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
而后陆枭突然就着紧紧相连的姿势一把抱起某人,走向一直未被使用的床。一下子离地而起让纪泽晕乎乎的脑袋蓦地惊醒过来,然后还没有所动作,就被陆枭一把又压到了床上。
陆枭的重量加注在自己身上,闪过纪泽脑海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真的有下次,他一定要压回来,否则,他就跟陆枭姓!
陆枭一手撑着自己的身子,一手在纪泽的面上细细摩挲着,从眉毛,眼睑,睫毛,鼻梁……在他看来,这个躺在自己身下的人,当真称得上眉目如画,只是早已经全部画在了自己心头。
白皙光滑的皮肤被汗水濡湿,汗水随着入夜愈深的凉意在一点点蒸发,和着纪泽身上陆枭爱到极致的味道也一点点散发。陆枭只觉得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他渐渐地接近,深深地吸了口气,满心都是纪泽的味道。
方才毫无一丝频率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匀称绵长,渐渐恢复平静。
陆枭的手指停留在纪泽被自己侵略得嫣红的唇上,一点一点地用指腹轻轻蹭着。而似乎已经陷入沉睡的纪泽在受到这种骚扰很是不耐地轻蹙眉头,抿了抿唇。
陆枭微笑着喃喃自语,“嘴巴长得这么好看,说出的话,却是这么伤人。”
他想起方才激烈的动作时,揪着纪泽一边感受自己的进出,一边喘着粗气问他,“阿泽,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虽是这么问,可是一向聪明的陆枭又怎么会不知道纪泽的选择。他终究不能影响他。
纪泽倔强地抿着嘴,迫使自己在承受如此激烈的撞击时没有呻吟出来,扭开头不看陆枭,顿了片刻道,“陆枭,我们好聚,好散,就当,就当我,是为了完成最后的任务,别有所图……”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枭恶狠狠地用身下的一个猛冲打断,而后换来的是陆枭更狠更绝决的动作,蕴含着无比深刻的怒气与无奈。直接将他们两人如同抛入毫无方向与支撑的浮沉大海里。
这就是和男人相爱的区别。情爱很重要,但是,没有大到让纪泽要放弃他所谓的深明大义。倘若今天纪泽是个女人,陆枭早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全面地让他接受自己。可要是纪泽真是个女人,陆枭苦笑,自己今天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不堪,他甚至连求纪泽的心思都产生过。
轻轻地将手指伸了进去,陆枭恶作剧似的在纪泽的嘴里用模拟某种动作的姿势一下一下地进进出出,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好聚好散,亏你说得出口,我绝不同意。”
纪泽听没听到,陆枭是不清楚,只是自己恶意地打扰别人睡觉,换来纪泽下意识地就着嘴里不安分的手指头就是一咬。只是大概真是累坏了,纪泽闭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动作却变成了无力的吮吸。
陆枭倒抽一口冷气,收回手指,摇了摇头。
无可奈何大过天。
早上起来的时候,纪泽躺在床上已经恢复了清明,只是身体真的像是散架了一般,好像小时候出去春游蹦蹦跳跳了一整天然后第二天只能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可是却是有种熨帖到骨子里的慵懒与舒适感,让他产生一种日子就是这样懒懒过下去的错觉。
陆枭推开门从外面进来,柔和的晨光打在他脸上,整个人精神熠熠,神采飞扬,连眉梢都是他心情愉快时才会出现的上扬。
见到还躺在床上的纪泽,被子因为他的动作被拉到了下腹部,胸前脖子上全是自己昨晚的大作。
纪泽尴尬地一时只是瞧着如此有神采的陆枭。
“想什么呢?”陆枭微微笑着道,“一大早就这么呆。”
“我在想,你是不是会传说中的采什么补什么的神功。”
纪泽无比认真地说道,要不然同样都是参与者,为什么只有自己累得只想好好呆在床上,而这个人一大早就出去溜达一圈还带了早饭回来。
陆枭一听,眉头皱了皱,也同样无比认真地回答道,“唔,阿泽,这个神功我真有,不过,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有效果,要不要,我们再试试?”
……
听完陆枭的话,纪泽动作很是迅速地起床,穿衣,刷牙洗脸,不是他夸张,是因为看着陆枭亮晶晶闪着暧昧不明的光芒的绿眼睛,在自己看来,真的很像一只没有吃饱的狼才会有的眼神。
两个人都绝口不提昨晚的话,好像它们根本就没有被说出来,也没有被谁听到过。有的只是一夜情浓的欢好之后,秘而不宣的默契与亲密。亲密到,陆枭退了房之后,直接拉着纪泽的手往外走,那样自然而然,对着老板娘吃惊到瞪得如铜铃般的眼睛,陆枭很是调皮地一笑,解释到他们本来就是爱人。
完全无视纪泽极力想要推开他手的挣扎,甚至还能略带歉意地跟人说道,“不好意思,他的性格就是有点害羞。”
这是家法国人开的店,陆枭的法语说得极好,纪泽是听不懂法语的,但是他绝对可以知晓陆枭说得大致内容是什么。要是他能听懂,他一定会借谢九爷的口头禅一用,害羞你妹啊害羞!
于是,二人就混迹在各种肤色各种语言的旅客中一起往越南去了。
坐着旅游大巴,混过了边境的检查,车子渐渐驶进越南。
对面坐的是一对从欧洲过来旅游的老夫妇,俩人都已经是白发苍苍,坐了几个小时的大巴却还是精神矍铄。要是愿意,绝对可以从八十岁聊到八岁的陆枭,以不凡的谈吐和时刻保持着亲切微笑的英俊面容轻易就赢得了两个老人的喜爱。
三人已经从欧洲十字军东征聊到当年成吉思汗曾经进攻欧洲了。使得两名退休的历史老教授对陆枭连连称叹现在的年轻人能够这样饱读诗书的已经不多了。
纪泽瞅着陆枭平和笑着的俊脸,再低头瞅着从上车开始就一直被握在他手里的自己的手,很是不怀好意地揣测,要是自己把陆枭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这两名斯斯文文的老教授肯定会惊呼上帝,居然有这种恶魔,因为他现在看起来完全是天使的样子。
陆枭甚至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同纪泽的关系,好在人家只是十分开明地表达自己的祝福,并且那个慈祥的老妇人对纪泽笑着道,“你看起来真的是个好孩子,漂亮的好孩子,你们两个很般配。”
中国人倒还真的只是习惯于含蓄的赞扬,如此直白的话让纪泽蓦地红了脸,唯一能做的那就是微笑着。倒是一向厚脸皮的陆枭,很是愉悦地接受了老人的话,而后更请他们为陆枭和纪泽照张合影。
“阿泽,我画个很多你,拍过很多你,却真的,我们连一张合影都没有。”陆枭以十分平淡的语气说道,却不知有意还是故意,因为他明明知道,这种话最能打动自己。
一只手搂过纪泽,陆枭让自己尽量靠近纪泽的身体,纪泽也只好略僵着身子靠着陆枭。
“Are you ready?”
“yes”
卡擦一声,两个人的面容被定格在一张小小的画面里,一个神采张扬,一个气质温润。
窗外是一块一块格子分明的田地,绿油油的一片,戴着尖尖的斗笠,穿着黑色对襟衣服的越南农民在田里劳作。不远处就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河上飘着又尖又狭长的船只。裸着身体的越南小孩子在河岸边扑腾玩耍。
陆枭望着窗外道,“这就是湄公河了,这里是湄公河三角洲。现在不好看,晚上很漂亮。我们到了市里,找个河上客栈住,很不错的。”
纪泽嗫喏了下,抿了抿唇,却还是没有问出口,靠回窗玻璃上,清亮的眸子望着窗外的绿田,泛着小波浪的河水,小船在河上飘飘摇摇,没有言语。
无他,只是在这样,全是异国他乡的风情,却因此更显得静谧安逸的时候,那样的话他实在不好问出来——我们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