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大佬的小夫郎
而且就算追加了,也很有可能继续亏损,万金证券这个举动已经彻底把多方逼上了绝路。
两人静静地坐在车内,看着上交所门口的大型闹剧,他们也在等待一个结果。
庄邢心情有些复杂,他觉得自己盲目的自信导致了兄弟几个的亏损,他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明天中仓所营业,我去减仓,能套出来多少就套多少,然后你们先拿着……”
许肆叼着烟,右手锤了一下庄邢,“说什么呢?咱们四个一起做的决定,亏就亏了,反正钱放银行也不花,是不是兄弟?有难不让哥几个同当,你是打算以后有福不和哥几个享了?”
庄邢还想接着往下说,许肆开了车门说:“你再说,我下车了,是不是兄弟?”
两人正对视着,突然所门口人群发起呼喝,两人赶紧下了车,仗着身高优势站在外围,看到了上交所总经理老许。
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了,人群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沉寂,反而是更加不耐烦的暴躁。
“今天下午,也就是2月23日17点之后,所有327品种的交易是异常的,是无效的,所以该部分的交易不会计入今天的结算价、成家量和持仓量,具体价格和成交金额,最迟明天早上6点,一定会公布。”
这一夜,庄邢和许肆都缩在车内,和外面上交所门口的众人一起,熬了一宿,终于等到了结果公布。
“经过调整,1995年2月23号当日的327品种的国债价格为151.3元。”
这一则通知,直接宣布327多方投资者大获全胜。
“对于23日5点之后的违规证券公司,上交所将再进一步查清有关情况,并且采取严肃的处理。”
“上海证交所宣布国债期货交易暂停!”
27号,上交所开始组织协议平仓。因会员或客户违规而强制平仓,所以国债327交易计入营业外收入,不再划给违规的会员或者客户。
从地狱又回到了天堂,庄邢四人听话的响应平仓计划,主要是真的不想在国内债市煎熬了。
庄邢四人共赚取2500万人民币,富虹证券盈利40亿。
万金证券宣布破产,申万金违规操作被司法逮捕,反水的赖氏盈利数亿元卷款失踪,无数空方血本无归。
直到入狱,申万金被采访时最后发言:“我没有想到老许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取消那几笔交易,我认为要取消,全天都应该取消,首先是早上的人先违规,大家都有超额建仓,我要求你停市,你不管,我才有了后面的动作。”
而对此,上交所总经理老许回复:“如果承认那几笔交易,多数空方由盈转亏,引发的是社会问题,而如果不承认,只会影响因为这几笔交易而受益的客户,两害相权取其轻。”
尽管这样,上交所总经理老许依然被革职,327成为了95年财经版块争相报道的火热事件。
这一场‘证券市场瓜分国有资产的超级豪华大餐’被迫叫停,由富虹为首的江浙一带多方,将万金证券等空方的几十亿资金全部瓜分,这也造就了江浙一带一大批千万富豪崛起。
第29章
随着327的落幕,沈修竹也结束了中考,以画画特长考进了市高中。
庄邢在327经历了的跌宕起伏,和辞职的许肆在上海开了投资公司,此时还是一间办公室的银河科技投资有限公司,简称银科,主要投资房地产、实业发展。
沈修竹一放暑假就打算去上海找哥哥的,但是庄邢去深圳谈房地产投资,不能回来接他,所以不许他私自出发,于是他只好乖乖地在县里画画,跟大山哥、张丽丽摆摆摊。
95年8月,张丽丽的父亲因为贪污35000元入狱了,依照当年的法律,判处7年有期徒刑。
这个暑假,炎炎夏日,但是张家却犹如掉进冰窖,张丽丽浑身散发着冷气,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判决书下来,这一个月,她的信念崩塌了。
这天,沈修竹和霍山两人在张丽丽家筒子楼下徘徊,他们俩都很担心张丽丽,毕竟已经一个星期没见着了,要知道以前,3人是每晚都见面的。
读书的时候,霍山会蹬三轮来接张丽丽放学,然后跟在沈修竹的自行车后,送两人回家。放假后,3人一起摆摊,在小小的县城,3个人一起成长,早就已经亲同兄妹。
烈阳高照,霍山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沈修竹的嘴唇也有些干,两人决定溜进筒子楼,去张丽丽家门口。
张丽丽家在二楼,左侧的楼梯上到二楼之后,一排过去4户房,水泥楼道门口摆放着塑料桶,鞋架之类的杂物。
头顶扯的晾衣线,挂满了被单和衣服,沈修竹和霍山小心的歪着头躲避障碍物走到张丽丽家,最里面一户房子门口。
两人面面相觑,也没敢敲门,霍山:“丽丽,你在家吗?我是大山,我和竹子来看看你。”
屋内屋外一片宁静,沈修竹也跟着问:“丽丽?你在家吗?”
空气依然安静的能听见针落地,沈修竹轻声拍了拍门“砰……砰砰……砰砰砰……”
终于有人开门了,却是隔壁住户,出来一个老奶奶,她警惕地看着两个陌生男孩儿,霍山打了个招呼:“奶奶您好,请问您知道这家人还在这里住吗?”
“你们是做什么的?”
沈修竹一脸真诚地回答:“我们是张丽丽的同学,来看望她。”
他这张纯善的脸,降低了老奶奶的防备心,老奶奶好心的提醒:“别拍门了,这家人犯事了,孩子快回去吧,小心被牵连,可是要坐牢的……”
周围的住户都特别害怕,91年报纸报道一个23岁的机场售票员贪污55万,同年就被枪毙了,这几年正处于严打经济犯罪的高潮,张家顶风作案,在县里掀起了巨大轰动。
警察频繁的出入筒子楼的举动,吓坏了周围的居住民,到底是法律不普及的年代。
有条件的自己搬出筒子楼,没有条件的就恶言驱赶张家人,所以张丽丽一家根本不敢外出,每天早上还没亮出去买菜,夜里11点以后倒夜壶。
沈修竹只想知道张丽丽还在不在这间房子里,还没等他继续问,老奶奶就回屋子锁了门。
两人也不敢再敲门扰民了,又在门口静静地听了好一会儿,离开了从头到尾都安静的没有声响的门口,沈修竹和霍山有些忧心,孩子是无辜的,他们多希望张丽丽不要被影响。
但是显然,不可能的,张丽丽怎么可能不被影响?她亲妈半夜收了行李,悄悄地离开了张家,留下15岁的的张丽丽和60岁的张奶奶。
家里能卖的全卖了,仅仅够维持两人几个月的生活。张丽丽静静的站在门后,等门口没了动静,她才转身回了房间,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她的房间已经连一张桌子都没有了,大红色的高中录取通知书摆在床铺上,刺眼的红色好像再嘲讽她,她已经没有了读书的资格了。
霍山9点就收了摊,把小货轮骑回院子,他和母亲招呼一声又匆匆骑着车出去了,10点再次站在张丽丽家门口,霍山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他有些无奈的对着房门,仿佛在和空气对话:“丽丽,如果你能听到,就来找我,我在你楼下等你,等到12……等到天亮我就回去。”
说完霍山蹲下来,从门底下缝隙塞进去一个报纸折的信封,起身出了筒子楼,等他坐回三轮里面发呆,这边张丽丽才拾起地上的报纸。
她打开,里面是3张毛爷爷纸钞,张丽丽忍不住红了眼睛,到底还是个孩子,出事以来这么多天,外界的恶言,亲人的忧愁,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以后要怎么办?
她惶恐着,却等来了亲妈的离走,霍山的这个举动给了她希望,她把钱重新包好塞进怀里,轻轻地开了门去楼下找霍山。
霍山的三轮停在楼脚,此时已经是夜里11点了,筒子楼里大多数人进入了梦乡,张丽丽确定了霍山的三轮位置,直接走来上了车厢。
昏暗的夜色下,霍山看不到张丽丽的憔悴,她嘴唇苍白干涸,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脸上满是满满的丧气。
霍山说:“我和竹子都很担心你,丽丽,没事儿的,还有我们呢,你现在需要什么就和我说,特殊时期,不要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