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们一起去。”
　　当即，姜白和沈南星将一百多箱货搬上了车。
　　他们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时间很紧迫，没空休息。
　　姜白将小橙子的安全椅放在后座，替他系好安全带后，坐上副驾座，看向沈南星：“走吧。”
　　“好咧，出发了！”
　　在沈南星的吆喝中，一辆破旧的小货车点亮了黑暗。
　　香城到镇上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路虽然是沥青碎石铺成的，可也有些年头了，并不是很平坦。
　　在一路的摇摇晃晃中，姜橙歪着头，迷迷糊糊睡着了。
　　姜白从后视镜中看到儿子的睡颜，一边伸手垫着他的小脑袋，一边心疼的直皱眉头。
　　沈南星注意到他的表情，压低声音说：“小橙子很懂事。”
　　姜白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他别这么懂事，他才四岁，应该跟同龄的孩子一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然后，猫憎狗嫌？”沈南星接上他的话。
　　姜白：“……”
　　好好的感伤气氛，瞬间就没了。
　　九点半左右，他们终于到了镇上的物流点，店里就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在，她正坐在电脑面前玩游戏。
　　姜白走过去，“你好，我们有一批货今晚就要发，是直接放在这儿还是？”
　　“什么货？多重？有没有对接的业务员？”女员工随口问了几句，中途打游戏的手没停过。
　　姜白报了联系的业务员的名字。
　　女员工‘哦’了一声，“他今天已经下班了，你们明天再来吧！”
　　“我们货都拖过来了！”沈南星强忍着火气说。
　　“这样啊……”女员工拖拖拉拉半天，游戏打完了，才撑着懒腰站起来，掠过他们看了眼外面的货车，指着问：“那车上，都是你们的货？多少件？”
　　“一共是一百二十件。”姜白说。
　　“行吧！”女员工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空地说，“这个时间业务员要么下班，要么人还在外面，装车的人凌晨才过来，没人搬货，你们自己搬下来吧。”
　　“你别太过分了！”沈南星简直快气炸了。
　　女员工满脸不耐：“我怎么过分了，你自己的货，你自己搬下来怎么了？总不能让我一个女人给你搬吧？”
　　“你……”
　　“算了，我们搬就我们搬吧！”姜白拉着沈南星，往货车的方向走。
　　他们才走出几步，身后女员工的声音再次传来。
　　“对了，我先跟你们说清楚啊，你们这货太少了，运费不能按照原来的价格给你们，你们得加钱！”
　　姜白眉头跳了跳，强忍着怒火问：“加多少？”
　　女员工比出一个手掌，“单笔运费得加五块钱！”
　　“什么？”沈南星拔高声音，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五块？你抢钱吧！之前明明说好了价格，你现在临时涨价算怎么回事？”
　　女员工无辜耸肩：“这价格可不是我涨的啊，是按照公司规定来的，你们的货太少了，没办法按照原来的价格给你，还有啊，之前跟你们说的是月结，现在不行，你们得现结。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你就联系你们对接的业务员。”
　　姜白跟沈南星对视一眼，立刻就跟业务员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不是跟你们说了吗？今天太晚了，人赶不过去，得明天才能过去装货……”
　　“我们货已经给你送来了，就在店门口！” 姜白打断业务员。
　　业务员那边安静了一会，才说：“行吧，既然你们送到了，就直接卸货吧……”
　　“刚刚我们准备卸货，可你们店里的一个女员工说要加钱，还有，之前不是说好了月结吗？怎么变成现结了？”姜白问。
　　“这是公司的规定，我也没办法啊……反正每笔运费也就加五块钱，也没多少，等你们以后出货量大了，价格自然就会降下来了！”业务员敷衍了几句，态度就有些不耐烦了，“你们要发货，就得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来，当然啦，你要是对我们的规定有意见，你们可以不发货嘛。”
　　“我们签了合同的！”一旁，沈南星火冒三丈的提醒业务员。
　　业务员态度更不耐烦了，“你们爱发货就发货，不发货就算了，大晚上的一个电话接一个，吵死人了！”
　　嘟嘟——
　　电话被挂了！
　　姜白忍不住再打过去。
　　业务员拒接。
　　姜白咬牙再打。
　　号码被拉黑了。
　　他气不过，去店里面拿座机打，电话总算是通了。
　　“我们签了合同的……”他才刚说一句话，电话又被挂断了。
　　再打过去，对方手机状态变成了关机。
　　姜白：“……”
　　沈南星：“……”
　　两人气得不轻，沈南星更是当场找女员工要了投诉电话。
　　“我们挣钱也不容易，就这么点小事，至于吗！”女员工一边冷笑，一边给了他们一个热线电话。
　　沈南星当即就拨了过去。
　　“……请拨1……请拨2……请拨3……”
　　紧接着，是一系列的语音提示。
　　沈南星根据语音提示折腾了五分钟，电话才终于转到了人工客服那里，然后语音提示他前面还有几个人，又等了一会，才终于接通了人工客服。
　　“你好，我要投诉！”沈南星气急败坏的说。
　　人工客服不慌不忙的回应：“请问您要投诉什么内容呢？请您具体描述清楚哦。”
　　“我要投诉你们香城镇上的物流点，明明签了合同，临时涨价，说好的月结变成了现结……”沈南星一股脑的全吐出来。
　　人工客服：“好的呢，已经明白您的诉求了，这边建议您联系当地物流点进行投诉，联系电话是……”
　　“打这个电话投诉就行了？”沈南星确认道。
　　人工客服：“是的呢，还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没有，谢谢。”沈南星挂了电话，迅速拨打了人工客服提供的电话。
　　一秒……两秒……
　　物流点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女员工嘲笑的看了他们一眼，走过去，接起电话：“喂……”
　　“喂……”
　　沈南星这边适时响了这么一声，跟女员工的声音同出一辙，重叠在一起。
　　沈南星：“……”
　　姜白：“……”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什么热线什么物流点，都是一丘之貉。
　　女员工朝着他们摇了摇话筒，说：“你们要投诉，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干嘛还大费周章浪费时间打什么热线啊！”
　　“你们要投诉谁？是投诉我，还是投诉跟你们对接的业务员？又或者，是我们两个都投诉？喏，这是投诉表，你要投诉谁，投诉的内容，直接在这上面登记就行了。”
　　“登记之后呢？”姜白冷下脸问。
　　女员工呵呵两声，“投诉成立，就扣被投诉人的工资呗，不过现在很多客户都喜欢无理取闹，投诉成立可没那么容易。”
　　她这是在变相的告诉他们，投诉了也没用。
　　沈南星气得想打架，可这女员工再惹人厌，她也是个女人，自己不打女人。
　　可是真的好气啊！
　　姜白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他定定看了女员工一会，才转头对沈南星说：“我们走！”
　　“哎，这货你们不发了啊？”女员工凉凉的喊了一句。
　　“发你……”沈南星反射性要骂人。
　　姜白拉了拉他：“文明，文明！”
　　沈南星憋了憋，最后还是没忍住，憋出了一句：“这家物流公司的人都属黄瓜，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