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兄弟们都对我下手了[穿越]
席远下意识上前一步,又停住,忽的有些心慌,说不上哪儿来的。
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被突然出现的小太监吸引。
近了。
又近了。
犹如溪流撞上了大海,小太监终于与刺杀的兵士撞上了。
他似乎透过人群的缝隙,看清了里面的人,刹那间,浑身剧颤,颤巍巍举起了持着长剑的手,黑夜中白光自二人的黑瞳里惊艳一闪——
离得最近的兵士,头颅不翼而飞。
目睹一切的二人,眼瞳紧缩。
......
十个呼吸时间前。
师南跌跌撞撞奔进了冷宫,听着附近的打斗声,毫不犹豫闯了过去,中间似乎被谁拎住了后脖。
那瞬间源自天姓的无力感涌了上来,差点软倒在地,可是心里有一股声音一直在咆哮: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师南挣脱了出来,抬眼一看——原来是席远。
是要杀了他崽儿的席远。
背后还有注视着他的旁凶——李斯年。
师南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一心惦着崽儿,只看得见席远嘴唇张合,却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他目光下移,顺手抽走了席远的配剑,玄之又玄的命运在促使他——促使他一步步,走向他命运里最重要的人。
越过一层层神色狠厉的兵士,闪过时不时挥来的刀光,师南突破最后一重攻击的力量,交重的人影从视野里消失,显露出一个倚着刀柄,勉强站立的血影。
兜兜转转,十年反复。
一直是司景明向他走来,终于,这一回,是他主动到了司景明身旁。
如果这是命运对他们开的玩笑,那么他甘之若饴。
无论距离,无论种族,无论生死。
师南眼中再无他人,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了地上带着裂痕的面具,还有眼神充满杀戮的苍白面孔。
师南肺部的空气一瞬间被抽的干干净净,窒息的感觉充斥了整个脑海,头晕目眩,握着长剑的五指攥的死紧,骨节噼啪作响。
下一刻。
师南水晶似的琥珀色瞳孔,骤然染上了血色。
他红着眼,高高举起了长剑——
一刀斩下身前,正要攻击向司景明的兵士!
兵士惊愕的头颅滚了几圈,咕噜咕噜沿路滚到了司景明脚下,司景明有所察觉,茫然看了过来。
所有人俱都怔住。
剧烈的战斗,被迫暂停了一瞬。
兵士们很快反应过来,看着同袍被突然闯进来的“自己人”杀戮,终于明白此人来之不善。
大部分人碰不着司景明,便面露狠色,朝师南围拢过来。
就在师南即将面临千刀万剐时,房檐上意识到不对的二人,惊怒道:
“住手!”
“不得伤他!”
兵士们愕然停了步,伏在高墙上的弓箭手也顿住。
师南听不清别人的声音,眼中只有望来的那张脸,崽儿像是杀红了姓子,突然没人进攻,一时间有些迷茫,像是在疑惑怎么没人了。
茫然无措的神情,让师南心疼的直抽气。
“崽儿?”
他忍着眼泪,朝司景明走近。
司景明听见他的声音,像是愣一下,歪了歪头,露出熟悉的脸,额上有道红色流了下来,蔓延在冷白的肤色上,显得触目惊人。
然而紧接着,他闻见鲜血的味道,眸子重归混乱,对意图靠近的师南,发出威胁的喝喝声,勉强站直,举着红色的长刀,刀尖直指师南。
身后两道身影快速接近,试图阻止师南:
“阿南,危险,不要去!”
“他已经疯了,不认识你!”
师南恍若无睹,继续朝司景明走近。
“崽儿,我是阿南啊......是兄长,是哥哥......”
司景明嘴里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呜嚎声,跟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后背沾上了绿色的青苔,刀尖微微颤抖,眸中清醒与狂乱交错,这一刀却怎么也斩不下去。
师南见状,不忍逼他,终于在安全距离外停了步。
司景明渐渐垂下了刀,红色的视野里,只有他一人。
席远和李斯年赶到师南身后不远处,急得立马就要上前,结果每近一步,司景明立马变得狂躁起来,刀尖复又抬起。
疯子毫无理智可言。
两人生怕伤到了师南,几番尝试后,不甘地退了回去,只不停劝说师南离司景明远点。
在场的数百人陷入了僵滞中,所有人都看着最里面的二人。
万众瞩目下。
师南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柔声对警惕的崽儿唤道:
“波波。”
波波。
记忆里无数次,一道白色的温暖人影,无时无刻不出现在眼前。
白日、夜里。
春来夏去,日月更迭。
他用暖和的手亲昵摸了摸谁的头,揉乱一头黑发,带着笑意道:“波波。”
“快来,写字了。”
“说了别叫我乳名!”
“波波,吃饭了——”
“不准叫!我不吃了!”
记忆里的两个字,冲破重重血色迷障,从过去闯到了现在,模糊不清的白影,化成了眼前的人。
分明是陌生的脸,眸子里却是熟悉的温情。
虚妄破碎,幻境皆消。
司景明终于醒了。
刀尖汇聚的血泊,滴滴点点滴落在地上,盛开了血红色的梅花。粘腻的衣衫散发浓浓的血腥味,是什么从额上流下来,顺着眼睫流向了下颌。
司景明抬手一摸,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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