脾气大也就明白了。
可朱锦现在心里只有周野这个大总裁,就算江濯比周野还高还帅还有气质,在财权的衬托下,周野的身姿便也一下子被拔高。
朱锦在朱宏身边耳濡目染,对钱权的追求并不小,所以明明外形条件更优秀的江濯和周野比起来,也要往后面放。
一顿午饭吃到下午两点才结束,要不是长辈没动,小辈不方便先走,时意都想拉着江濯吃到一半就走人,两点的时候,朱宏和妹夫一家终于站了起来,江濯和时意也扶着时秋雪站起来。
朱宏和妹夫一家走在前头说话叙旧,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时意则挽着姑姑的手聊天,朱锦本来和朱宏一起,看一眼后面,落后几步和时秋雪笑了笑说:“妈,我在表哥家住那么久,还没和哥夫加个微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哥夫瞧不起我。”朱锦知道自己单独和江濯要加他微信,他未必会加,毕竟还要靠哥哥这个大傻子过日子,惹怒了哥哥,哪有多的钱花销。
到现在,朱锦也仍然认为江濯是靠时意养着的,因为他第一次去时意家住的时候,可知道表哥有多拮据,靠花呗度日。
时秋雪闻言笑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夫工作很忙,时意说他经常出差的,兴许是没时间加。”
朱锦兴致勃勃地说:“那刚好现在凑巧碰上了,现在加一个吧,我都加了表哥的,再加一个哥夫的,下次联系不到表哥,还能给哥夫打电话。”仿佛搬到了望世宿舍后经常来看时意似的。
时秋雪看到儿子这么乐于和侄子一家交好,高兴地点着头说:“好啊,你们这些同辈的,就应该平日里多联系,多出来聚聚。”
江濯并没有碍于长辈的面子就答应下来,很直接干脆地说:“我因为工作的关系,手机里都加有公司的监控设备,不方便加旁人。”所以也不可能加你。
朱锦立即说:“那为什么可以加表哥。”
江濯用看白痴的眼神说:“因为他不是外人,在公司有备案的,公司都知道他是我媳妇,你说为什么。”
时秋雪一听公司规定如此,手机里还有监控设备,立即说:“那就不加了,小锦啊,你可别难为你哥夫,你哥夫工作是做什么的,你也知道,他们工作性质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时意则也似模似样地配合江濯说:“对啊,你哥夫工作性质比较谨慎,出不了一点差错,你放心,我手机24小时开机,周末也不关机,你随时想来我这里玩,随时都能找到我。”时意是觉得,最好是别让朱锦加,免得江濯给他难堪,又去姑姑和姑父跟前哭,说他们欺负他。
时秋雪一向通情达理比朱宏明事理多了,立马就不再说加好友的事儿,拉着儿子的手说:“你听,你表哥都说了他不关机,绝对能联系上他了。”
朱锦没想到连加个微信都碰壁,本来他就不服输,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江濯这么直接的拒绝,冷待,倒是把他的脾气给引出来了。
心里打定了注意,嘴上笑着说:“好,那就不为难哥夫了。”
时意跟笑面狐狸似的笑呵呵道:“小锦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时秋雪笑得合不拢嘴,立即说:“那可不是嘛,我也觉得自从这孩子毕业上班后,变得越来越懂事了,也不再惹我生气了,要是晚上不出去和那些狐朋狗友喝酒,我就更省心了。”
朱锦看到时意笑,心里更憋气了,总觉得这个表哥是在看他笑话。
看他被哥夫拒绝,心里偷着乐呢。
朱锦这一点可猜错了,时意不仅仅是在心里偷着乐,脸上也表现出来了。
只是朱锦以为那是客套的笑容。
走完姑姑这一趟亲戚,时意觉得自己跟掉了层皮一样,整个人靠在自家车的椅背上对开车的江濯说:“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江濯一开始不解,看一眼时意说:“在席上没吃饱?”
“吃的挺饱的,就是姑父和表弟挺磨人的,把我给磨瘦了。”
江濯把车调换成自动驾驶,伸出手去捏时意因为喝了一杯酒而红扑扑的脸蛋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嗯?”
时意不回答江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他说:“你不介意别人误会你的职业吗?”他之前还可骄傲的对同事说江濯是保安呢。
江濯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和他们也不熟。”
“我……上次有同事看到你送我去上班,问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说你是保安……”声音弱弱地,小心翼翼地去看江濯。
江濯看到时意跟小兔子一样小心的表情,拉住他的手,和他五指相扣说:“随他们误会去,反正我和他们也并无交集,没有必要特意去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