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家南狮,师哥师弟
短短几句把半个班逗笑,剑拔弩张气氛略减。
伏城哭笑不得,可师哥挠下巴又太舒服,抻着脖给人挠。邱离和青让是三代世交,家里全是书香门第。两家妈妈怀孕时订了约,如果生出来一男一女将来便撮合成亲。
结果青让妈妈做了B超,说肚子里怀了女孩,家里为了迎接小公主全部置办粉色衣物和玩具。到了预产期,邱离踩着白羊座的尾巴出生,隔了几小时青让落地,金牛座,带把儿的。
青让等半个班笑完,往前半步。“我叫青让,习武方向是竞技太极,很高兴来正山学习。”
竞技太极?厉害了我的妈。徐骏松一口气,这两个重德学生看上去比较正常,不像炮仗那么炸妈。
“好,大家以后就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了。”罗强目测新生身高安排座位,一个1米75左右,另一个高出10厘米不少,“班里目前只有最后排的空位,两位同学先找地方坐,我们继续上课。”
“谢谢班主任,谢谢教练。”邱离回头一笑还给罗强一个wink,青让咳一声,两人拎包去找座。
耳朵好的学生听到阵阵细微链动声,新生越走近声音越明显。
伏城也听见了,多新鲜,邱离从小练的是九节鞭,鞭子收一小把从没离过身。他一边疯狂扭动一边给师弟们使眼色,坐我旁边来啊!你们两个看着我被绑了还不快来救我!师兄弟一条命的情谊呢?
蒋白脚踝勾紧课椅腿,使劲一正。伏城一愣,整个人面向左侧,冲着师哥上课了。
邱离青让,这两个名字倒是听过几次,没想到今天能见到真人。蒋白看过去,他们也看自己,不是转瞬而过轻瞥,而是聚精会神盯紧。
青让走邱离身后,轻轻说:“你别盯着蒋白看,伏城说他失忆。校门口的公告栏还贴着处分通知,当心他打你。”
“看看又怎么了?”邱离神情复杂,“你觉得他变了没有?”
青让仔细看:“变了,眼神都不一样了。慢慢来吧,别刺激他。”
“这位端水大师以前最疼伏城,现在怎么给人捆起来了?要撕票?”若不是亲眼看见邱离肯定不信,选好位置一屁股坐下。
左边是个清朗小帅哥。邱离眯眼笑:“坐你旁边行吧?”
话刚说完,青让坐在了邱离后面。
徐骏嘴角抽动,可能这就叫天要亡我。自己玩游戏从不白嫖,现在只想给真实人生充值,降低困难度。“行,我是3班班长,叫徐骏。你们记住,咱们班就两点要求,一,不要惹蒋白,他脑袋摔过,有毛病。二,不要惹伏城,他炸妈。不过你们以前是校友吧?”
“嗯。”青让拿出课本准备上课,“他是我们师哥。”
歇逼完蛋,又是师哥。徐骏的师哥创伤后遗症复发,人不能当尊贵的白嫖玩家,必须离开这里,搏一搏,重德远离我。他再看第五组,小漂亮果真扭着头看这边,唔唔唔的,就是说不出话。
还真是认识!徐骏端正坐姿,再次双手合十,给3班留一点分底吧,重德这是派卧底来正山出任务吗?
伏城怎么都没想到师弟会转学。自己为了找师哥蹲了一级,他们为了和自己一个班,也是蹲了一级。好不容易混到下课,嘴上的胶带早撕掉了,可是没松绑。他只能看着两个师弟去领校服,再回班已经换上正山的衣服,和自己一模一样,改头换面。
“师哥,我想尿尿。”他求旁边,“你给我解开吧,我再也不捏爆你蛋了。”
蒋白拿出一份数学模拟考试卷,一字一字审题。“尿吧,用不用吹哨?”
“别!”伏城赶紧摇头。以前练功憋太久尿不出来,全是师哥哄着吹哨去小便,所以自己对那个哨声有身体记忆,有段时间不吹哨还不行呢。
现在要是吹起来肯定尿裤子。
两个师弟相隔几米偏偏没法说话,伏城只好等,等上午课完全结束,他可以自由活动。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伏城把人带到男洗手间,“你们跟我瞎胡闹什么?我为了蒋白,你们还耽误一年学业。”
“我们就不能跟你凑凑热闹啊?”邱离还是怕伏城,毕竟是师哥,“好心当驴肝肺,找你来,你就这个态度。”
青让适时插话:“我们不放心你。”
“我挺好的,不联系你们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伏城在师弟面前摆师哥架子,“我知道你们为我好,放心吧,来正山我罩你们。还有,绝对不许打架,学武术要记住仁义,没有仁义只有勇敢那叫武夫,迟早要出大事……只是你们冒冒失失转学还要留级,叔叔阿姨骂死我了吧?”
邱离甩着九节鞭的链头。“那倒没有,我爸妈和让让爸妈通情达理,毕竟咱们一起长大,师兄弟一条命。我们把这事一说,我爷爷还夸我有知恩不忘本的气节,有傲性,让让他奶奶差点给我们提字,比如在背后写精忠报国。”
“你别贫了,拿上学生证和零钱,我带你们去办饭卡。”伏城拿了一根烟,刚叼上被邱离抢了,他不甘心再去夺,两人抱着对方肩膀抢来抢去。
“蒋白他……”青让不抽烟,年龄越长越稳重,“真的不记得我们了?”
“嗯。”伏城心里委屈,“连我都忘了……他还交了一个女朋友,还给人家买特别贵的耳钉。还买豆浆呢。”
邱离把抽烟当游戏,几口就扔了,没心没肺地劝着。青让低头苦思,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交女朋友?
蒋白是他们的大师哥,作风森严行事稳妥。自己和邱离知道他偏心,什么好的都留给伏城,剩下的才分给他们。可对外时,蒋白从不让他们受委屈,三个师弟一起管着,连考试卷子家长签字都是他来写。原以为这只是师哥更照顾哪个师弟的事,可蒋白不到15岁的时候,突然要去深圳学散打。
毫无预兆。
三个人怎么都没留住,他说他必须要走。师兄弟最后一次跳桩舞狮,伏家班最后一对儿南狮威风不减。
练完大家疲惫不堪,再加上马上要下暴雨,伏城怕打雷,蒋白主动要求师兄弟们再在狮馆睡一宿。
狮馆有一张大床,他们还小时躺上去只占四分之一,如今长大,四人平躺竟然占得满满当当。青让不希望蒋白离开,因为伏城爸爸病了,况且除了蒋白没人管得住伏城。
那晚暴雨雷电猛烈,一个惊雷把青让吵醒。借着窗外的闪,他看见蒋白在偷偷亲伏城梨涡。
一瞬间什么都明了,原来,这不是一个大师哥偏心眼,而是他喜欢谁。青让吓得喊了一声师哥,蒋白抬起脸发现有人醒了,却冲他一笑,食指竖在嘴上嘘了一声。
“就算蒋白想不起来也不能绑着你啊。”邱离斤斤计较,“不如……”
“不如什么?”伏城问,替邱离整理衣领。
邱离从裤兜抽出鞭头。“不如我们把他杀了吧。”
“杀你大爷!那是师哥,你他妈脑袋进水了吧?”伏城把邱离脑袋打得砰砰响,“就算你们不认,我也得认,更何况师哥是失忆,他对我不好……”越说越委屈,“他对我不好,也不是他的本意,他都失忆了……失忆了还几把那么帅,没天理。”
“还是杀了吧。”邱离看不得伏城为情所困,“你醒醒,他对你不好,你就应该一巴掌抡回去,没准抡到致命器官,人就想起来了。”
伏城安静半分钟,摇了摇头。“你们最近练功没偷懒吧?”
“没有。”邱离做出旋风脚预备式,撤退伸臂向左前方,“下午切磋试试?”
蒋白在教室找了一圈,来洗手间拎人,很远看到3个男生站姿像一个模子印出来,不颓不怪,英姿飒爽。
“你干什么呢?”蒋白问,手不自觉掐住了伏城后颈皮。
邱离和青让顿时大眼瞪小眼。这叫失忆?这动作他记得清清楚楚!
“我和师弟说话呢,他们真是我师弟。”伏城刚才还摆架势,现在小梨涡全部显现,“我要带他们去办饭卡,师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