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家南狮,师哥师弟
没有人在这里。蒋白扯了一把窗帘,认真衡量窗口距离左右两侧墙壁的距离,一无所获只能转身向外。
“走吧,咱们去楼下找。”徐骏急出了汗,对602说,“真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
602没答复他,反而看着另外一个。“你怎么还不走?”
屋里,蒋白只走了几步就停下了,不甘心地盯着窗户看。
“怎么了?”陈双在门口问。
蒋白依次看过次卧的长宽高,问陈双:“你家使用面积有多大?有阳台么?”
陈双对数字一向记不住。“90多平米吧,有阳台,在主卧里。”
90多平米。蒋白无法想象90平米有多大,计算和抽象理解随同记忆一起摔走了。仅凭一眼感觉,让他认定这间次卧应该还有一部分。
因为这间次卧的隔壁,是伏城家的主卧。伏城住的那间绝没有这么大,能把602的卧室挤成这么小。
“这屋装修过。”蒋白看向窗,窗口应当居中,偏左太多只能是有问题,“这屋的阳台,你藏在哪儿了?”
602只站在门外,眼神有点古怪。下半秒所有人由静态变成了动态,全在同一时间行动。
蒋白扑向左墙,双手压在壁上用力按动,按到书架附近墙变松了,再使劲一压,压出一道门形状。
是弹簧门,一压才开,非常简易的隔段,只不过门缝被花里胡哨的墙纸装饰了。蒋白再压,门真弹开了,浓烈酒精味扑鼻而来。
“伏城!”蒋白拉开窄门,更厚重的酒精味晕得他无法睁眼。隔段墙分离出一间非常小的屋,没灯,有阳台门,单人行军床上有一个人。
小圆寸,两腿分开被绑成螃蟹,鞋也掉了,露着一双踩脏的白袜子。
徐骏的心情是震撼我妈。蒋白和邱离青让明明没说话,可他踹门那刹那两人已经动手了。602想跑,多亏青让守在门口,等602往外撞那一刹那,抓住他一条胳膊来了一个四两拨千斤。
太极崩拳似箭,上下九节劲,节节贯穿静而生猛。邱离抽出鞭子,直取要害勒在602脖上,金属链条将人勒得脸色青紫。
可602一翻身,差点把邱离从身后反摔。
两个学武术的高中男生竟然压不住他,徐骏扑上去用身体压制,3人合力才扳倒,最后一拳是陈双给的,4个人勉勉强强把人制伏。
“你他妈老实点!”陈双一脚踩住602心口。徐骏朝蒋白大吼:“人呢?在不在!”
小屋明显是冲洗照片的暗室,蒋白想把人抱出来,但绳子绑太紧,将人拴在床腿上。他奋力扯开绳结,再去拆伏城嘴里的东西,一个黑色的塑料球把他的嘴角撑红。
口水流了满手。蒋白把人拖出来,显然是有高浓度的乙.醚让伏城短暂昏迷了。这个姿势也没法抱他,大腿小腿折在一起绑住的,手上也勒了几圈。
“伏城!听得见么?”蒋白扯开他的校服,撕了重德的短袖,布料上全是酒精。他一下下摸着他的额头,用手扇风。
“我气消了,你给我醒醒!”蒋白的眼睛被乙.醚熏湿了,“伏城?”
扇了几十下,长时间浸泡在乙.醚环境里的人终于开始深呼吸,胸口起伏着,轻轻叫了一声师哥。
小梨涡又回来了,蒋白一下坐倒。
伏城闭着眼喘气,好久才有力气。手里攒着力量可怎么都挣不开,胸口发闷,眼睛也不舒服。
鼻子最难受像被捅破了,总有铁锈味。脑袋里嗡嗡响,可就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哥的脸在眼前晃动一刹,又消失了。
眉毛浓密,刘海比3年前长,有时能遮住眼睫毛。双眼皮特别利落,内窄,外深,鼻背不是板直,从眼中开始带一点弧形。不笑的时候很冷静,笑起来才不沉稳。
“师……”伏城最后一个字没说出声音,师哥的脸就不见了。眼前有了光,他呼吸变急,想伸手抓那身朱红色的校服。
一把椅子砰地飞出几米,蒋白踹的,又抄起来砸碎客厅穿衣镜,再抡起来砸人。
“别!”徐骏看这架势立刻挡了一下,椅子腿砸在自己身上,“你他妈照他太阳穴这一下,人就没了!”
602没动作,脖子被九节鞭勒出血痕。
青让压制着他的腿,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男人,刚才那招鲤鱼打挺差点把他和邱离两个人掀下去。他们脸色都不好,蒋白脸色更不好,谁也劝不了了。
蒋白重新去主卧,或者说这一间才是次卧,把几个小行李箱拉出来摔向602。
拉链摔开,掉出一地乱七八糟,各种花样各种形状,从金属细棒到绳子,还有几部手握式DV。几个透明塑料瓶滚到蒋白脚边,里面全是小药片。
饶是从小封闭习武的武校男生也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陈双脸一红,他更知道。
蒋白站在602的脸旁边,一脚,很重踩向他胸口,流血的右手拽住他左臂。
“我要找我的律师!”男人在窒息中仰视这群高中生。
徐骏怕他杀人。“揍一顿出气就行了,打死是犯法!”
邱离咬着下嘴唇没吭声,谁也劝不住蒋白,他也不想劝。差点出事的人不是外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伏城。打死就打死,师兄弟一条命,大不了一起顶罪。
蒋白将手里的胳膊拧动,小臂肌肉和青筋同时绷紧隆起,像晃着一条毛巾,找着方向、找着角度去拧,找到了,向后猛一抻。
关节脱臼的弹响屋里人听得一清二楚。602开始哀嚎,想滚在地上打滚。蒋白不为所动,同样的姿势拽起另外一条,再找,再往后一抻。
咯嘣一声。
肩膀像塌掉的屋顶明显凹了下去,嚎叫声惨烈。邱离和青让对视一眼,妈的,蒋白不是说点到为止要有仁心吗?他仁心呢?
他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的啊?邱离真想不明白,明明不认识他们,可身体还记得伏城爸爸教他拆肩膀安脱臼的手法。狮尾臂力有限,青让好几次被自己连累,肩膀脱了臼,都是蒋白一脚踩住给安回原处的。
这回行了,邱离松开链条,两条胳膊卸掉再牛逼也跑不动,疼死你。
处理完蒋白才回伏城身边,拿出包里的矿泉水一口一口喂。“能咽么?”
“我嗓子疼……”伏城怀疑自己鼻子被人打了,一把抓住眼前,“师哥你别走。”
“不走。”蒋白继续给他喂水,看他干燥的嘴唇变湿润,想抹掉他嘴角那点破皮,可碰了几下还是收了手指。
就是这张嘴,每天冲自己笑,一声声叫着师哥,就因为自己和一个人长得像便黏住自己。小梨涡里盛满快乐,可同样是这一张嘴,会骂人,说恬不知耻的话,还会含着煤油吐火球。
那么大的一串火球,不知道有没有烫过他。蒋白把他牙关挑开往里喂水,喂着喂着:“我带你回家。”
第34章 带猫回家
伏城还迷糊着, 听什么声音都像戴了耳机,和世界隔着一层。知道自己出事了,回家拿书包一进屋就和那人正面撞上, 直接被捂倒, 口鼻耳眼全部被酒精迷住打了个措手不及。
若不是事发突然, 自己也不会毫无招架之力。有个力气很大的男人把自己往屋里拖,伏城就知道自己出事了。所以看清楚师哥之后他先笑了一下,不想让他那么着急。
“师哥!”身边人要走,伏城及时抓住了。
“没走, 我去拿剪刀。”蒋白左臂环着他的脖子,右手捏了捏他的手, 这只手同样有疤, 像被很薄的片状物割伤许多次。他掰开它,仔细看,掌心竟然布满细细长长的疤痕。
“剪刀?剪什么刀?”伏城正在恢复知觉, 才发现动弹不了,胳膊和腿被捆成大闸蟹,“谁……谁给我绑上的?”
蒋白站起来缓缓,去厨房找了一把剪刀,用力剪开伏城身上的麻绳, 一把扔远了。
伏城能活动了, 腿麻脚麻可算体会一把什么叫醉狮。“王八蛋……”他全想起来了,摇晃着呢喃起来,“敢捂我,我……”
“别动。”蒋白把人一拽,一拦,面对面坐下, “身上难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