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对象他不太对
一提到“加钱”的问题,两个人都要生气。
起因在于段聆风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营业小帮手,段聆风是个跟他一样到处碰壁丧得一批,还渴望亲和力的人。
这是什么神奇的缘分,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被放鸽子。
“我不是给你打印照片了吗,这也能认错?”邓挥从业这么多年,就没碰到过这么离奇的事情。
不提那照片还好,一提那照片,陆南桥又开始冒火了——
“你那黑白打印的高糊照片,能认出来才有鬼呢。”
暗号莫名其妙地对上以后,他们开始了长达两个多月的瞎营业,甚至尝到了甜头,都有点想再续前缘。
段聆风身上不存在亲和力,他先前在段聆风身上感受到的,是什么?
这些天的亲近和不舍,又是什么?
“啊?”勉强理清事情发生顺序的经纪人邓挥仍然表示无法理解,他有些崩溃地问,“既然你们都是顾客……是怎么走到现在互相打钱的这一步的啊!”
好问题。
陆南桥也想知道。
现在是晚上21点17分,当事人还在S市的宾馆没有离开。
[南桥]:我觉得你的问题比较大。
[谷雨]:?
[谷雨]:桥桥,你不讲道理。
[谷雨]:当时是你先跟我搭话的。
怎么着,这还开始推卸责任了。
陆南桥站起来,把桌上的盒子扣了回去,想了想,留下了那个做工很丑的布艺晴天娃娃。
[南桥]:你给我等着。
[谷雨]:思考考.jpg
[南桥]:天哪这都什么事啊,打一架吧。
[谷雨]:可以。
“你要干嘛去?”邓挥被突然站起来往外冲的陆南桥吓了一跳。
陆南桥去找段聆风扯头发了。
段聆风先前给他发过酒店的定位,不是很难找,陆南桥敲开房间门的时候,刚洗完澡还没擦干头发的段聆风给他开了门。
“你为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洗澡?”酒店的房间地面比走廊高,陆南桥站在走廊,仰头看段聆风时,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气势不足,当场就开始挑刺。
这话明显是在挑事,但段聆风竟然认真思考了片刻,把这话应了下来:“知道了,我不该洗澡。”
陆南桥:“?”他不是这个意思。
他脸上瞬间闪过的不知所措被人收入眼中,段聆风毫无预兆地伸手,将他一把拽进了门里。
“站着做什么,进来说。”
洗手间的门没关,房间里飘着稀薄的水汽,门在陆南桥的身后合上,段聆风把他一路推到落地窗边,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双方开始走流程吵架。
先前微信上两个人掰扯了一半,陆南桥把那个话题继续了下去。
“你的问题比较大。”他说,“你不是挺不喜欢搭理人的吗,怎么那天我一找你,你就搭理我了?”
段聆风不紧不慢地给他倒了杯凉茶,放下杯子,用陆南桥熟悉的那种凉飕飕的目光把人扫视了一遍。
粉丝看段聆风带着滤镜,形容他时而露出的这种神情是“眼神很高级”“很有想法”“薄情盐系”,总之把人给吹得天花乱坠,但只有熟悉段聆风的陆南桥才知道,这个人又开始散发怨气了。
果然,段聆风慢悠悠地把杯子推到了他的面前:“桥桥。”
陆南桥:“昂?”
“暗号,是你对的。”段聆风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从左边数第三棵,从右边数第四棵,是同一棵树,这话是你说的。”
“你的问题比较大。”段聆风总结。
互相认错营业对象瞎营业长达两个半月的事情,到底谁负全责,两个人僵持了许久都没有答案,在这个和“糊”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题上,两个人的态度都很强硬,谁也不肯让步。
两个原本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营业得跟真的一样。
结果是好的,但陆南桥越想越生气,他的亲和力不是被带出来的,是被段聆风这个高段位选手给逼出来的。
“不行。”陆南桥说,“扯不清楚了。”
他是来约架的,讲什么five道理。
大家都是受害人,说话硬气一点。
“唉,懂了。”段聆风说,“知道了。”
段聆风:“行叭。”
陆南桥:“?”他知道什么了?这么勉强?
段聆风站起来,一路走到他面前,伸手很礼貌地揪住了他的衣领,礼貌地拎着他站起来,迫使他在房间里走了几步,走到他身前,拧了下他的右胳膊。
“就这?”陆南桥心说。
下一秒,电光火石间世界像是发生了颠倒,天旋地转间,动作熟练且漂亮,段聆风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在了床上。
第28章 我那么大一个营业对象呢?
眼前是还在摇晃的天花板,后背抵在了柔软的床垫上,陆南桥一肚子受害人的无名火被这一下给摔懵了,他眨了眨眼睛,侧过头呆呆地看着段聆风。
“应该、不疼吧。”始作俑者活动了一下手腕, 自言自语,“我有控制力度的。”
陆南桥:“?”
应该不疼?
怎么着,这还是熟练工了?
说好的喜静不喜动,这瞬间的爆发力是人干事?
刚刚出手摔人的某个人友好地伸手拉他,还给他整理了有些凌乱的衣服,脸上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段聆风,你是不是练过?”陆南桥投以怀疑的目光,“说实话。”
“十一点多了。”段聆风答得很敷衍,“该睡觉了。”
“你绝对练过对不对。”尽管陆南桥没摔疼,但他还是心有余悸地揉了腰。
段聆风的目光,心虚地飘向了天花板:“基础动作罢了,练过有什么用,进娱乐圈还不是很糊。”
“你少来。”陆南桥抬腿去踢,被段聆风眼疾手快地按住了脚踝,“这两者没什么必然的联系好吗?”
陆南桥没那么好骗了,段聆风遗憾地摇摇头。
“初高中在A国读书的时候,练过一点跆拳道格斗和散打。”段聆风敷衍地说,“也就一般般的黑带水平,都没怎么升段,还有个没事时拿的地方级证书,是个人都能拿到。”
听听,这是人讲话吗?
陆南桥算是明白了,难怪先前段聆风在男团舞上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这个人压根就不只是跳舞有优势,他是所有和动作相关的东西,都很有优势,偏偏还对娱乐圈爱得深沉。
“那你这是欺负我了。”陆南桥给刚才的事情做了定性,对段聆风进行强烈谴责,“你是专业的。”
“我没有。”段聆风据理力争,“是你要约架的,我也不专业。”
言外之意,是你逼我的,我是被迫的。
“桥桥,还打架吗?”段聆风懒懒地活动着手腕,气定神闲,像是只要陆南桥说好,他马上就能摔下一套。
“不约了。”陆南桥不干了。
打不过,还约什么,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不叫打架,这是单方面被蹂躏。
“走了。”陆南桥生气地捞起自己的背包,把银行卡拍到段聆风的手里,跳下床转身要走,刚要开门,才想起来刚才段聆风说过,已经十一点了。酒店离他的宿舍很远,地铁已经停了,他只能打车了。
他那么大一个营业对象突然没了,找不到人说理,打架又打不过段聆风,陆南桥莫名有点,悲从中来。
“陆南桥,别叫车了。”段聆风从他手中抽走了手机,扔到一边,“我明早送你回去,你回来,我不欺负你了。”
“你刚刚才摔的我,现在让我留下?”陆南桥抬手扯了扯段聆风的头发,“聆风哥哥,真好心还是假好心啊?”
“你手机只有5%的电量了。”段聆风同情地说,“抽屉里有充电线,自己去拿。”
半个小时以后,在卫生间里洗澡的陆南桥仍然在思考他这个离奇的夜晚,他是怎么做到,从气势汹汹地冲出来约架,到心安理得地留下来蹭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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