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
“阿泽,我可想死你了。”谢九安夸张地挤眉弄眼说道。
纪泽现在对于谢九安诸如“阿泽,我真是喜欢你啊!”“阿泽,可把我想死了!”之类的谢氏语言已经见怪不怪。不再是刚刚听到时的惊奇与尴尬。于是十分淡定地无视某人在他对面老太婆般絮絮叨叨地说这说那,淡定地招呼来服务生,淡定地将菜单塞到他手里。
更加面凉如水地淡定开口,“赶紧点菜谢九安,你要吵死我了。”
谢九安历时闭上嘴巴,砸吧砸吧嘴,无辜地开口道,“阿泽,你对我一点都不好,你对陆鸟明显比对我好多了。”
纪泽只觉得自己在他面前都会失了往常的风度,刚喝到嘴里的柠檬水没差点喷出来,忍俊不禁道,“哪里不好了,我要是对谢九爷你不好干嘛请你吃饭,我应该请枭哥才对。”有想了想,笑着说,“我对你好,因为你是我朋友啊,我对枭哥好,因为他是我老板啊。”
谢某人得到这么一番安抚,立即开开心心地点起菜来。他的一群保镖也到附近的桌子上坐了下来,但仍时不时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谢九安不耐刀叉,根本没那闲工夫用,硬是命令餐厅给自己弄了双筷子,夹着鹅肝法国蜗牛痛痛快快地吃起来。
纪泽看着他这副非常放得开的样子,也是眉开眼笑,秀气的眉舒展开来,黑澄澄的眸子因为温温的笑意漂亮至极。谢九安塞得满满都是,嘴唇红红,却仍不忘调侃道,“阿泽,你笑起来真他妈好看!”
第21章 …
一顿饭九爷吃得很尽兴,可以跟阿泽一起吃饭,并且身边没有出现那头让自己十分头疼的坏鸟,实在是高兴。
然而没高兴多久,纪泽却意外地接到了陆枭的电话。原本以为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让自己回去,却没想到只是淡淡地吩咐自己少喝点酒,寒暄了没几句就挂了。本来纪泽是想把电话递给谢九安让他跟陆枭说几句话,没想到谢九安梗着脖子一把扭过头,恶声恶气地哼道,“情——哦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老子不想耳朵坏掉!”
直到纪泽挂掉了电话,谢九安这才将视线收回来,好奇地闪着桃花眼问道,“陆枭不怀好意地打电话来干什么?
纪泽放下原本想端起来的酒杯,“没什么,枭哥只是提醒我少喝点酒罢了。”
谢九安皱了皱剑眉,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突然说道,“我那时五岁,有次去他家玩,陆枭他爸给他买了只大金刚,可漂亮了,还会学人说话,我就吵着要。陆伯伯见我人小,就让陆枭把大金刚给我。陆枭当时可喜欢那只金刚了,死命不给,后来没办法,只好让给了我。但是,后来我们一起玩,陆枭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伸进鸟笼把金刚的脖子掐断了。”
纪泽倒是毫不诧异,他知道这是陆枭的本性,却没想到,还是孩童时代的陆枭就是如此性格,只当他是后天陆升有意培养的。
“陆伯伯非但没有骂他,还承诺再买一只。陆枭却说他再也不想养大鹦鹉了。”谢九安陷在回忆里,皱着眉头叙说道。
“阿泽,陆枭很危险,你一定要小心。”谢九安的脸色是平日里少有的严肃认真。
纪泽只当是谢九安提醒自己在陆枭身边的危险性,毕竟他现在也是陆氏的一份子。笑着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与谢九安的一顿饭吃得格外轻松开心,纪泽一扫这几日来的压抑与沉闷,连走回花店的步伐都不觉得轻快起来。
推门而入只听见陆枭好像正跟谁说着什么,店里面坐了个人,黑色的短短的小平头,待人一转过来,居然是走了一个多月的阿达。纪泽对阿达知之甚少,只知道,几乎从十岁起阿达就跟在陆枭身边,无论陆枭去哪里阿达就跟到哪里,话不多,但身手很厉害。纪泽还没见过阿达的身手,但只凭那次在鲜花基地里阿达割人手腕的那一下就知道绝对是个狠角色,快而准。
阿达倒是晒得有点黑,见纪泽出现在门口,依旧是一副漠然的表情,不过还是淡淡地开口同纪泽打招呼,“嘿,纪泽。”
纪泽点点头,“阿达,好久不见。”贝壳很是亲密地粘在阿达大腿上,看来,它也是想阿达了。纪泽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只是一个过路的外人而已。他们三个才是固定了很久的一个组合,也好,自己本就是戴着伪装的面具插进来的。
陆枭见纪泽回来了,笑着问道,“怎么样?阿泽,跟谢九安吃地如何?”纪泽腼腆地笑了笑,“挺开心的,九爷还是那么好玩。”阿达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在他记忆里谢九安可不是一个好玩随和的人,怎么纪泽刚来不久就可以跟谢九安一块儿出去吃饭了。
陆枭冲着面有疑惑的阿达解释道,“谢九安跟阿泽打过一架,不过,没有讨到任何便宜。谢九爷还一直想挖我的墙角呢。”
能够跟谢九安干一架还没让他赢,看来,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么,阿达也不禁对之前一直以为虚有其表的纪泽刮目相看。
“嘿,阿达,缅甸的女孩子怎么样?”陆枭转了个话题,突然问道。
说者也许无心,纪泽却听者有意。
他忽然明白阿达这是为什么突然出远门,又为什么突然回来了。缅甸,金三角,毒品……
可是,只是去拿货而已,用不了那么长时间的吧,算算阿达几乎出门一个半月……纪泽面不改色地在心里思索着。
“枭哥,你又取笑我了吧,缅甸女孩子干干瘦瘦黑黑的,照我说,还没有九爷和阿泽长得像样!”阿达难得跟纪泽开起来玩笑,带着痞子气十足的笑容冲纪泽眨了下眼。
一个本来就没怎么跟自己说过话的人突然开起玩笑,纪泽的第一反应不是害羞,而是吃惊了——阿达可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陆枭听了倒是不动声色,只瞄了阿达一眼,笑意盈盈地又对纪泽说道,“不要理他,阿达这是独自出去一个多月在外头野坏了,跟贝壳一样!”
阿达不再言语只抱起贝壳,边上楼边感叹道,“可怜的贝壳,枭哥不要我们俩了……”
临近交易的时间是越来越近,陆枭没有像平时那样有那么空闲的时间呆在花店里,几乎是早出晚归。只是每次出门都只带着阿达,看来,自己得到陆枭的绝对信任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纪泽如是告诉自己,沉得住气才能坚持到最后。虽然,他是很想跟在陆枭身边参与,因为即使破坏了陆枭的这次毒品交易,但是他们的秘密仓库还是没有找出来。
陆枭不在店里窝着了,却依旧放下花店,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花店里的那个人。每每想到这个,陆枭会无奈地想到自己其实才是纪泽的保姆。比如他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像往常以前给纪泽做饭,于是他变成法子让各式餐厅定时送饭过来。虽然纪泽提出过意见他可以自己下厨煮个面条什么的,但这让陆枭根本就没法放心。
纪泽虽然遗憾自己没办法更加深入地得到陆氏的情报,但也好,也许到时候自己的嫌疑会更少一点。
这晚纪泽并没有按照平时的习惯早早地回房间看书睡觉。再过二十多个小时,也就是后天凌晨,就是陆氏与日本方面交易毒品的时间。纪泽掏出手机看了看才十点多过一点点,虽然陆枭晚上跟阿达都有回来,但那只能是听到他们回来时的声音而已。
纪泽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跟陆枭面对面说过话了,以前都在花店里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他发觉是有那么一点点冷清。唯一的,有生命的贝壳又跟他完全不对盘。
纪泽下了楼,倒了杯水喝,毫无睡意,索性将电视机打开来,不凑巧的是一部香港片,好多年前狠狠地火了一把,纪泽当时还看过,如今重新看,心境却是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