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顺小炸毛的正确走位
风波虽然小,但还是产生了点副作用。
张骄阳故意把火车票买晚,让林冽陪着他一起滞留在寝室。
考试这几天,林冽都没怎么搭理他,就算说话也是学习上的事儿。
张骄阳略略承受不住。
以前他就是寝室里的大冷门,仿佛任何人都能接到追求的短信,就他没有。就这么突然之间,他成了香饽饽,大家都来追求她了,他心里还有点受宠若惊。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冽全逮住了。
受宠若惊变成担惊受怕,他怕林冽误会。
张骄阳最怕跟别人误会了,他嘴特别笨,高考语文作文带上标点符号勉强凑齐800字,还特么写跑题了。从他嘴里边,什么白话都能描黑。
他刚才都已经尽量说林冽的好话了,可是林冽冷着脸子,似乎是一点没听进去的样子。
同样作为一个男人,他知道给对方戴绿帽的感觉,可他这绿帽是别人硬塞到他手里的,他压根没想给林冽带好不好!
张骄阳话卡在喉咙里,除了说一句“我跟他们什么都没有”之外,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林冽心里也不好受。他当然相信张骄阳的跟那三个人什么事儿都没有。
看着张骄阳跟邹垳走得近,心里虽然窝气,也就是酸。
他没法限制张骄阳的社交。
这回见张骄阳跟一个女生抱一块儿,他心里已经不能是酸了,还苦,还特么疼!
张骄阳跟他不一样,他本质上就是个弯的,而张骄阳本质上是个直的,就算被他带弯,那也充其量是个双。
他一直以为那人现在的身上哪一片的权属都是他的,只有他才能碰。
男人都是狼,护食几乎是本能反应。半路杀出个三个人,林冽跟看见侵略者似的,眼睛都是发红的。
爱之深,妒之切。
一向淡定的他,竟然有一天也会在这上面栽跟头。
他挺想上去跟那个女生来一句,别跟我抢男朋友!
可他一个大男人,没法儿正儿八经地跟一个女生争风吃醋。
说不出的,才是真苦的;挠不着的,才是最痒的。
林冽心里没底了。张骄阳会不会现在对他就是一时兴起,过分依赖,或者是出于好奇。
他怕有一天张骄阳恢复本性,忽然直了,他这边就算是没多大戏能唱了。
张骄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跟装了一坨屎似的,又堵又难受。
他脑子里装的全是对头的林冽。
林冽是个好脾气,一般好脾气的人罕见发火的时候就跟看见天文奇观似的,都特别能震慑人。
可现在他不言不语的样子,更是让张骄阳忐忑,还不如直接把他打一顿完事儿呢!这特么太憋屈了。
俩人现在对头儿躺着,各干各的,不交流考试要点了,突然就没话了,他们中间跟隔了一座冰山似的,气氛极度寒冷。
还有一天他就离校了,他还想跟他多说会儿话呢!可是林冽,又不理他了。他现在心里是扑腾扑腾地,直犯怵。
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他现在还要什么强!男子汉能屈能伸,脸这玩意,该不要的时候,就果断扔了!
妈的!老子豁出去了!
张骄阳一咬牙,从床上爬起来,撩开床帘,一脚踏进了林冽的被窝。
林冽脑子还在想事儿,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窝里就多出来一个人跟他脸对脸,还是他正想的那个人。
明明是他受委屈,可是那人脸上却一脸委屈地不得了得模样。
“林冽,我来负荆请罪了!”
俩人现在同床共枕,呼吸可闻,林冽刚才心里的碎玻璃片忽然少了几儿块,他好笑得脸对脸看着他,故意质问他,“荆呢?”
张骄阳瘪瘪嘴,“没有!”
“那你怎么请罪?!”
张骄阳又特么极度委屈了,“你还真想让我背荆条啊!”
林冽眯眯眼,小傻逼又来撩他了!
他没说话,就盯着张骄阳的脸跟扫二维码似的,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
他以前喜欢狂喂张骄阳甜枣,没事就宠着他,看着他笑,心里就一阵成就感。
自从上次误会告白事件之后,他又喜欢上了“打一巴掌揉三揉”的腹黑套路。看着他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心里就滋生出一种想要揉碎他的生理和心理冲动。
不过,在这事儿上,他还得把握分寸,巴掌给个教训就行,不能打狠了,他会心疼。
张骄阳直愣愣地看着林冽,直男心思是一点也没猜出来林冽想的啥。
看林冽没回答,也不伸手抱他,他不知所措,愁眉苦脸道:“我就是个比喻。没有荆条。要不你、要不你打我吧,男人之间就应该直爽点!你别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心里不痛快!”
林冽心底软了一块,伸手拧拧他的脸,“你说说,哪有罪!”
张骄阳心里腾腾起了小火苗,林冽说话了!
他讨好得从被窝里伸出手,行了一个君臣礼,呐呐道:“臣有罪。臣不该,与那女子搂搂抱抱;臣不该,与那男子卿卿我我。”
林冽掐他另一边儿脸,笑道:“你还跟我文化上了!不是语文作文勉强及格吗?”
张骄阳继续他酸兮兮的陈情表,“臣是有罪,但是臣委屈啊!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特么都是被迫的!我又不是主动的。”
“被动就不是动了?”
“我、我也不是被动的!我又没接受他们。”
张骄阳忽然想到自己在楼下的时候,跟林冽说让他别跟女生计较的事了。现在想想,是有点儿过分。
哄老婆可真难!
张骄阳急道:“我真没,我真的就喜欢你一个。你跟我玩这么久了,还不了解我。你那么高,那么壮,全都装我心里,我哪还容得下别人。”
林冽笑了,傻子脑子永远缺根弦!明明是心里地位,非要描述成物理体积。
他笑着把人圈到了怀里,下巴磕在林冽头顶上毛茸茸的发旋上,眼神里流露出点难过,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傻子!你以前说你是个直男,天天嚷嚷着想娶漂亮老婆,我这么就把你掰弯了。其实我才是原罪啊!你说你亏不亏?”
“你才傻呢!”张骄阳心疼道,“我就想娶你,谁都没有你漂亮!”
林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里一阵欣喜,扶开张骄阳的肩膀,低头深情望他,“你说的是真的?!”
“哪敢有假!臣都负荆请罪了!”张骄阳皱着鼻子。
“荆呢?”林冽又逗他。
“你有完没完啊!”张骄阳小小地不满。
“小傻子!”林冽低声叹了一句,只觉得眼前的人跟只猫似的,毛茸茸的,窝在他怀里,蹭得他直心痒。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张骄阳也一时情动,甜言蜜语跟决了堤似的,夸张得不得了,“林冽我真的喜欢你。你听过这句话没?吃过螃蟹就知百样无味。我、我现在脑子里装的都是你……我学习都……学不进去。”
林冽笑笑,“那怎么能行。你这意思是你下学期考试成绩不好,都赖在我身上了?”
“我不是!我就是、就是比喻……”
“今天比喻句怎么这么多?”林冽又亲了亲张骄阳的脸。
张骄阳脸上扑扑飞上两坨红晕。
比喻句多,自然是因为他想从林冽那讨糖吃,他还想亲亲。
林冽还不亲他,他就主动去圈住他的腰,埋首在他胸前,乱七八糟地认错,“我都知道黄连苦了,以后学乖再不敢吃了!不惹你生气了。”
林冽被张骄阳撩得身上一阵热气,伸手就搔张骄阳的腰窝的痒肉,低声在他耳边蛊惑道:“跟我说说,怎么乖?有多乖?!”
张骄阳忘记了亲的事儿,痒得在床上笑着直打滚儿,寝室的架子床上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痒死了!哈哈!痒死了!”
“我再看看这儿乖不乖?”林冽忽然收了搔他腰窝的手,捏住了张骄阳大腿根上边的一块肉。
“听话不听话?”林冽刮了几下,又捏了捏。
“听!听~”一阵比腰窝还痒的感觉涌来,张骄阳慌不择言,酸得留下了眼泪。
他喜欢林冽对他这样,可是突然来的时候,他心里免不得飘过一阵害怕。
两人大多时候亲近,都是趁张成和李境睡着,黑灯瞎火摸两把,那俩人随便一翻身,他俩都能吓出一身汗。
现在灯就开着,把张骄阳额头上笑出来的一星汗,都映得一清二楚。
尝试新鲜事物就像探索未知的世界,新鲜感和畏惧感都是并存的。
正激动着,林冽无声地翻身压住了他,额头抵着,眼神迭在一起。
“林、林冽?”张骄阳停止了笑,眼角还挂着刚才激动地泪珠,无端生出了一种畏怯感,让人忍不住想疼爱他。
空气突然安静——
林冽伸手扼住张骄阳的脖子,拇指在他微微凸起的喉结上轻轻地磨来磨去。
张骄阳眼睛直直地望到林冽的眼睛里,在那一片深邃中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气氛微妙之极,谁都没敢说话,好像谁动一下就会打破这份美好的平衡感。
呼吸缠绕,甚是好闻,张骄阳跟受了蛊一样,忍不住仰头主动去亲了一下林冽那抹淡色的嘴唇。
四片嘴唇一经接触,就好像凉水浇在了烧红的热铁上,滋啦一声响。
林冽低头缠上了他的唇,把他的头重新抵回了枕头上。
温柔辗转,嘴角慢慢濡湿,低低的微喘抽气声从两人的唇齿之间漏出来。
张骄阳的胸腔如有鼓擂,心脏一下一下的,兴奋地快要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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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冽潮湿的吻从他的嘴唇到下巴,沿着脖颈的弧线,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又舔了舔,再往下……
张骄阳今天穿了一个薄款的绿色恐龙连体睡衣。
一排睡衣的扣子被解开,连着他的斑点内裤也露了出来。
本是可爱的场景,突然硬被沾染上情动,竟是说不尽的吸引人。
张骄阳难耐着抱住林冽在他身前磨来蹭去咬吻他的脑袋。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分明是在啮咬。
却好像有人秉着一支正在燃烧的红烛,热烫的蜡泪从火焰边,一颗一颗跳落下来,滴到身上,先一阵烫,再一阵凉,余下的感觉是又疼又痒。
原来牙齿这么锋利的器官在动情的时候,也可以这么温柔。
张骄阳迷迷糊糊得领悟了一点某些事儿门道,伸手抱紧了林冽。心中暗暗感叹自己的学习能力,一边享受着林冽他的无师自通。
林冽是不是无师自通?!张骄阳脑海里冒出一个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