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孩子他爹
“啊——”他直接撞上了耿一淮的胸膛,隐约间似乎还听见了那么一瞬对方地心跳声,面前的人动也没动,一手捞住了他的腰。
严清这才站稳。
他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一些,低着头赶忙道:“抱歉刚才没留意……”
随即往后退了一步。
可耿一淮那环着他的手臂并没有动,结结实实地抱着他的腰,将他困在这方寸之地内,感受着对方温热的呼吸。
“耿先生……?”严清微微抬眸。
耿一淮刚才似乎出神了那么一瞬,被他唤了一声,这才松开手:“抱歉。”
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过身进了客厅。
严清愣了愣,觉得刚才耿一淮像是在抱着他忘了松手,又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耿先生可是说过不希望被意外打扰生活的。
他今天就又打扰了人家。
耿一淮已经走到窗边,从西装兜里掏出一根电子烟。雾气模糊了他的脸庞,下一瞬又被窗边的寒风吹散。
严清赶忙走进去,一眼就看见沙发上的风衣:“果然在这。谢谢你!”昨晚心情太过紧张,今天有了好消息,严清浑身都放松了不少,不自觉就扫了几眼这宽敞的客厅。
先是看到沙发上有好几个可爱的抱枕,一点都不像耿先生的风格。
然后看见了一台黑色的三角钢琴。
落日余晖洒在钢琴黑亮的漆上,琴盖开着,黑白相间的琴键十分干净,看不见什么灰尘堆积,一看就是经常被使用。琴凳上还放着一件卫衣外套,像是年轻人才会穿的。
他微微歪头笑了笑:“耿先生也会弹钢琴?”
所以昨晚才去听了音乐会吗?
岂料耿一淮拿烟的手一顿,淡淡道:“不是我。”
“啊?”
“我家还住着别人,他弹。”
别人?
闻言,小花妖又看了眼昂贵的三角钢琴,方才一直上扬的嘴角不自觉落下了弧度。他拿着风衣,语气都不似刚刚那般轻快:“噢,那我回去了。”
生怕耿一淮又安排司机送他,他拎着风衣便快步朝外头走去,临了,青年清朗的声音传来:“耿先生再见。”
随即便消失在了耿一淮的家中。
这一回耿一淮没有客气。他站在窗边抽完了电子烟,看着烟雾缓缓散去,微微眯了眯眼,远远瞧见外头空无一人的宽敞大道上,小妖怪逐渐远去的身影。
严清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不自觉脑海中浮现那晚青年红着脸冲进自己怀里的情形,方才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控,居然想往前一揽,直接将人按在他的胸膛上。
兴许是一个人太久了。
他应该是冷静而不被任何东西影响的。
耿一淮不喜欢这样突然出现的情绪,有些烦躁,手中一掐,电子烟瞬间在他面前化作粉末,同方才那些烟雾一般随风而去。
窗上的玻璃也动了动,顷刻间化作齑粉。寒风哗哗而入,微微吹动他的黑色短发。
“哟,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你,一回来就看到你发脾气。”门边,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人推门而入。他一头墨黑色的长发就着脖颈的位子绑起来,眉梢微长,鼻梁高挺,黑框眼镜遮挡了些许丹凤眼的风韵,一看就十分具有艺术风格。
若是严清还没走,肯定能认出男人就是昨晚演奏会的主角——年轻钢琴家陶宁。
陶宁微微笑着,身后跟着耿一淮的助理李穆山。
耿一淮站在窗边没有答话。
李穆山和耿一淮打了声招呼:“先生。”随即尽职尽责地将手中的文件放进书房。
陶宁往沙发上一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拿起遥控器就打开电视,嘴里念叨道:“每次妖族开会你都不去,害得我一个人要负责两个人的工作。”
“我让穆山帮你了。”
“有些事情他又做不了,”陶宁的手根本闲不下来,换了换台就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抱枕又揉又捏,“不过你今天没去还挺幸运的,你知道今天开会说了什么吗?还张罗着给你找对象呢……又挑了个不知情的小妖,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见见。”
耿一淮不假思索:“不见。”
上回妖族长老执意要安排,他就没有去现场。
李穆山放好了文件走出来,正巧听到陶宁的话,也赞同道:“我也觉得先生不见比较好。上次长老安排的那个小妖,看上去乖乖顺顺的,背地里还在卫生间和别的人类搞在一起,谁知道这次长老们要牵线的妖怪又是什么样的?”
一看这位助理先生就对那天那位相亲对象很不满意。
不过耿一淮也不喜欢这种私生活混乱还要相亲的妖怪。
陶宁瞪了李穆山一眼,拿起抱枕就往李穆山身上砸:“你怎么还撺掇他不去呢?上次那个不好,这次的不一定不好。他要是不去,我每回妖族开会都要被念叨死,你先生什么血脉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群老不修的恨不得他一天娶一个夜夜笙歌生个子孙满堂来继承他的血脉。不左拥右抱三年抱两就算了,耿大总裁——”
陶宁竖起手指,比了一个“一”的数字,恨铁不成钢道:“一个总行吧?你就生一个,让长老们当作太子爷供着,我们可全都耳根清静了。”
耿一淮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带着警告,深蓝色的双眸透着寒霜,夹带着明显不悦的情绪。
陶宁立刻怂了,怂得还很有艺术家的优雅,他往沙发上一靠,看着另一边窗户外的天穹,仰头四十五度,做出一副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现在正在思考人生的做派。
耿一淮早就习惯了他这幅德行,转头几步就走进书房,不轻不重地关上门,将自己和外界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陶宁劝婚再次失败,默默地对这关上的书房门翻了个白眼,随即道:“老李,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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