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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野道士打的是让孩子死后变成厉鬼和原本的恶鬼相互辖制的主意。”
沈清城接着道:“但毕竟不是同一只鬼,就必定要分个强弱,无论谁占据上风吞噬另一只鬼,都会为将来酿成大祸。”
“是,”欣慰之余沈由语气越发沉重,“当时师父和队伍里的前辈们就意识到不妙,想要尽早斩草除根,却早已寻不到恶鬼的踪迹。”
“有个擅长卜算的前辈回到住处便卜了一卦,什么都没算出来。她说天机混乱,未来肯定有大事发生,因此隔段时间就要卜算一下,到临死前才把这一卦卜出来了。”
“说起来卦象出来的时间好像不比为师收养你的日子早多少,”沈由略微回忆片刻,“似乎就是收养你的两天前?”
“前辈留下这则遗言便去世了,为师便是去吊唁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你,都是缘分啊。”
“嗯,果然是缘分。”沈清城笑道。
他如果不占据这具身体,估计青山观的前辈这卦还是算不出来,也不会因为耗尽精血提前衰亡。
师父不会为了吊唁前辈返程时经过孤儿院,自然不会看见他、收养他,更没有二十年后的事。
因果因果,这些事情谁能说得清。
沈清城最后问了一句,“青山观前辈的预言就一定准确吗?”这句话记忆里他不曾问过。
他想知道在师父心里厉鬼是否就只会为祸人间。
当然,沈由不知道他的身份,这个问题并不公平,但他还是想知道答案。
沈由舒缓了脸色,只当乖徒儿是好奇卜算一道,“错的不是卜算,是卜算的人,没谁敢保证自己永远不会犯错。就算前辈的卜算造诣很高也是出过错的。”
“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支流下的两鬼总会分个高低,出世是必然的,我们只是要做最坏的打算,你明白了吗?”
沈清城回以一个笑脸,“我明白了。”
沈由摸了摸他的脑袋,眼眶发酸,“你是个好孩子。”
厉鬼一事九死一生,他清楚,可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他背过身,“该说的为师都说完了,好了,去找你的陆叔叔吧。”
……
沈由是四年后去世的,这时沈清城22岁。
记忆中师父与恶鬼斗法受伤,随后身体便愈发病弱,沈清城知道这些便尽量阻止老头子到处奔波,但到了那一天老头子还是走了。
临死前沈由叮嘱他,恶鬼的存在就是原罪,因为它的存在会滋养周围的阴邪之物,让他务必要尽全力解决此事。
沈清城答应了。
沈由的后事是陆戚陪沈清城一起料理的,之后沈清城处理完首都的事情,两人一起去墓前给老头子上了柱香。
上完香离开墓地,陆戚牵着他的手,问:“想好了吗,不给大家留句话?”
陆戚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多年,这里对他早就不仅仅是副本这么简单了。
沈清城眯着眼睛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弯起唇角道:“不了,等实现师父的遗愿我们就去环游世界吧。”
他心心念念的退休生活,总算能好好过把瘾了。之前过副本剩下的时间?
你见过短则几天长则十几天的退休么?而且就这还得先干活!
沈清城对此不满已久。
他愤愤的样子引得陆戚眼底浮现笑意,缓声道:“好。”
离开公墓两人便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去了井市。
当年野道士做法过后江底的恶鬼不见踪迹,这些年办事处一直在暗中关注,通过特殊事件发生的多寡确定了几个可能性较高的地点,只是仍不确定。
沈清城和陆戚却很清楚那恶鬼并没有离开井市,甚至没有离开那条支流,请野道士的人家住在支流下游,恶鬼就去了支流上游。
沈清城知道是因为他是当事人,陆戚则是进过1号副本测试。
两人开车来的井市,因为并不急着赶路,路上花了两天时间。
在去上游找那恶鬼之前,沈清城先带着陆戚爬了一遍当年师父爬过的山。这座山就在支流旁边,最高只有几百米,站在山顶能够清楚地将江上的风景尽收眼底。
而江中水流和缓,完全看不出多年前曾吞噬过上百条人命的样子。
沈清城和陆戚并肩站在山巅,指着下游某个位置,道:“当年我就是在那里被投下河的。”
这个范围很宽泛,但陆戚只是默默听着,没问具体是哪。
“那天是晚上,岸上站着很多人,大雨把火把都淋熄了……”
那些人一部分是野道士的徒子徒孙,一部分是承包果园那家的,当然,还有他的家人。
他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
他们被野道士命人带来,站在岸上茫然地看着他。
他不确定他们认出他没有,想来没有吧,因为直到野道士靠近说了两句什么他们才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来。
那时他心里是什么感觉呢?沈清城不愿去想。
后脑被钉了七颗镇魂钉,心口用古铜钱镇着七星剑,背后却用取自古坟旁的槐木片布置了一个蕴养阴魂的阵法,足足八十一片。
疼,太疼了,大雨打在身上疼得他痛不欲生。
大雨哗啦啦的下着,然后这些雨声和奔流江水声混在一起,他身上绑着石块,被人从船上抛出来。
没入水中,沉入江底。
水又冷又深,他却一直可以看见江上的动静。他看见野道士带着人离开了,开果园的大财主离开了,岸上只剩下他亲爱的父母和兄姐。
然后呢?
大哥才娶了亲,急着回家钻老婆被窝,站了一会脸色难看地走了。
二姐平时疼他最多,不敢相信大哥就这么算了,追上去对大哥又打又骂。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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