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过渡章交代背景,从下一章开始就要进入高潮了~~~~= =
C城市L省的省会城市,林近添基本两三个月就要去C城进一次货。这件事情也不是很麻烦,他只需要选好货品,签一张单子,货物就会在两天之内送达到Z城“白纸”。
首先他会去C城最大的图书市场,对于选书,他事先都会在网上查好。比如哪些作者出了新书,哪些新作者的书又是否值得选购。而这一切敲定之后,他会逛一逛旧书地区,淘到一些好书的老旧版本,或者是已经没有再版的好书。而这些通常就需要他自己带回去,所以数量都很少。忙完这一切,差不多就到了中午,他会在附近找个地方吃了中饭,休息一会,下去两点继续去选购其他所需。忙完这一切差不多到了五点,然后他会坐火车回来。
像这样每年都会有几次的程序他已经十分熟悉,每次花的时间都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的差别,他不会多做停留,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这个“但是”总会预示着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
林近添拖着不大的行李包走在路上,时不时的注意马路上的两个方向是否有驶来的空的。光是拦的士他就花了二十多分钟,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的,这段路的的士都是“载客”。好不容易看到一辆空的,他连忙招手,朝着的士小跑过去,哪知道他还没摸到的士的门把手,另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就抢步上去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林近添无奈的收回正欲伸出去的手,退回人行道上。这时候车上的青年却突然叫了他一声:“林老师!?”
林近添惊诧的投过视线,只见青年急忙下车脸上又惊又喜的朝他走来。
林近添皱着眉头看着他,大脑开始搜寻记忆力教过的学生的模样。当他讶异的微张开嘴想起那个令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的名字时,青年已经主动握住他的手激动的说:“老师,我是赫连呀——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林近添讷讷的点点头,声音不大也没什么情绪起伏道:“我记得。”然后抽回自己的手。
“哎,你还走不走?”被忽略的司机探出脑袋对赫连大声问道。
赫连转头说:“抱歉,麻烦等一下。”
“这段路停车是要罚款的。”司机不满的说。
“那算了吧,我不坐了。”
“切~”司机手一挥,离开了。
“老师,介不介意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赫连扭头对他笑道。
林近添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他,心绪早已扰乱。而这一切都源于七年前的一件轰动校园并造成他主动辞职的事件。
六年前,林近添是杉泉一所高中的语文老师。那时候他刚任教六年,高一教书五年,高二教书两年,因为成效明显又很受学生欢迎让他得到了学校的赏识,因此学校特意点拨他继续带领手上两个高二的班级到高三,而且还把另外两个高一的班级给了其他老师来减轻他的负担。他那个时候日子过得不紧不慢,虽然第一次带高三有些压力,但也是信心十足想要做一番成绩。而他教的学生也没让他失望,每次大小考试的语文平均分总是全年级第一,虽然最高分只是偶尔会被包揽。
事业算是小有成就,人又长得清俊帅气,性格又十分温和柔善。因此有不少女学生都十分仰慕他,暗恋者更是不在少数。而同事里更是有一两个表现得十分明显。但这些对于他这个心有所属的同性恋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和炫耀的事情。索性的是没有学生真的斗胆给他写情书,而同事之间就比较好解决了。像这样维持了快六年,在临近第一次高考三个多月的一天早上他忽然看到自己抽屉里竟然有一封署名给他的信,这可让他十分震惊,趁着其他老师还没来的空档,他打开信纸,却发现上面只有一句用小纸片拼成的一句话“老师,你喜欢男人对吧。”他当场吓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双手颤抖的把信封和信纸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其他的蛛丝马迹。脑袋里开始上演自己被全校师生知道是同性恋然后遭受羞辱和辞职的场面。若是被同事知道了,他并无所谓,顶多是在办公室里遭受点白眼,在私底下被人厌恶,再不然就是被辞职而已。可是他最怕的是让他的学生知道。他将自己的心血全部投到那些学生身上,把他们看做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样关怀。那种面对最爱的人扒开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接受他们的诧异,质疑,误会,羞辱,恶心等等就如同一根根毒刺插进他的心脏,绝对会让他痛不欲生,再难抬起头来正视自己。
因此这一年下来他的脑袋里都不停回旋着“是谁写给他?”“是恶作剧?”“是真的被人发现了”这几个问题,就连上课的时候他都因此分神而犯了几个错误。像这样胆战心惊了过了一天下来,他脑海里想象的糟糕情况并没有发生,好像今天中午看到的那封信只是他的错觉而已。特别是后面连过了几天都是风平浪静,他才渐渐安心,安慰自己大概只是学生们的恶作剧罢了。
而就在他没安心几天,第二封信又来了,而这一次的内容与第一次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污言秽语的内容让他这个同性恋看来都十分的下流恶心。这一次他没有惊慌,反而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他是老师,能接触他办公桌的不会外乎是老师和学生。如果是同事……他仔细想了想这几天的情况,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对他有特殊的眼神或是行为,大家都还是像往常一样打招呼,抱怨一下各自班级的头疼学生,说说家长里短的。而且这种行为实在不像是一个成年人的行为,就算是讨厌他也肯定会借机踢掉他这个竞争对手,所以学生才是最好的解释。
林近添想到这,心里除了惊慌和恐惧,又多了浓浓的担忧。他不知道这个学生是怎么知道他的事情,更难以想象的是他是用什么心情来写这封信,以及现在这封他都羞于看的信。如果是恶作剧,是不是太过分了?如果不是,那他的目的到底有事什么?让他心惊胆战?然后再身败名裂?只是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如何做出这样的事情,林近添难以想象,更害怕这件事会伤害到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接下来几天,林近添照常上课,他又恢复成了讲台上温柔渊博的林老师。而这次才两天,对方就寄来了第三封信,林近添看完,无奈的笑了。原来对方见林近添这几天又恢复成往常的样子,没有半点受影响的模样,所以有点恼怒,直言要见面,傲视不见,就把他的事情抖出去。
这么没耐心的就露出狐狸尾巴,一定是学生无疑了。林近添头疼的想了好久,决定还是按照约定见面,并且要和这位学生好好谈谈。
那天下午课程结束后,林近添依约来到了实验楼楼顶。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人来,因为有晚自习,他只好离开。隔天他收到了第四封信,内容无非是,确定了林近添是个讲信用的人,所以他暂时不会把事情抖出去而已。看来对方是想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此后每隔几天就会有封信出现在他办公桌上,时间不定。内容一下子变得十分……“幼稚”,无非是猜测他的过往,然后加上一些自言自语。林近添耐心的看完,然后绞碎。他到希望这个学生能一直这么“幼稚”到毕业了,也许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想想终归是想想,现实总是让人难以预料。一个多月之后,最后一次联考结束,林近添拿到成绩表,一一查看学生们的成绩,进步的,倒退的,那些让他不放心的学生名字都一一圈出,然后找他们来一次简短的谈话,其实也就是鼓励而已,临近高考的时候,学生的心态最不能轻易打扰,若是适得其反那很可能就毁了他们的一生。
那天晚自习,他连续叫了三个学生到走廊外,学生的反应也很让林近添欣慰。林近添站在教室门口,扫了一眼鸦雀无声的教室,站了一会,然后回办公室去了。冷冷清清的办公室只有两个老师,一个他,还有另一位男老师。
林近添着手批改学生们的作文,但时间一久,脖子酸痛不说,眼睛也很酸胀,抬头看着白炽灯都有些晃眼。林近添放下笔,闭着眼睛小憩一会。耳朵听见另一个老师接了个电话离开的声音。他揉揉眼皮,睁开眼继续批改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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