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小我十二岁
“怎么了?不是要出去?”
“哥。”江离蹲下身:“你能再揉揉我的头发吗?”
江与别虽然很奇怪,但还是笑着起了身,揉了揉江离的头发:
“怎么越大还越会撒娇了呢?”
江离在江与别的手心蹭了蹭,笑了笑没说话,迈步走向了门口,打开门后又停下脚步回过头看江与别,说:
“哥,你要好好的,好好做你喜欢做的事情,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江与别终于觉得奇怪,觉得不正常,他甚至觉得江离是在跟自己告别,他迈步走过去,站在江离面前蹙眉问他:
“江离,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自从回来你一直都在说奇奇怪怪的话?”
江离笑了笑:“就是太久没见了,总觉得你马上就会被一通电话叫走拍戏,我不知道等下玩的回来还会不会见到你。”
江与别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江离任由他看,眼神没有任何的闪躲,完全不像是骗人的模样,江与别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明天都过年了,我还能去哪里?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那我走了。”
江离紧紧拥抱了一下江与别,速度快到江与别都没来得及拍一下他的后背他就走了,头也不回。
江离走后江与别原本想睡一觉,但是却一直噩梦连连,他心神不宁,坐立难安,想要打电话让江离回来,但是江离的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江与别觉得不对劲,便去问姑姑江离同学都是谁,电话是多少,但姑姑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江与别看出了什么,但却没时间在意,直接问江妈妈要了江离班主任的手机打过去,但班主任说:
“江离吗?他没有什么朋友啊,在学校里都是自己一个人。”
江与别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的那个心情,就像是被扔进冰窖里,封死了所有的出口。
江与别要找到江离,他必须找到江离。
可这座小城江与别只来过屈指可数的几次,他连有几条街道都不知道,他连江离的学校在哪里都不清楚,他只能一条街一条街的找。
年底了,小城里还开业的店并不多,一眼望去就知道江离他们不可能在这些地方,江与别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找了多少地方,但他就是找不到。
一开始家人只觉得是江与别想多了,可后来直到晚上十点钟都还没有找到江离的时候,所有人都慌了,江爸爸第一次对妹妹发了火,姑姑终于说了实话,说:
“江离早就从家里搬了出去,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去哪里啊。”
这一年多的时间江离是怎么生活的,她一无所知,却心安理得的拿着江爸爸每个月寄回来的生活费。
但这一点,所有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追究。
一天一夜,江离都没有任何消息。
江与别懊悔的快要发疯。
他怎么就没有发现江离的异常,他怎么就没有发现江离其实是在跟自己告别?他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两年江离越来越沉默?
江离把自己当成整个世界的唯一,可自己呢?又是真的关心过江离吗?
后来报了警才知道江离有一个同班同学也不见了,那些原本和另一个消失同学的同伴终于忍受不住压力说了出来,说他们在学校,说江离拿了刀,说江离杀了人。
众人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年三十儿的晚上了,原本应该黑漆漆的学校灯火通明,以至于江与别走进学校的第一时间就看到教学楼顶的那个单薄的身影。
他不明白江离怎么会突然之间变的那么瘦,似乎风一吹就要下来了。
江与别在楼下失声大喊江离的名字,求他下来,求他看看自己,求他再喊自己一声哥,但江离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他甚至都没有低下头看自己一眼,就那么纵身跳下。
不能看啊。
看了就舍不得了啊。
可自己成了杀人犯,能给哥带来什么呢?
累赘罢了。
但是哥,别怕,也别哭。
小离很幸福,这辈子能做你的弟弟,被你护着,真的很幸福。
没有人欺负我了,我会保护自己,也会保护你了。
……
‘砰’的一声,是江离落地的声音,是小城里绽放漫天烟花的声音。
零点到了。
新的一年来了。
江离永远十六岁。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我总是预计错误,原本以为今天会写到床戏的,抱歉了!
第62章
江与别的故事讲完之后, 肖恪许久都没有声音。
他们早已经回到酒店了,江与别躺在沙发上手臂曲起放在眼睛上,像是睡着了, 而肖恪就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 看着眼前的某一处, 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空调发出的‘呼呼’声, 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肖恪知道江与别在哭, 他自己也想哭, 为江离, 为江与别,也为他们之间的兄弟情。
怪不得每年除夕江与别的心情都会很糟, 连句话都不想说, 怪不得他不想过年, 过年于他而言无异于头顶上悬挂这一把铡刀,他忘不了江离,更忘不了江离从楼顶上跳下来的画面。
肖恪想,江离跳下来的那一刻, 到底知不知道江与别站在楼下?到底有没有听到江与别在喊他?
应该不知道的吧,他那么喜欢哥哥, 应该舍得让他看到那么残忍的画面?
在学校楼顶的一天一夜, 没有人知道江离在想什么,他需要多么克制自己才能不跑回家去看一看他喜欢的哥哥,他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一刀一刀的结束全部的欺辱, 也毁掉去往哥哥身边的路。
可某一方面,肖恪觉得自己是理解江离的,理解他为什么经历那么多的苦难却一声不吭。
就像他当初喜欢江与别, 却不敢说。
他们大概都一样,都认为江与别值得更好的。
“哥……”许久之后,肖恪缓缓出声,打破了这一室沉闷,他说:“离哥不是杀人犯,他是天使。”
江与别没说话,只是缓缓移开眼睛上的手臂,伸过来揉了揉肖恪的头发,很轻很轻,很暖很暖。
“你和叔叔阿姨,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关系不好的吗?”肖恪问。
“嗯。”江与别应了一声,手却没离开,缓缓的从肖恪的头发滑到耳朵,时不时的捏一下他的耳垂,好像那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也好像根本就是不经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然后他讲了这个故事的后来。
江离去世之后的几天,江与别他们找到了江离在外租住的小屋,他的生活的那么那么苦,但是房间却被收拾的很干净,布置的很温馨,江与别一进去就觉得很熟悉,像极了他们兄弟俩小时候一起住过的房间。
江与别邮寄给他的东西都被他妥善安放着,床头柜上也摆放着兄弟两人的照片,书桌的墙壁上有一行漂亮的字:
到哥哥身边去。
江与别在那个房间里待了三天的时间,读了江离这两年来写的3本日记,每一本日记的第一页都是相同的一句话:【离开这里就烧掉。】
江离从来没有想过把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告诉任何人,他从来也没打算说过,他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把所有经历就此埋掉,不留下任何痕迹,让任何人担心挂念。
之所以会有写日记的习惯,他第一本日记的第一篇就说了:
【我没有朋友,不知道该对谁说,我快憋坏了,那就写日记吧,只有我自己知道。】
日记于他而言是情绪的一种发泄,也正是因为那些日记,江与别才会那么清楚江离在那两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越了解越心疼,越心疼就越无法原谅自己。
他无法面对江离,无法面父母,也无法面对自己。
父母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都让他觉得是一种罪孽。
如果不是自己要走演员这条路,江离不会离开父母,离开自己,他会健康快乐的长大,有父母关心,有哥哥疼爱。
江离明明比自己还要小4岁,可他却懂事的把父母让给自己,自己一个人生活,寄人篱下,受尽委屈却也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