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
比如现在,厨房的下水道堵了,而他已经疏通了半个小时却还没有半点成效。而连接水槽的管子也坏了,但是他忘了买备份。
店里的生意让他忙得团团转,而他已经有四天没有打扫房间了。满头大汗的林近添挫败的坐在地上,恼怒的将工具丢在一边。
所以手机在客厅响起来的时候他选择了无视。他真的真的是感到很累了。或许现在挣的钱已经够了,可以回杉泉了。毕竟当初他选择来Z城不就是因为那件事,而现在已经过去快五年了,也该平息了。林近添无力的靠在橱柜上,不想挪动半分。结果睡意渐渐袭来,林近添就这么睡着了。
而此时,另一边的宋佑铭连打了三个电话林近添都没接,他不禁又担心起来。上次他没接电话的时候,他整一个人过生日,那么这次又会是什么原因。宋佑铭急躁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但是这样干着急是完全没用的,于是他穿上外套,走出办公室。
一路驾车到白纸,预料之中的二楼灯还是亮的。楼下的门是从里面上锁的,不用怀疑人是在家了。但是为什么不接电话?难道是胃病又犯了?宋佑铭光这么猜想都担心的要无法控制肢体动作了。他不停的让自己冷静,又拨过去电话,依然没人接。于是他干脆边喊他的名字边打电话。
而这次又是在他想要直接打110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你在家里?”
“嗯,是啊。”
宋佑铭深呼吸一口气,忍住自己微恼的情绪说:“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额……抱歉我在厨房睡着了,而手机在客厅。”
“厨房?”
“额……疏通下水道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宋佑铭无奈的闭上眼睛说:“我在楼下。”
“啊?”
“我在白纸门口。”
“额……哦!我,我这就来!”然后一通乱七八糟的声音,电话就断线了。
宋佑铭头疼的站在白纸门口,收起手机。然后他清楚的听到林近添急匆匆下楼地的声音,没过几秒又是“嘭”“啪”一系列的声响,紧接着林近添惨叫了一声。
“你是不是摔倒了?别急,我等着。”宋佑铭急忙说道。
“没事,我这就来开门。”铁门的对面传来林近添闷闷的声音。
然后又过了一分多钟,门终于被打开。只见林近添狼狈的站在他面前,神情疲惫。
“你这是怎么了?”宋佑铭冲上前去问道,拉着他的手臂把他看到脚:领口大开,衣袖挽到手肘,手臂上赫然有一道血痕,裤子膝盖上很脏,脚上也没穿鞋子,而且左脚脚掌悬空,似乎不敢踩到地上。他敢打赌一定是刚才碰摔了杯子,脚踩到碎玻璃上了。
“额……下楼太急,把吧台上的杯子碰摔了。”
“脚上是不是踩到碎片了?”
“嗯,很疼。”林近添皱着脸说。心里想着自己今天真是有够倒霉的了。
宋佑铭二话不说俯身横抱起他。林近添吓了一跳,急忙道:“你干什么!”
“上楼。”宋佑铭十分干脆的说,脸色深沉的可怕,明显是生气了。
林近添噤了声,不敢再有反对意见。
“你灯都没开?”这句话不是疑问,还是质问。
林近添也乖乖的进入“犯人”的角色,没底气的说:“我……太急了。”
宋佑铭沉着脸不再说话。知道他是为了给他开门所以才会这样,心里除了有他这么马马虎虎弄伤自己而气愤还有事因他起的抱歉。
“杯子摔在哪边了?”林近添听到他说,语气缓和了些。
“右边。”
宋佑铭抹黑从左边上了二楼。把人放到床上后,他跪在地上取出了床边柜子里的医药箱。取出酒精、镊子、药水、创口贴、纱布和胶布。宋佑铭沉默的把他的上口处理完,又收拾好东西,人还跪在地上。
林近添不好意思的说:“谢谢,麻烦你了。总是让你这么跑过来了,我……”
“那你就好好对自己。”宋佑铭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店里忙,你又不愿意雇些人手。总是这么颠三倒四的忙碌。屋子的卫生都没怎么打扫是吧,不要疑惑我怎么知道,以前来你这总是一尘不染,现在电视柜上都是灰。你说下水道堵了,自己解决不了就打电话让专业的人来修理,这点钱省下来做什么?居然还在厨房睡着了!我认识你这半年来,虽然你总是说一个人过得轻松,但是你什么都一个人去做怎么能承受得了?就像那次,你胃病犯了居然还开门做生意,要不是我刚好经过,你是不是准备就在这里自生自灭了!”宋佑铭语速极快却字字掷地有声。
林近添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这样气愤。虽然以前自己做错事,叶霖也会说他傻,但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但是宋佑铭却像是“自己不珍惜自己”所以他又生气又疼惜。不管怎样,似乎的确是自己的错,于是林近添畏缩着又小心翼翼的说:“对,对不起。”
宋佑铭心脏却被这表情刺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把他抱在怀里亲吻他,安慰他,但是却无法逾越两人现在的关系。那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太苦,可是他却要忍着苦,隔着“朋友”这扇玻璃假装可以给他安慰。
“我不是想听这个。”宋佑铭苦涩的说,“也许……你真的需要找一个人照顾你的生活。”
林近添沉默良久才说:“顺其自然吧。”
宋佑铭从地上站起来,膝盖有轻微的酸胀。
林近添看出来了说:“坐着休息下吧。”
宋佑铭依言坐在了林近添旁边。
“下水道还是没通?”他问。
“嗯,水管也坏了。”
“要怎么弄?”
林近添困惑的看着宋佑铭,刚才他不是还说叫人来修么?
“两个大男人连下水道还解决不了么。”宋佑铭绷着脸说。
“……你扶我过去,我告诉你。”
二十分钟后,只穿着银灰银色衬衫的宋佑铭,身上出了层薄汗才艰难的把下水道的问题解决了。
“水管要买什么样的?”
“这个型号的就行。”林近添拿着拆下来的水管说。
宋佑铭把人又扶到餐厅坐好,在浴室里洗了手和脸才出门。半个小时后终于拿着水管回来,然后又花了十分钟把水管安好。接着又把楼下打扫干净,又上网给林近添重新订了一套一模一样的杯子。然后又把二楼的卫生打扫了一遍。这么一忙完,整件衬衫都汗湿了,而时针也悄悄从他来时的八点转到了十点半。此间林近添一直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他忙上忙下。
这么个开着一家公司,管理着千百人的老板居然给他做了保姆,而且还勤勤恳恳毫无怨言。只怕就算是自己家他都没做过这些事情吧,林近添在一旁想着,又联系到他以前做过的种种,顿时觉得自己欠他很多,于是想着也要加倍还给他才行。
“都做完了,你看还行吗?”宋佑铭一只手插着腰说。
“很好,比我平常做得都好。”林近添这话可不是奉承而是真心实意,宋佑铭做事的确一丝不苟,那些他平常偷懒不愿意打扫的死角他都一一顾到了,而且来来回回弄了两遍。
“那好。我现在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就打我电话。”
“哎!等一下”林近添急忙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
“都这么晚了,你开车回去都过零点了。你看你也忙了好久,衣服都汗湿了,不如就在我这洗个澡睡一觉好了。”
宋佑铭显然没料到林近添会主动邀请他留宿,虽然内心欢喜了一阵,但是理智还在,他说:“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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