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白昼边界
认为自己说得很有道理,陆栩露出奸诈的笑,“你真的……”
“我傻吗?”谢景迟翻了个白眼,觉得陆栩有时候真的傻得过分。
他爸是谢明耀,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大亨,照片网上搜一下就有一大把,他撒这种一眼就能被看穿的谎有什么意义。
意识到到这点的陆栩傻笑了一下,试图把尴尬掩饰过去,“当我没说。”
“你最好是。”
“不是冒充的,不是亲戚,不是你哥……”
“嗯,不是,我跟他难道长得很像吗?”
“不像。”
陆栩的表情渐渐变得惊悚,像发现了一个很难接受的事实,“那,那他……是,你……你男朋友?”
谢景迟看了他一会——到底是年级第三的智商,还没有那么的无可救药。
“不是,不过很接近了。”
男朋友是谈恋爱的关系,即使有标记过,他也没有自作多情到说他和秦深在谈恋爱。
“不是男朋友?”对于自己接下来的猜测,陆栩险些把面前的杯子捏爆,“别告诉我你们已经登记结婚了。”
“……也没有这么快。”
陆栩敏锐地听出他没有否认“结婚”这个对于目前的他们来说太过超前的关键词。
不,其实也不是很超前,Omega和Beta的婚龄都是十八岁,Alpha是二十岁,高一那年,他们上两届有个Beta学姐因为结婚的事情在高三那年休学了,后来回来和下一届的高二一起复习,最后不知道考去了哪里。这个学姐还是好的,至少能够继续接受教育。
“不是吧,你高中都还没毕业,你上次说考不上大学就……”
谢景迟低着头,杯子里香槟色的饮料在灯光下带着一层柔和的浅金色光晕。
“只是家里给我定下的结婚对象而已,最后会不会履行都不一定。”
他希望能够履行,不过也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第30章
七点半钟家长会结束,秦深给谢景迟发消息问他在哪里。
谢景迟站起来,和还沉浸在震惊中、目光呆滞的陆栩道别。
“我跟你一起。”陆栩抓着书包,三步并作两步走地跟上他,“我妈估计也快出来了。”
奶茶店就在学校对面,谢景迟走过马路就看到站在路边的秦深。
大约是还在和任课老师说话,陆栩的妈妈还没出来,陆栩决定上楼去找,于是两个人就在校门口分别。
陆栩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谢景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在让他保护好自己。
每一个人都好像对他和秦深的关系充满误解,他们之间真的不存在任何胁迫和强制。
家长会,校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私家车,秦深来得晚,车只能停在更远的地方。
他们安静地沿着巷子往外走。夜里的月季花有些蔫了,浮尘和酸涩的花香味一同在夜色中弥散。
谢景迟不知道班主任和他说了什么也不敢去问——反正用脑子想想都不会是什么特别好的话。
“你将来可怎么办哦。”
谢景迟纠结着,身边正好有个妈妈带着女儿经过。
她女儿在这次考试里退步了三十名,她一直唉声叹气的念叨这句话,最后是她女儿烦不胜烦地让她别说了,她这才停下来。
谢景迟心虚地挪开视线。那个女生他有点眼熟,好像是表彰榜上的常客。
秦深没有就他的成绩说任何多余的话,但是这比任何一种谴责都让他如坐针毡。
他不想知道自己在这个人眼里是怎样一种没救了的糟糕形象,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可能是年代太久,学校外面的这条路不是很好。他走着神,不小心被一块不平整的地砖绊了一下,整个人直接失去重心,朝正前方倒去。
电光石火间,他下意识寻找着能够稳住身体的支点却怎么都找不到,就在他将要绝望之际,忽然有股力道将他往上托了起来。
要不是有人扶住了他的手臂,他可能就要摔个头破血流。
秦深没有放开手,而是顺着往下,拉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指裹在手心里,“走路的时候专心一点比较好。”
“嗯。”他丢脸地应下,“我知道了。”
秦深抓着他的手掌走了一段,他脑子里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占据着,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大约是Alpha和Omega的生理差异,秦深的手掌很热,至少比他要热。
平时最快也要五分钟的路一下变得很短又很漫长,灯光很远也很近,他的思绪像一块炙烤太久的蜜糖,缓慢融化。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看到他们过来便亮起车灯,方便他们能够找到。
“饿了吗?”秦深拉开车门等他先坐进去。
谢景迟后知后觉这都快八点了,“还好。”他实话实说。
喝了一杯奶茶,又从陆栩那里顺了小半份章鱼丸子,他其实真的不是很饿,不过对上秦深不太赞同的目光,他又改口说有一点。
“饿了就先去吃饭。”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回答,秦深点点头,代替他做了决定。
谢景迟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他猜秦深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而自己刚刚的回答不那么让他满意。
专制。他的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这种不容许有第二种回答的作风实在是专制得太像谢明耀。
不过由于这个人是秦深,没有谢明耀那么让他抗拒和讨厌。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这一点猜测,餐厅是来之前就订好的。
不是那种特别高级而正式、需要西装革履三件套准入的地方,餐厅里的氛围轻松愉快,有很多很多的年轻人,当中又以情侣巨多,
因为一看就不是秦深这种接人待物冷冰冰又例行公事的人的作风,所以谢景迟猜测大概是蒋喻翻遍了大众点评才终于选定的。
周五的夜晚,店里客人很多,粉红色围裙的服务生把他们带到半开放的包间里,说了声用餐愉快就退了出去。
这家店是自助式点餐,用桌子底下放着的ipad点好菜,等待上菜的间隙,谢景迟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马上就是正餐,他也不知道自己喝这么多水是做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口渴得像一株濒临枯死的植物,需要大量水分的滋养。
“谢景迟,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们老师跟我说了什么?”
终于来了。谢景迟说不出此刻自己的内心里是煎熬更多,还是如释重负更多。
“有一点。”
在谢景迟的话术中,有一点就是很多的意思。
包间的墙上高高低低地挂了好几副莫奈的风景画,而光源只有一盏悬挂的有罩吊灯,光线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扩散。
灯光是滤镜里最常见的陈旧黄色,照得谢景迟的皮肤有种半透明的清透质感。他的眼睛很亮,淡红色的嘴唇湿润得像刚刚被吻过,侧脸昳丽得惊心动魄。
即使谢景迟在许多人眼里只是个没用的废物,那也是有一副好看皮囊的废物。
“她跟我说了很多,总结一下就是你对你对将来有什么想法。”秦深停顿了一下,“她还给我看了你的志愿表。”
谢景迟愣了下。四月中旬的模拟志愿填报有电子版和纸质版,纸质版他记得填的第一志愿是……国内最顶尖的那一所。
陆栩和其他人看到以后,很体贴地没有嘲笑他痴人说梦,但是他知道,他们心里都认为他是因为考不上而自暴自弃。
“你真的想上那所学校吗?”
只有秦深在很平静地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好似前一天的晚上,他根本没有看过自己那令人绝望的成绩单一样。
谢景迟目光缩了缩,“那个时候……我不是说了吗?”
生日前,谢明耀特地把他们叫到家里吃饭,不仅用这一点羞辱了他还在事后顺理成章地给他一点小恩小惠。
秦深很轻地笑了一声。谢景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有讥讽的意味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