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他似乎又闻到了那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第19章：自己说过的话含着泪也要做到
    第二天一早，尤然早早的就醒了，他小心翼翼的将放在书架上的小存钱罐拿了出来，从里面抽了一张五块的，然后又将存钱罐仔细的放好。
    奶奶已经出门摆摊子了，桌上已经放着早上刚刚蒸好的馒头。
    尤然将馒头塞进书包，起身朝着学校在走去，路过商铺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会儿便进去了。
    等到秦昊来到学校的时候，却发现抽屉里多了一瓶酸奶，还是自己常喝的口味。
    秦昊想了想，戳了戳正在看书的尤然，“怎么，当一回田螺姑娘了？”
    尤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眼睛却笑眯眯的。
    “还知道我喜欢的口味，偷偷观察过我啊？”秦昊也没客气，只是摘了吸管就喝。
    尤然转过身，偷偷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假装若无其事的早自习。
    不过到了放学秦昊才再次有了想要将这昨晚的自己一巴掌拍死的冲动，因为像尤然这样死心眼的傻小子，你说什么他都当真！
    “数学课代表说了，你作业又没交，得补上。”
    尤然说着便转身看着他，“你做吧，哪里不会我教你。”
    “你逗我吧？”秦昊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一只手放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你真的会教你。”尤然一脸严肃的重复了一遍。
    秦昊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得了，自己说下的话，含着泪也得做到。
    于是向来不拿笔的秦昊同学老老实实的拿出作业本，还得认认真真做才行，不然稍微马虎一点，小尤然老师便一脸严肃的指出错误，还要解析到你听懂了为止。
    其实秦昊不笨，这些作业几乎都会，只是平常的时候懒得动笔罢了。
    他比尤然大一岁，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经常转学，所以特意留过一级，这些知识点早就学会了。
    不过看到尤然兴致高昂的样子，秦昊也没有打断他。
    在学校里呆了两个小时，秦昊才将这些天落下的作业全部补上去了，他敢肯定，自己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用功过了。
    手中的签字笔估计已经用了一年了吧，到今天才滑下去一大格的墨水。
    “回去吧。”
    尤然整理好了书包，两个人走了一段路便分开了，毕竟不顺路。
    回到家，桌上早已经摆好了饭菜，而奶奶正坐在椅子上编织着小物件。
    奶奶的手巧，无论是绳子还是竹藤到了手里，总能编出一个个漂亮的小动物。
    “奶奶，您还没睡？”
    尤然早就饿了，一边大口的巴拉着饭，一边问。
    “今天怎么这么晚？”
    “在学校里做作业呢。”
    尤然说着又大口吞了一口饭，“您今天怎么还不休息？”
    “这几天生意好，奶奶这两天打算多摆一会儿。”
    平常的时候奶奶会在周末的时候多摆一会儿的摊，而尤然也会去帮忙。
    “奶奶，你不用那么辛苦的。”
    尤然想说，对面那条街的小杂货店可盼着他去帮忙了呢，因为是兼职，一天可以给十块钱。
    可是奶奶总是他还小，应该好好读书，不让他出去打工，几次建议都被奶奶否决之后，尤然也渐渐的不说了。
    “没事，奶奶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挣钱了好给你存钱娶媳妇。”奶奶说着，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
    “奶奶，你又乱说。”尤然抱着碗筷去洗，小脸略微泛红。
    洗好碗筷，尤然帮着奶奶将小物件收拾好，这才回到了房间。
    第20章：你是不是可怜我
    今天早上的第一节课是“阎王”的，尤然自然不敢开小差。
    阎王姓严，叫严季，平常的时候不苟言笑，上课的时候挥着一根教鞭恨不得舞出降龙十八掌的气势，看见一个学生抖腿都能指着他的脑袋骂个两分钟，全班同学都挺怕他的。
    尤然拿着小铅笔认真的做着笔记，可是偏偏有人不然他如愿以偿。
    “喂！”
    身后的人又拿着笔戳了戳他的背。
    尤然忍无可忍，转过身压低了嗓音道，“干嘛？”
    “帮我做笔记。”
    某人理所当然的将本子递到尤然面前，不等他拒绝又将签字笔一给，“不要铅笔写。”
    阎王还在抄书，尤然看了一眼急忙说道，“我下课后借你抄。”
    “你下课后给自己再抄一份不就得了？”
    “我……”
    “上课了还吵什么吵？”
    尤然刚想反驳，阎王已经看着他将鞭子狠狠的一挥，“都高二了还不认真，你们都已经觉得自己能考上大学了是不是！这么能耐了还在班级里坐着干什么！”
    秦昊心里微微感叹这老师的气势不输自己学校当年的“梅超风”啊。
    像尤然这样的乖乖仔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认命的将秦昊的本子拿过去。
    “好了，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一周有测试，大家做好准备。”
    下课铃声响起，原本刚刚解放的一群人瞬间哀嚎起来了。
    “又是一次男女混合双打啊！”
    “你那有什么，你吃过皮鞭炒肉吗？还是加打分量的！”
    “这些都是身体上的折磨的！虚的！你们哪里懂没收游戏机一个月的心情！那是精神与灵魂的双重折杀！”
    秦昊嘴角一抽，感情这些人倒也不算太无聊。
    “秦昊同学，下周的语文测试如果你觉得有困难，可以来问我，我是语文课代表。”
    秦昊抬头看了身旁的女生一眼，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对方看见他同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拢了拢头发，“我叫李薇薇。”
    “……哦。”秦昊歪着脑袋看了女生一眼，这是我们班的？没印象。
    可是李薇薇自然不是这么想的，红着一张脸就离开了，留下几个男人故意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秦昊翻了一个白眼，神经。
    尤然转过身，将抄好的笔记本还给他，“你……要不要找她给你补课？”
    “啥？”
    秦昊正在看尤然抄的笔记，没仔细听。
    尤然垂下眼睛，低声道，“那个李薇薇，是我们班班花呢。”
    班花？
    秦昊仔细回想刚刚那个女生的面容，也就一般的清秀而已，这也算班花了？
    “怎么，你喜欢她？”秦昊笑着问。
    “怎么可能！”尤然瞪大了眼睛摇头，“我奶奶说高中生不能谈恋爱。”
    “料你也不敢。”秦昊靠在椅子上，嘴角微微勾起。
    接下来的课秦昊便没让尤然帮着记笔记了，虽然人家的字迹工整，记得也不错，可是秦昊一看那傻小子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依旧用小铅笔抄着，不由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中午的时候尤然又继续吃馒头，秦昊看不下去，拉着他一起吃饭，可是没有想到那小子竟然拒绝了。
    “你天天吃馒头不腻吗？跟着老子吃香喝辣的不好？”秦昊问。
    尤然抿了抿嘴，垂着脑袋低声问，“你是不是可怜我？”
    第21章：吃力不讨好
    “你胡说什么呢？”秦昊有些懵了。
    “我知道的。”尤然依旧低着脑袋，“但是我的生活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你不用这样。”
    老子哪样？
    不等秦昊回答，尤然已经转身不在搭理他。
    “呵，得了，老子犯贱才这么吃力不讨好！”秦昊往后一靠挨着墙上，沉着脸塞着耳机不再说话。
    感情他的好心付出在别人眼里根本不稀罕。
    他说的话尤然自然是听见了，但是并没有解释。
    秦昊帮他不受欺负，带他出去玩，教他打电话，带着他认识哥们，请他吃饭……这些事情都是在秦昊来了之后尤然才渐渐接触起来。
    说实话，这些天尤然过得很开心，可是，他不想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秦昊的怜悯。
    就好像他已经习惯了渴了喝水，饿了中午吃馒头，这些他都觉得没有什么，可是跟大城市来的秦昊相比，他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或许对方没有这个心思，可是尤然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膈应。
    直到晚上下课，两个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尤然原本想要照常给秦昊补课，可是对方只是留给他一个背影，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尤然默默的收拾好书包，出了校门。
    今天下课的时间还早，尤然背着书包去广场找奶奶，想要帮她收拾摊子一起回家。
    青川的广场还算热闹，太阳下山之后有很多人的会在广场散步，吃的玩的摊子都会摆出来，奶奶也打算趁这段时间将摊子多摆一会儿。
    奶奶已经六十多岁了，身子有些佝偻，发髻梳的整整齐齐的，脸上总是带着慈善的笑意，奶奶做的东西好吃，手也巧，对他也是一等一的好，哪怕现在日子过得再苦，尤然也觉得没什么。
    “奶奶！”
    奶奶回头，笑着看着尤然，“今天放学这么早啊，没在学校里做作业？”
    尤然眼睛眨了眨，模糊的发出一声，“恩。”
    奶奶没在意，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饿了吧？去对面的摊子买点吃的。”
    说着，奶奶从衣服的兜里费力地掏出一块手帕，将帕子层层打开，里面有一卷叠的整整齐齐的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