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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深从不觉得学校所有的规定都是对的,规矩是约束那些没能力自律的人。他不会因为交往一个女生就耽误自己的学业,也没打算像那帮混小子一样随便拉人去宾馆。
就只是谈个恋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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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禾回到教室反复想到自己在别人班门前丢脸的场景,终于自暴自弃地跟向元溪说:“我觉得我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向元溪:“?”
叶知禾趴到桌子上,“今天是个阴天。”
向元溪:“哦?”
向元溪知道自己的发小很喜欢用天气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从幼儿园到现在一直如此。
据说是叶叔叔教给他的。
下雨了天晴了,阴天了打雷了。
叶知禾擅长用这些词语去描绘自己的心情。
他小时候体格弱,经常生病,一生病就去不了幼儿园,小朋友们都不喜欢和一个常常消失的陌生小孩玩。
只有向元溪没脑子,每次叶知禾来他都热烈欢迎,并且说:“你叫什么啊,新来的吗?”
叶知禾有段时间被其他小孩子欺负却不敢和老师讲。
最后被叶书发现了。
他爸告诉他:“如果你不好意思直接告诉老师自己受欺负,可以试着用天气形容自己的心情。”
阴天是心情不好,下雨是想哭了。
今天天气不错的意思是我的心情也不错。
叶知禾的脑袋里有一个小小的童话城堡,是他爸一点点教给他的。
向元溪觉得这是一种暗号,非常兴致勃勃地学了起来。
所以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叶知禾侧过头,忽然想到要是向元溪没有喜欢上姚云舟,自己会不会喜欢上自己这个乐天派的发小呢?
向元溪刚打完一把游戏,腿放到椅子上,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哎对了,你是不是被叫家长了?巧了,我也是。”
嗯,不会喜欢。
叶知禾笃定。
他和向元溪没有那样的氛围。
向元溪和姚云舟才有。
是一种特别的别人融不进的气氛。
叶知禾起身,“我还没想好怎么和我爸说。“
“直说呗。”向元溪道,“再说你考得也不算差啊,我除了英语和化学,其他都不及格。”
叶知禾:“……”
叶知禾:“可是他很忙。”
“再忙也应该……”向元溪说到这里止了声,改口道,“不然你问问,不能来就叫你爸给班主任打个电话。”
也没有其他方法了。
叶知禾叹了口气,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尽快把自己看到的那幕透露给蔺深。
说不定讲出来自己的运气就会转好了。
他一边忧心着一边安慰自己。
第6章 狐狸一样
叶书没有去学校。
叶知禾在此之前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叶书下班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见儿子在书桌的转椅前坐得笔直,疑惑道:“这么晚了不睡觉?”
叶知禾把肩膀耸下去,是蔫头耷脑的一只小狐狸了,磕磕巴巴把老言的意思传达到。
叶书说:“找家长?”
叶知禾点头,好不容易鼓起点勇气抬起头。
叶书脸上并无责怪之意,只是低头思索。
叶知禾补充道:“如果你没时间,可以给老师打个电话……”
叶书说:“嗯,好,我知道了。”
这算的答应了。
但到底是答应去学校还是打电话,叶知禾把疑问在肚子里转了一圈却没有出声问。
他向来如此,可以自己把所有猜测都想一遍却从不轻易开口。
第二天上班主任的课,女Beta进教室第一件事是把课本轻摔在讲台上,下面立刻安静下来。
她先讲课,等到快下课就停了笔把剩下那截短的可怜的粉笔头随意撇在桌上,再慢条斯理拍拍手上的粉尘。
“这没几天就要期末考试了。”
明明还有半个月。
“我看有些同学的心思有点飘啊。”
来了来了,不指名道姓又要阴阳怪气。
“就请个家长有那么难吗?”
叶知禾隐隐感到不妙,果不其然,班主任又说:“就真是请不动啊,工作就那么忙,连孩子的学习都顾不上?”
“我知道嘛,有些孩子有点难处,跟我说我也能理解,但不能回回都这样吧?”班主任的声音冷下去,目光扫过台下的每个人,最后定格在叶知禾周围,“行啊,既然嫌我这个班主任多管闲事,那我以后还真就不管了。”
她拖堂下课,走了之后班上所有人都松口气,尿急的赶忙跑去厕所。
向元溪和叶知禾只隔了一个过道,转过头问:“你爸给她打过电话了?”
叶知禾说:“我不知道,应该是吧。”
“不用管她。”向元溪说,“她高二肯定教理科班,等分班就管不着咱们了。”
叶书不能来也在叶知禾的预料之中。
他爸总是很忙,晚上下班也晚。未上小学之前父子俩的关系很好,叶知禾对叶书很依赖,等到叶知禾上了小学,叶书日渐忙碌,渐渐顾不上儿子,叶知禾也独立起来。
叶书的温柔仅仅停留在叶知禾五六岁的记忆里,生活赋予这个男人更多的是疲惫与沧桑,当叶知禾长大,他也不再时常把笑容挂在脸上。
他们开始读不懂对方。
这一学期的期末考试等同于分班考,度过这个暑假升上高二的他们就要分文理班。
叶知禾的语文成绩好,历史和政治却差强人意。都说十六七的少年记忆力最好,他却不然。
他的脑子好像记不住事,背过的东西会忘,前一秒还在想的事情下一秒就能忘记是什么。他的语文成绩会好,纯粹是理解和作文写得不错,拿得到高分。
所以叶知禾并没有想好自己是学文还是学理,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和家长商量,但是在他家,这种事是无所谓的,叶书给他足够的自由,他选什么都可以,他爸连结果都不太会过问。
叶知禾没有和向元溪说,是还在犹豫不决,并且习惯性地把难题推后再推后,打算等成绩下来了再说。
因为快要期末考试,体育课提前结课改上自习,他们这帮倒霉鬼只能埋头写习题作业。
叶知禾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蔺深,更别说找合适的时机跟蔺深讲自己所见的那件事。
周一升旗时他以一种惆怅的目光看蔺深,还被蔺深抓到了。
蔺深用眼神警告他,叶知禾就迅速低下脑袋。
少年把冷淡发挥到了极致,一个眼神仿佛能冻死人,当然这只是叶知禾的胡想,蔺深只是看人有些凶罢了。
主要是叶知禾看他的眼神太古怪了,说恋慕肯定不是恋慕,被暗中观察的滋味不好受,他只是警告叶知禾不要再看他。
两个人本身就不熟,叶知禾不可能笑嘻嘻地拍着对方的肩告诉他:“兄弟我跟你说件事呗——你被绿啦!”
叶知禾很怕蔺深一个恼羞成怒上手揍他,毕竟蔺深看人都这么凶!
叶知禾一边想一边叹了口悠长的气,写题的手都停下了。
他前些天才过十六岁生日,叶书不记得,他也没有提,自己一个人买了个巴掌大小的蛋糕当做晚饭吃了。
人家的十六岁是感受着心上人的信息素度过的,他的十六岁居然要忧心隔壁班草绿得发光的脑袋瓜!
叶知禾的这点惆怅自然影响不到一墙之隔的蔺深。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蔺深正在为考试做准备,女朋友几次约他出来他都拒绝了。
尽管Omega甜蜜的信息素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种诱惑,但对于未分化的少年来说,还是考试比较重要。
事实证明,蔺深的冷酷无情不止对叶知禾,他对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态度。
因此两个人再遇见,竟然是在考场上。
叶知禾上一次月考语文是年级第二,考场按排名分,他在第一考场的倒数第二位,蔺深在正数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