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白昼边界
纤细得一把就能握住的脖子,还有锁骨处引人遐想的凹陷。
秦深凑过去,吻了吻谢景迟的颈侧,隔着一层薄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仿佛能看到底下青紫色的血管。
不过他的目标不是这个。他幽深的目光向后方看去,谢景迟只顾着避开他的视线,却将自己上半身最大的弱点,后颈左侧那块小小的突起完全地暴露Alpha在视野里。
即使是在深浓的夜色中,他也能看出这里的皮肤透着和周边不符的淡淡粉色。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按了下那鼓得快要爆裂开的小小腺体,激得身下人又是一阵颤抖。
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谢景迟张了张口,“……不要。”
在他的想象里,他说这句话时是坚定而愤怒的,可实际上他惊讶于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软弱、动摇。
简直像一场处心积虑的引诱,字里行间透着欲迎还拒的气息。
“不要……”他喘了两声,试图更加义正辞严地拒绝身上的Alpha。
但他心里也清楚,在这种时候他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熟悉的Alpha信息素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
他认得这种味道:平日里都是由寒凉的薄荷和冰雪做主导,只有在某些时刻,属于白松脂的那一部分才会浮上表面。
温暖缠绵的松香好比无数细密的丝线,缠绕包裹着他的身躯,将他的理智切割成无数碎块,最后化为齑粉。
湿热的触感从唇角到耳垂,最后停在了他的腺体周围。在标记以前,秦深温柔地舔舐着这一小块神经密布的软肉。
被心仪的Alpha触碰这里,明明应该是很快乐的事情,他却打了个寒战。
趁着对方专注于事前的准备时,谢景迟抬起手臂,想要趁机推开身上的人,可是做到一半,手掌又被人握住,反扣在脑袋边上。
所有的过程都缓慢而清晰到让谢景迟头皮发麻。舔够了以后,秦深张开嘴,将牙齿对准了那个亟待采撷的部位。
为了标记行为,Alpha的犬齿都很尖锐,像传说中的吸血鬼。谢景迟清楚地感知到对方是如何穿透作为屏障的那层皮肤,触碰到甜美的内里。
腺体被咬破的一瞬间,阻隔剂彻底失效,玫瑰和荔枝的甜腻味道像爆炸后产生的巨大蘑菇云一样,猛烈地充斥了这一块逼仄的地方。
Alpha和Omega之间天生有着恐怖的吸引力,更何况秦深不是别的Alpha,秦深是一度拥有过他的Alpha。
哪怕现代医学解决了生理上的标记,他的身体也记得这个人给予的种种。
本能藕断丝连,两种不同的信息系缠绵交融,体内体外都是这样,秦深咬着他的脖子,一点都不放松地朝里面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过量的Alpha信息素模糊了谢景迟的神智。他浑身的血液像在燃烧,又在猛烈的沸腾之后全部凝结成冰。
往日的画面飞速闪过眼前,有一瞬间,谢景迟想的是干脆对这个人妥协算了。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更亲密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他想不到自己还有哪里没被这个人触碰过。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身体本来就是属于这个人的。
他并不抗拒或是排斥秦深做他的Alpha。
就算全世界的Alpha放在他面前,他也只会钟情于这个人。可是让秦深标记他,意味着一切都又将变得和过去的一样——他需要秦深,而秦深却不一定需要他。
他花了这么长时间,做了那么多心理准备,好不容易试着走出了冷遇、讨好、试探和推开的怪圈,现在又要变回原样了吗?
他推拒的手被对方握在手里。秦深的手心和他的嘴唇一样烫,只要贴上去他就会被灼伤。
至少不要这样,他想,至少不要变成这样。
他的身体向这个人靠拢,但是他的心不愿意。
强烈的矛盾撕裂了他,将他一分为二:在这场糟糕的标记行为里,他的灵魂漂浮在半空,身体留在原地,顺从地接受对方给予的一切。
标记结束后,秦深舔掉渗出的血珠,却迟迟没有松开他。
羽毛一样轻的吻落在脖子和下巴附近,谢景迟被他亲得有点痒,睫毛不住地抖动。
秦深这么亲了他一会,将目标转到了别处。
随着第一颗扣子被解开,谢景迟闭上眼,停止了一切无用的抗拒和挣扎。
他不是天真懵懂的小孩,在浓稠到化不开的暧昧氛围里,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后面发生的事情。
Omega没法拒绝标记了他的Alpha,哪怕只是临时标记。血液里被注入了大剂量的Alpha信息素,他的手脚越发使不上力气,整个人软成一摊随意由对方摆弄。
希望能快一点,然后不要痛,他害怕疼痛,终生标记这么残忍的事情只是一次就让他永生难忘……
他试着放空,试着去想过去的事情,但是没有用,不论他想什么做什么,他始终觉得难受,好比有一把尖利的冰锥子戳进了他柔软的心脏,搅碎了他的五脏六腑。
就算有过那么多的不美满,至少在这方面秦深给他的印象都是美好的。
在今天以前,无论是什么样的,他从来都是甘之若饴,也愿意用尽一切去迎合。
是的,直到今天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秦深连两个人之间最后一点美丽的回忆都要打碎?
他的目光茫然散乱地落在别处,半天找不到焦距。
如果这就是他的命运的话,他会接受,反正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学会了在无法反抗的强权面前,顺从和忍耐才是唯一的出路。
可这是他从十几岁就喜欢的人,也是他这辈子唯一倾心恋慕过的人……他曾经以为,秦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他的人。
“轻一点……”他忍不住小声恳求。
无论之前做过多少次,在这样的境地下,他都没有办法像过去一样欢欣地去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听到他在说什么,秦深正在脱他衣服的手停住了。
“求你。”谢景迟早已不再奢求自己会得到这个人的仁慈,“别弄疼我。”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甚至主动地贴上去一点。
不要有太多的欢愉,也不要有太多的痛苦,他只希望能快点结束掉这场酷刑。
他很久都没有等到这个人的下一步,于是微微睁开眼睛,发现秦深同样在看他。
然后秦深做了一件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秦深放开了他,重新坐直了身体。
第70章
死一样的寂静半晌过后,秦深还是选择了开灯。
光驱散了黑暗,也让他彻底看清自己所犯下的的罪行:被强迫进行了标记行为的Omega衣衫凌乱,动也不动地躺在原处,后颈还有新鲜的咬痕。
眼前的这一幕和深埋在记忆中噩梦一样的画面渐渐重合。
无法愈合的伤口,旧的叠着新的,一圈又一圈,触目惊心,仿佛罪恶刻下的年轮。
秦深不容许自己从他的面前逃开,假如逃走了的话他甚至连那个男人都不如。
“说对不起也没什么用。”他在手机上屏幕上按下一个号码,放到谢景迟面前,“你要报警吗?”
一切都仿佛谢景迟十八岁生日的重现,只是这一次伤害谢景迟的人换成了他。
回笼的理智把他所剩无几的良心放在火上煎烤,他仔细观察着谢景迟的一举一动,“如果要的话就点点头,我帮你。”
这句话仿佛一个开关,谢景迟无神的眼中泛起一层光亮的水雾,雾气越积越多,直至碎裂。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滚落,顺着乌黑的鬓角流进发间,留下一条条湿漉漉的痕迹。
像是觉得眼泪碍事,谢景迟抬手去擦,但濒临崩溃的情绪就和决堤的洪水一样,哪里是这样容易就能够止歇的。
最后他放弃了这些无谓的尝试,崩溃似的嚎啕大哭。
为了保持安静,他把嘴唇咬得出血,喉咙里还是不断发出破碎的呜咽和泣音。
秦深看着面前的他失控一样地哭泣,很想像过去一样把他搂进怀里抚摸他发抖的脊背,安抚他亲吻他,让他镇定下来,却因为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知道自己不该再触碰谢景迟哪怕一根头发丝,最终只是默默地递给他一张湿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