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冰
作者:卡列夫司机
时间:2020-11-08 05:46:14
标签:轻松
“……不想。”
“那就去医务室。”关文初把书包递给赵夜白。
书包虽不重,也够赵夜白纳罕一阵儿,这是……让他背的意思?背倒是可以,反正也不妨碍走路,他正琢磨着,就见关文初背对着他弯下腰说:“上来。”
赵夜白抱着黑色四方的硬质书包,一歪头,“你……要背我?!”
关文初默认,弯着腰等着。
赵夜白瞪着眼睛纠结了半天,慢吞吞地把书包背在背上,用手在他背后来回比量,忽然腿弯被人勾住,整个人被往前一提骤然失去平衡,他不得已双手往前一捞,环住了关文初的脖子。
“……”
关文初拧开门锁拉开门出去,在外面用钥匙把门锁上,背着赵夜白走向电梯。
赵夜白一路警戒,不住地东张西望,走廊上空荡荡的,除了他们的脚步再没有其他声音,看样子孟易肖已经不在这里了。
危机感解除,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又在和关文初的后背贴合时一僵,原本探向四面八方的注意力此时都收归在他和关文初相贴的缝隙之中,温感和听觉都变得前所未有得敏锐。
关文初看着前方,赵夜白便悄悄地从后面观察他。赵夜白初次见他,只觉得这学长高高瘦瘦帅气逼人,这时靠在人家背上,才发现他的背很宽实,衣衫下的身体有种引而代发的力量感。
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赵夜白极快地捏了下关文初的手臂,关文初侧头问:“怎么了?”
赵夜白心虚地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手滑,手滑!”
“……”
关文初背着赵夜白走出活动中心,书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赵夜白单手勾着关文初的脖子把手机掏出来递到关文初面前,关文初两手勾着他的腿,不太方便接,于是道:“帮我接一下。”
赵夜白按下绿色的小电话,把手机贴到关文初的耳边。
“怎么样?搞定了吗?”电话里传来一道女声。
赵夜白和关文初靠得很近,听到女生熟稔的语气,心里莫名一揪。
关文初背了他一路,气息却不乱,边走边说:“整理了百分之八十,出了点事情,先走了。”
“百分之八十?也行!哎,气死了,等我回去非要查下监控看看到底是谁最后走的没关窗!”女生轻快道:“麻烦你啦!”
……
两人又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赵夜白帮关文初把手机放回书包,两只手重新搂上来,日头西斜,空气依旧闷热,但是关文初身上好像透着股沁人的凉,让他忍不住一再靠近。
“学长——”理智告诉赵夜白他该停下来,但心底的问题还是冲口而出:“和你打电话的是你的女朋友吗?”
关文初道:“不是。”
“那你有女朋友吗?”这问题毫无预兆地冒上来。
“没有。”
“哦……这样啊。”
穿着白褂戴着眼镜的校医捏着赵夜白的脚腕轻轻扭了一下,抬头问:“这样疼吗?”
赵夜白的腿下意识地往后一抽,道:“有点疼。”
校医又把他的脚腕轻扭向另一个角度:“这样疼吗?”
股酸涨的疼痛瞬间冲刷了神经,他整个人一震,忍道:“疼!”
“这样呢?”
“……这个还好。”
校医室起身推了下眼镜,道:“没伤到骨头,就是扭到了,等下我给你开点云南白药贴回去贴,养几天别到处走,过几天就好了。”
“谢谢。”赵夜白坐在床上往前躬了一下身。
校医对着关文初扬了下下巴,“你是他室友吗?”
关文初点了下头,校医龙飞凤舞地写处方单,抽空道:“回去别让他走了,最好背回去。”
赵夜白:“……”
关文初:“好。”
“你宿舍哪里?”关文初背着赵夜白走进宿舍区。
赵夜白本打算报道之后再去找宿舍,哪成想半路杀出个孟易肖,“呃……”
“在社区公众号回复学号可以查。”
“……我还没报道。”
“帮我把手机拿出来。”
“哦哦。”赵夜白又把手机从里包里拿出来。
“解锁密码是082877。”
赵夜白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解锁手机,关文初又道:“通讯录里面有个叫戎放的人,给他打电话。”
“通了。”赵夜白把手机放到关文初耳边。
不等关文初说话,对面抢先道:“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在哪儿呢?那些传单整理好了吗?”
关文初省去了客套,道:“帮我查一个学生住哪间宿舍。”
对面一愣:“啊,谁啊?”
“赵夜白,新生,学号不知道。你在哪个学院?”前面是说给对面的人听,后半句则是在问赵夜白。
赵夜白忙道:“经管。”
对面问道:“身份证号码有吗?”
“110000xxxxxxxxxxxx”
“哦……我看看,二区三号楼223。”对面又道:“这人谁啊,你认识?亲戚?能不能让他先帮咱们宣传一下——”
关文初语气平淡:“挂掉。”
赵夜白听话地按下红色的小电话,扬声器中传出的声音戛然而止。
戎放坐在学校甬路旁边“咨询处”的大红帆布篷下,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转头对一起值班的女生道:“枫枫,他挂我电话!他居然挂我电话!”
女生觉得索然无味:“主席,挂你的电话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戎放:“???”你们平时骗我做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第4章
关文初一路把赵夜白送到了宿舍,顺便帮他拿回了行李箱。
赵夜白一向不喜欢麻烦别人,这时动也不好动,做不了别的,只能憋屈地扮出乖巧的样子,诚诚恳恳地说:“麻烦你了学长。”
在这样热的天气里来回走了两遭,关文初的衣着与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仿佛阳光照进他周身黑白灰三色调的冷凉气场便被夺去了温度,他依旧安静、景然,沉凝自制。
赵夜白翻遍记忆,也没找出第二个和他相像的人。
对关文初来说这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他抬腕看了看时间,平淡地说了声“没事”,拉门离开。
“学——”赵夜白喊到一半停住,给人添了这么多麻烦,叫住人家又能说什么呢?
正值开学的高峰期,走廊上人声嘈杂,关文初的脚步声汇入其中便如滴水入海,再难分辨。
这时围观了半晌的三个室友才聚过来,小心翼翼地用关爱残障人士的目光打量着他。
“兄弟,你这腿……”
赵夜白从怔忡之中缓过神来,察觉到隐藏在三人视线之中的同情,不由笑道:“没事,就是脚扭了。”
“扭了?腿没事儿啊?”
“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刚才那是你哥吗?”
赵夜白试着自己站起来,听到最后一个问题,忙道:“不是,是……”他猛然意识到居然忘了问那个学长的名字,心中懊恼着,道:“是一个学长。”
“学长?那也太够意思了!”
赵夜白暗叹着,“……是啊。”
赵夜白有伤在身,名正言顺地避过了前一周的军训,这期间,孟易肖那个疯逼居然罕有地没有来骚扰他。
终于能正常走动那天,他特地请三个室友吃了一顿豪华外卖,香气蔓延到整条走廊,引来好几个寝室的男生过来蹭吃。
上床下桌的四人寝中间摆了一张桌子,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赵夜白天生皮肤白,坐在一众晒成黑炭的同学之间,对比之鲜明,堪比超市冷藏柜里的被巧克力雪糕包围的奶油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