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小我十二岁
“前面转弯直接去我家吧。”
肖恪和宋毅同时愣了一下,在肖恪拒绝的话说出口之前,宋毅已经出了声:“不好吧,去我家吧。”
毕竟肖恪刚刚经历被同性猥亵的事情,而江与别又是个gay,不管怎么看都不太合适。
“你家?”江与别轻哼一声:“算过你家到B大的距离吗?是想去你家签个到就出来吗?”
宋毅:“……”
有理有据,宋毅反驳不了,只能在前面路口打了转向,而肖恪的拒绝似乎没有人在意。
——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宋毅原本还想嘱咐江与别两句,但时间太晚,江与别太困,下车之后就挥手走了,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肖恪只能匆匆说了句‘宋叔叔再见’,继而跟上了江与别的步伐。
电梯里,江与别突然想起什么,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看了眼肖恪:
“那个……先跟你说一声,家里可能比较……”
“乱。”肖恪截断他的话,看也不看他一眼:“我知道。”
江与别眨了一下眼睛:“……是,忘了你来过。”
虽然提前被打了招呼,但房门被打开的时候肖恪还是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距离他上次过来也不过才半个月,这人是每天在家里开派对吗?肖恪有一种转身离开的冲动,但这种冲动被江与别在下一刻扼杀:
“快进来,门开太久会有蚊子。”
肖恪:“……”
江与别在众多鞋子中找鞋的技能比起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肖恪有点怀疑是上次喝了酒影响了他的发挥,但肖恪却是半点长进没有,依旧找不到一双相同的拖鞋,最后还是选择了光脚进去。
客厅里的乱象和想象中差不多,肖恪身处这样的一个环境中浑身跟长了刺一样的难受,他觉得今天给宋毅打电话去派出所接自己出来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在派出所里待一夜都不会比在这里更难受。
江与别去厨房倒了杯水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肖恪站在客厅里发呆:
“你怎么不穿鞋?”
肖恪:“……凉快。”
“行吧。”江与别也不甚在意,喝了口水便向卧室走去:“你随便坐,我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肖恪:“……”
坐哪里?
这是个好问题。
肖恪叹出一口气,认命的开始动起手来。
等江与别出来的时候肖恪已经把偌大的客厅收拾出了大半,江与别一边擦拭头发一边看着肖恪笑:“哟,我家什么时候来了个田螺姑娘?”
肖恪回过头来,面色不善的看着他,江与别瞬间改口:
“田螺帅哥。”
肖恪没理他,继续收拾。
“行了。”江与别走过去坐在了肖恪刚刚收拾好的沙发上:“我来是让你睡觉的,不是让你做事的,歇会儿吧。”
“不收拾我待不下去。”在肖恪从凌乱的书架上整理书籍却带出一只袜子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的质问江与别:“你到底是怎么把家里弄成这个样子的?”
“咦?”江与别看到肖恪手中的袜子,疑惑出声:“这只袜子原来在那里啊,我还找了好久怎么都找不到。”
肖恪:“……”
看到肖恪已经频临爆发的边缘,江与别担心自己被揍,难得出言妥协了:
“好了,家里平时就我一个人,没人过来,所以就随性很多,我偶尔还是会收拾的,你别忙了,去冲个澡吧。”
肖恪没理会江与别,径自将书架收拾好之后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之前打架的时候不知道在地上滚了几遭,自己都嫌弃自己,不过这家虽然他第二次来,却并不知道客房在哪里。
“我去哪里洗?”肖恪站在不远处看着江与别。
江与别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
“除了主卧,随便你去哪里都行,看你心情,客卧衣柜里都有睡袍,你可以穿。”
肖恪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江与别平时的活动范围还是有限的,至少客卧还是保持很整洁的,如果床头柜上那肉眼可见的一层灰尘可以忽略不计的话。
肖恪冲完澡之后把随身穿的衣服洗了,从衣柜里拿了两个衣架晾在了阳台,此时虽然已经不是炎热的夏季,但温度还是不低,这么晾着一晚上明天应该可以穿。
洗完澡的肖恪没准备再回去客厅,他和江与别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他也能看的出来江与别很累了,自己今天晚上出现打扰到底也耽误了他的休息,肖恪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肖恪不去找江与别,江与别却来找他,在肖恪准备找个废弃的毛巾擦一下房间灰尘的时候,客房的门却被敲响了:
“洗好了吗?洗好就出来。”
——
肖恪回到客厅的时候江与别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矮桌上的医药箱,里面的瓶瓶罐罐被他拿起又放下,听到肖恪的脚步声才抬头看了过来:
“我看了一下,没过期,你身上哪里有伤,自己涂涂。”
“不用。”肖恪说:“我习惯了。”
“想留着啊?”江与别靠在沙发椅背上笑看着他:“觉得这是男人的象征?英雄的勋章?”
肖恪看着江与别,没说话,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在不爽,江与别完全没在意他的不爽,轻笑一声:
“可我不觉得这是勋章,在我看来用拳头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是混混行径。”
江与别的话像是刺激到了肖恪,他向前一步盯着江与别:“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但宋毅把你当半个儿子,几分钟之前还打电话过来让我关心一下你的伤势,你要是觉得他的关心也无所谓的话,你现在可以去睡觉了。”
江与别说完便起了身,迈步走向主卧,留下肖恪一个人在客厅里站着,像是突然被卸了全身的戾气一样,看着茶几上的医药箱发呆。
片刻后,肖恪终究还是迈开了脚步,一步步的走到沙发处坐下,查看了一下医药箱里的药品后开始为自己身上的伤口上涂抹。
对肖恪来说,这些伤真的无所谓,从小到大比这严重的伤多了去了,最严重的那次他在地里和叔叔们打了起来,当时年纪小还不像现在这样能打,脚踝骨都露出来了,可最后也没谁来带他去医院,他就那么流着血一瘸一拐的回了家,最后爷爷见了,用白酒给他消了毒,撕了一个白色的床单为他包上了。
现在肖恪的脚踝上都还留有一条疤痕。
或许是那次真的太疼了,以至于后来什么伤他都不觉得疼了。
他也从来没觉得这是勋章,是英雄的象征,对肖恪来说,这是耻辱,是无能和弱小的表现,如果他足够强大,这些伤就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这些疼痛伤不了他,但是今天宋毅在派出所对着民警鞠躬道歉的模样却刺痛了肖恪,他第一次羞于面对一个人,第一次觉得辜负一个人的期待是一种罪恶。
肖恪一边上药一边沉浸在今晚的事情中,却突然听到‘咔嚓’一声的拍照声,他闻声抬头看过去,发现江与别正拿着手机对他拍照,他不悦的蹙眉: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江与别说:“你宋叔叔不放心,我拍个照片给他看看,你是真的上药了。”
肖恪的不悦在听到‘宋毅’这个名字的时候开始缓缓减退,江与别见此不由的觉得郁闷,收了手机看着肖恪:
“我觉得你对我的态度不是很对,当初资助你上学的钱是我出的,房租是我付的,后来你还向我借了40万,宋毅什么都没给你,只是偶尔关心你一下,但你对待他的态度却好像更亏欠他?”
肖恪此时已经上完了药,闻言也没说什么,将药品一一放进医药箱放好,江与别看着他无视自己的模样觉得好笑:
“喂,小孩儿,跟你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