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
如果再给我一次和你相遇的机会,我一定不会用错误的方法靠近你。
林言怔怔看着这变魔术似得把戏,陆含谦看着他呆愣的样子不知道多得意,“吧唧”就在林言脸上趁机亲了一下:
“喜欢吗?我再给你吐一个。”
他简直就像个想讨老师欢喜的调皮小孩,想尽法子地逗林言高兴。
“你每和别人逛一次公园,都要吐一个泡泡吗?”
林言看着陆含谦深吸一口烟,酝酿着做准备的样子,琢磨不出什么意味地问:“那坐你的车你吐不吐泡泡?每人一个很辛苦吧,累着你了。”
“……”
陆含谦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半嘴烟雾噎在嗓子里呛得他直咳嗽。
他总算知道了!
这几天受的那半楼子冤枉气他总算是知道源头在哪儿了!
“我没有!”
陆含谦呛得咳个不停,断断续续道:“特么,我不是……我不是让别人坐我车了!”
“那个新闻是狗仔p的!!”
在林言冷漠的目光下,陆含谦喊冤道:“艺人是我公司的艺人不错!但是他没坐过我车!顾兆都没坐过我的副驾驶!老子的副驾驶只给你坐的!”
“……况且我不喜欢他小甜心那一款。”
陆含谦小声bb道:“我只好咱们言言高岭之花这一口儿。”
“那还有邮件里的这些呢?”
林言掏出手机,别人发他的那些邮件他竟然还存着,并且一下就翻出来了:“邮件里这些也都是p的?”
“……”
陆含谦:为什么总有刁民想害朕打光棍?
“我真的是清白的!”
陆含谦无比冤枉道:“我的心里只有你林言!我为了你扔了澜城的权利地位不要,跑到巴黎一切从头开始,还不够证明我的决心么?”
“但你最近一直回来很晚。”
林言道。
“……那是因为我想和你求婚。”
陆含谦心一横道:“我想给你筹备聘礼来着……”
“……”
林言一默:“什么?”
“聘礼!”
陆含谦大声道:“林言!我不想当你对象了!我想当你的合法配偶!”
林言顿住了,半晌才仿佛消化出这句话中的含义,安静半晌,竟然开口第一句话问:
“……那是什么。你想给我的聘礼,是什么?”
陆含谦耳根子“唰”地红了。
“……从今往后,你可以像在澜城一样,也在巴黎横着走了。”
良久后,陆含谦小声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我想办法把它给你。”
“你想要人生而平等,善恶有报。那我就给你创造出来这样一个世界。我想为你搭建一个王国,让你成为住在里面的小王子。在你脚下的每一寸热土,都是你喜欢的样子。”
林言手指抓着长椅边沿,仿佛不动声色。
他看着前方湖水里的一只黑天鹅,低声问:“那你呢?”
“一直替我实现愿望的话,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事情么?”
陆含谦漫不经心笑着,他懒洋洋翘起唇角瞧着林言道:“没关系。”
“——你守护这个世界,我守护你就好。”
林言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叹息一般笑了出来。
陆含谦一手搁在他身后,一手拽着亨伯特,和林言一起审视着天际的夕阳。
他望着这巨大的落日,半晌眯起眼,极低声地慢慢说:
“要非说有什么愿望的话……就希望你能多牵牵我的手就好了。”
林言扭头,看着陆含谦的侧脸。在夕阳的暖色调渲染下,陆含谦的五官显得十分英俊周正。
林言的喉咙微微滚动,良久后,他轻轻搭在陆含谦的右手上,低声道:
“回去吧。”
陆含谦一笑,回过头来:“嗯,回去吧。”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刚才吃的那日料不错,哎,明天还去吃吧。”
林言应声:“嗯。”
于是他们就开车回去。
然后各自处理工作,快睡觉前一起靠在床头看会儿书或者玩会手机,关上灯玩一会儿。等睡一觉起来,就又是第二天了。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子。
只不过有时候林言主动牵起陆含谦的手时,陆含谦也会想,他好像捉住了这平凡日子里的爱情。
“我现在每次一要许什么愿,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你。”
陆含谦在某一天入睡前,搂着林言在他耳边道。
“关于我?”
林言问:“关于我什么。”
陆含谦贴在林言耳边,吐得每一口热气都喷在他的耳廓上。
他一边手指在林言软软的小腹上画圈圈,一边极轻声说:“愿你……”
——愿你温柔勇敢,无畏善良。
——愿你走过沼泽和荆棘,初心不改,热忱不凉。
——愿你梦想成真,一生顺遂。有最柔软的心脏和最有力的拳头,永远爱这个世界,并且捍卫它。
如尾生抱柱,至死方休。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这一世林言和陆总的故事到这里就全部结束啦。
不知道大家看懂没有,林言和陆总是必须在一起的,他们俩谁也离不开谁。
如果不是这样,林言没有陆含谦的守护会死于深渊,陆含谦没有林言的救赎会不知生命何以为继。
没有比对方更适合他们彼此的人了。
不希望大家成为像林言一样的人,毕竟陆总这种守护王子的恶龙只存在于小说中。
不必每一个人都去拯救世界,那样也没有人帮妈妈洗碗了呀。
再次向大家推荐《东风破》这本书,里面男主局的故事更像大多数林言这类人的结局。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第八十九章 前世番外惊鱼漾
这是梁成末年。
林见誉被从牢狱里拖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
漫天都是飞舞的大雪, 地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白毯子。人踩进雪堆里时, 会发出一声轻微的“噗”的声响。
林见誉被拖过的雪地上, 留着一条弯曲的殷红血迹。
“还没咽气么?”
“……还没……不过也快了。这么冷的天……”
“不识好歹。”
有人呸了一声:“一个亡国之臣,还想讨个什么公道……”
“这下好了吧。被打进敎坊司,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儿......”
同伴促狭地笑了声,不知什么意味地:“可惜了。听说这小子还是扶安先生的门生, 寻常人挤都挤不进去的地方……这下被打进敎坊司, 等兄弟下月的俸钱放了,咱也进去转转。”
狱卒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如羽毛般轻轻飘落进林见誉耳中,缥缈遥远, 犹如一场梦境。
他吃力地睁开眼,怔怔望着眼前辽阔苍白的天空,雪花源源不断飘下来,落在他的眼睫上。
他是云泽人, 一个已经亡国的无主之臣。
林见誉疲惫地合上眼,先帝的音容笑貌仿佛潮汐, 迅速地从脑中退去了。
从三年前云泽太子入梁京为质, 他做伴读开始,一切都像浸了水的水墨画。晦涩沉郁,令人压迫无助又没有丝毫改变的机会。
直到那个注定的结局终于发生,两国交战,云泽国灭,太子被害身死, 林见誉才终于回过神来——
纵使谋算天意,纵使殚精竭虑,也无法用这双手挽回气数将尽的故国。
“请陛下彻查承庆殿走水原因……云深公子不能白白丧命……”
他极轻声地喃喃着,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眼睛也微微闭着,只是在强撑最后一口气一遍遍重复。
“真是笑话。”
前头的狱卒笑道:“一个亡了国的太子,要他死就得死,还需要什么原因?”
囚车已经到了,狱卒一把抓住他,随手往里一摔,林见誉头摔在木栏杆上,激得他立刻蜷起来,沉闷又没什么力气地低低咳嗽。
狱卒看着他搁在木栏外一只细瘦苍白的手腕,手指微微向内蜷着,看上去真是典型谋士的手,那样虚弱无力,除了握握笔杆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从今天开始,或许就有些用了。
他带着些下流的心思想,到了敎坊司,像林见誉这样容色与才气都于世无双的云泽人,必定能卖一个很好的价钱。
隶属于礼部的敎坊司,原本是专门在大典或迎接贵宾时演奏乐曲的。
只是后来随着战争愈演愈烈,许多战犯的妻女都被掳到了这里,使这儿渐渐变了味道,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官家娼地。
只有在朝野庙堂上排的上号的达官显贵才能进得来这里,而他们在此一掷千金花的银两,也将再次用于征战,掳掠进更多的俘虏。
“王……公子,您怎么来了,快,里面请!”
站在门口的龟公眼神一变,慌忙朝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年轻人迎上去,肥胖的脸上堆满了谄媚之色。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说是一天中整个梁京最热闹的时分也不为过。
这名龟公将一楼的其他显贵弃置一旁,只朝那一人赔着笑走过去,仿佛为他而得罪了这当场的所有嫖客,也是完全值得的。
来者穿着一身暗红的滚云纹衣袍,长身玉立,虽显然已经是刻意做了低调的打扮,却仍能看出种与众不同的气度神韵。
陆含骞只带着一个仆从,径自上了二楼的包间。
让龟公上了茶水后,他也未点姑娘陪侍,就令所有人都退下了。
“公子,我们今晚有场‘花会’。”
合上门前,龟公讨好道:“您知道,云泽国前不久亡国了,我们这儿新进了不少俘虏。其中‘品相’不错的还有几个,您待会儿可以看看。”
陆含骞手里捏着茶杯,正在把玩掌心一枚雪白的玉佩。
闻声他未回头,神色也是淡淡的,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好,你退下吧。”
在当今梁成,新帝继位不到一年。但凡在朝中有些关系的,便都明白这天下或许并不是王上说了算。
比起根基未稳得新帝,有一个人更具有把控天下的资本与可能——
当今新帝的长兄,手握兵权的端权王,陆含骞。
他曾是众皇子中最被看好的那一个,有军功,有实权,并是先王的长子。
但到最后,还是因为母妃出身低微失去了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