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白月光
沈知洲摸了摸唇瓣,没有丝毫要追上去的意思。这会儿冷静下来,他只觉得自己脸在发烫。
脸也不能总不要,不是吗?
杨清泽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脸上发梢连着脖颈边上的衣服都湿了一片。
沈知洲皱着眉头把可湿水纸巾从包里拿出来,先是像小孩肚兜一样贴着他的脖子围了一圈。然后又用纸巾把发梢和脸上的水擦掉,最后才绕着衣服边角吸水。
“这么刺激?”沈知洲脸不红心不跳的问:“还需要冷静?”
“滚啊”杨清泽白了他一眼:“上课了。”
沈知洲哦了一声,趁着老师放ppt的空隙悄声问他:“看了吗?”
“没有”杨清泽睁着眼睛说瞎话,实际上他本人特地躲到了蹲坑的位置看了才走出来进行正常的“小号”。
“好吧”沈知洲也不勉强,他说:“那我下课自己去看。”
杨清泽难得感到恐慌,老师在黑板上分析卷子,他在下面祈祷着别那么快下课。
然而十之八事总是不与愿同的,叮铃铃的声音刚响起,老师就宣布下课了。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讲台上的老师说:“班委去办公室把考卷抱过来发一下。”
沈知洲一个瞎嚷来的文艺委员,自然是不需要去的。他一脸好笑的看着杨清泽白里透红的脸,轻笑一声跟着班长出了教室。
杨清泽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拿了开来,整个人呼吸都顺畅多了。这个点想起来他又觉得显得矫情,这都在一起了,问些什么该不该的也是理所当然的,可偏偏就是尴尬的不行。
他想果然是太容易得到的,最没有安全感。
十几岁的年纪,喜欢一个人就简单的多。那人篮球打得好,那人理科成绩比较好,又或者那人打架比较厉害,零零种种突然生出的好感都能成为内心反复想起的念想。可他又那么不同,他不认为自己懂爱情,也不认为沈知洲懂。他就是在那个繁星满天的深夜里,突然想这个人对我这样好,我舍不得他。
舍不得什么呢?是突如其来的闯入和关心,是轻而易举就看出的不同寻常还是柜子里一袋又一袋的牛轧糖饼干,即使不适即使尴尬即使甜得慌,他都想这是夏末秋出终于来到自己身边的果实。
他一向活得自持清冷,与人相处多半也是分必要与不必要。有些人他从一开始就绕的远远的,哪怕是不得已的相处他也拿捏有度,不热不冷。可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任由沈知洲带着他的圈子他的朋友他的习惯扎根在了他心里。
他多半的时候都是清醒的,哪怕是迷糊在他的温柔乡里也带着最开始的那点自知的清醒。他闭上眼就能想起沈知洲转身说要挖他的情景,他为自己当时的冷静和答案都不起波澜。因为这都比不过他内心最真实最直白的想法,他的感官里全是他的气息,那种近得不能再近能让人瞬间脸红心跳或者突然想抓紧的气息。这个人活在了他所有愿意交往的人际关系顶端,他在内心对自己说,只要是能靠近一点,那么只要是他要的,他都乐意给。
以前有人问过姚青,问他为什么要和这么难相处的杨清泽做朋友。姚青每次都气得要打人,久了也意识到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就偷偷买了一堆网上流行的“情感糖”以杨清泽的名义在班里发,好看的糖纸在班里传来传去。被细心的女生留下来折成千鹤夹在书里,杨清泽曾不小心看到一句:“我不曾见过春天,可我又那样渴望秋天。有生才有长而后有成,我只有前两种,可我又不曾见过春天。”
这句无厘头的话被杨清泽反复念了好几遍,然后装进了家里那只带着密码锁的盒子里。盒子里的东西被棉布包了好几层,能看得出主人对它的绝对珍视,可那些棉布层层绕着的东西上面不过是一张轻飘飘的糖纸。
“又是第一,我的天。”同学们一拥而上围着往黑板旁边贴成绩单的班长,细细碎碎的声音在教室里传来传去,乱哄哄的一片。
杨清泽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入眼便是沈知洲把他的桌子往前推去抵住前桌的凳子,然后自己挤了进去。
前排是高个子的体育委员,他一言难尽的回过头。像是用了好大的力气似的深呼吸了几口说道:“你后面又没人,拉拉凳子就能进去了。”
沈知洲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本就晒黑的脸又黑了点。他对着体育委员悄声说:“没办法,我强迫症。”说着说着他还盯着体育委员看了会儿突然问道:“你多高?”
“184,怎么了?”体育委员对自己身高一向自信,只顾着享受跟别人分享高度的快感,显然也忘了点别的什么。
“奇怪了,我才181,咩咩是眼瞎还是咋滴了。”沈知洲后面的话说得很轻,但坐在他旁边的杨清泽却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高个子体育委员听到181的时候就匆忙转过了头,虽然他想跟女生坐一起,但他知道这是老师眼瞎促成的不合理。
沈知洲自顾自思考这个开学一大不解之谜,没有注意到杨清泽古怪的表情和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的嘴唇。
过了半响,他在把书挡在前面问杨清泽:“胖的人是不是看起来比较矮小?”
杨清泽抿了几口杯子的水,润了润喉之后才一本正经的对他说:“瘦的人看起来才比较矮小。”
沈知洲越过书看了体育委员一眼,又顺着胸口向下看了一眼,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比他胖?”
第30章 高中
高个子的体育委员叫陈东,他这一周都活得胆颤心惊的。每天早到晚归,就是为了避免跟后桌那半是不解半是打量的目光相撞上。
“你这是月考综合症?”陈东的同桌在第N次让陈东让她进去之后,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不会月考成绩太惨,要洗心革面好好学习了吧?”
“啊,不是啊。”陈东拿着本倒翻着的语文书背诗,循环着只会一句:“挺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
“那你每天来那么早走那么晚干嘛?”陈东的同桌不满的嘟囔:“如果是的话早点说啊,咱俩换位置。你坐里面,免得每天让来让去的,多不方便。”
“换位置?”陈东想了想说:“对啊,我尴尬啥。我换位置去......”
陈东的同桌看着他匆匆往办公室去,撇撇嘴又翻了个白眼。最怕跟自己成绩一样差的突然要努力,感觉快不是一路人了。
各科老师这一周都在讲卷子,物理老师甚至还占了大课间才刚好讲完。杨清泽数理化都接近满分,这一周在刷强化卷,只等到老师讲难题的时候才会抬头听一听。沈知洲不知运气好还是咋滴,这次月考考了班级第三,年纪第九。办公室的老师见着张阳就要夸一番,整个年级17个班,她带的班里年纪前十就占了三个。
沈知洲趴在课桌上睡觉,半睡半醒之间他感觉到有人抽走了他压在头下的卷子。他换了个姿势,睡得更沉了。
杨清泽叹了口气,抽出他的卷子摆在课桌上一张一张看过去。
“这周末去玩吗?”沈知洲醒来的时候,杨清泽还在倒腾他的卷子。
“嗯?”
“去爬山”沈知洲伸了个懒腰:“去吗?”
杨清泽听到爬山,眼睛都亮了起来,随即又暗了下去。他低声说:“我要回家吃饭。”
“那吃完去呗,我去接你。”
杨清泽想了想赶紧点头,然后把笔记本推了过去。
“这是......”沈知洲看着杨清泽分析的成绩排名和错题内容,整个人都惊了。
“你差李家尧15分,语文比他低了29分,英语高他14分,其他科基本打平。”杨清泽递了张湿纸巾给他擦眼睛,然后又说道:“你语文考110分,作文就扣了18分,古诗词鉴赏只得了3分。”
“所以呢?”沈知洲咽了咽口水,话还没想好怎么说就被杨清泽抢了先:“所以你从明天开始一天背一篇古诗词鉴赏,一天看一篇高考满分作文。”
“啊”沈知洲低声说:“不行啊,我背不下来。”
“我还差你80分呢,就是天天背也不一定能超过他,就算超过他了,还是差你几十分。”沈知洲牙一咬心一横:“我不,太辛苦了。超他一个,不划算。”
“那你超过我嘛”杨清泽想了想又说:“你都没怎么努力,你怎么知道超不过。”
沈知洲看着他小声嘟囔:“我不要太辛苦了。”
杨清泽被他气笑了,这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你男朋友要成绩好吗?”沈知洲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比你好?”
“不是”杨清泽本来就是顺手帮他分析一下,毕竟他这个第一不是随随便便考的。他曾分析查补过无数次,才有今天的成绩。现在被他这么一问,瞬时也觉得没趣。
“那不就得了”沈知洲打着哈欠说:“那么拼干嘛,大好时光还能在学习这棵树上吊死不成。”
杨清泽怔了一下,他突然觉得管太多了,甚至有些逾越。
沈知洲眼见着他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他赶紧说:“我的意思是咱们中国人嘛,中庸就好了,没必要那么拼那么累。”
“哎,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差不多得了,没必要那么绝对的要多好。”沈知洲越说越觉得不对,他抬眼瞄了前面一眼,见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这边,他抓起校服往头上一盖凑到杨清泽嘴边就亲了一口。
“你懂我的意思吗?”沈知洲问他。
杨清泽没说话,藏在校服下面的脸烫的发热。
“啵~”沈知洲又凑过去啃了一口,这一下落在他的锁骨上,杨清泽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牙尖轻轻在他的锁骨上磨了一下。
“你属兔子的呀?”杨清泽推开她,抬起笔记本往脸上扇风。
“不是啊,我属蛇的。”沈知洲比划了一个蛇咬人的姿势,然后轻声说道:“惨了,你被蛇缠上了。”
杨清泽一阵胆寒,他最怕那种细细长长爬来爬去的动物了,没来由的一阵恶心。虽然他们同龄,同属蛇。
“你怕蛇啊?”沈知洲乐了,他压着声音说:“我就不怕,我小学老师养了条黄金蟒,带到学校来给大家观赏。全班都吓傻了,只有我毫无情绪波动。”
“你睡着了吧。”杨清泽耸了耸肩膀,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养蛇当宠物是什么心理。
“呃”沈知洲尴尬一笑:“是睡着了,但不睡着我也不怕。”
“嗯”杨清泽点了点头,不做过多的发言。
“你相信我?”沈知洲看了杨清泽一眼,准备再吹吹他小时候见过的各种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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