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孩子他爹
一向老实的小家伙此刻似乎知道不能继续老实下去, 他在这板上钉钉的证据面前抵死不认:“我、我没写,我什么都没写……”
耿一淮失笑:“好,没写。”
他说回正题:“元玉都测过你身上的血脉威压了,怎么还坚持孩子不是我的?”
耿一淮事先并没有把严清说的太当回事——太过虚浮的言论反而不会让人在意。
可是如今看来,这个想法在严清心中根深蒂固。
“可是、可是我这段时间来身体特征的变化……”严清将耿一淮的手缓缓拉下,感受到对方手掌的冰凉,他下意识握紧了一些,“都和那位花族前辈弥留之前说的一模一样。”
这一点严清倒是没有说错,这也是耿一淮唯一的困惑。
生灵一旦修成精怪,男女之间便可以诞生子嗣,龙族虽然与其他族群不同,怀孕生子无所谓性别,但是怀孕的特征都是**不离十的。
严清这段时日以来的一些身体特征变化,和元玉给他列出来的有许多不同之处。
例如控制不住冒出头来的花苞、时不时扩散开来的淡淡玫瑰花香、还有严清经常忽高忽低的体温……
这些都不是元玉列出来的变化。
耿一淮更愿意将这个归咎于严清自己的体质特殊——即便他和陶宁目前完全看不出什么,但黑妖一直盯着严清,这就足以说明,他的小花妖,绝对不是单纯普通野妖。
严清转过头,微微抬眸看着他:“元玉大妖是不是测错了?要不然再测一次?”
他叹了口气:“真龙血脉,不会测错。”又不是什么普通的血脉,怎么可能混淆?
不知道是不是耿一淮的错觉,在他说出“真龙”两个字的时候,严清下意识瞄了一眼摊开的本子。
目光在“臆想症”三个字停留了一会。
耿一淮:“……”
严清缓缓站起来,绕过椅子,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小家伙的语气很严肃:“耿一淮,我不想在这件事上有任何误会。”
他一直都是自卑的。从遇到耿一淮到现在,纵然这个男人给了他不少自信,他仍然龟缩在自己的保护壳中,做好最坏的打算。
更别提,陶宁和他说了那位大花妖的事情。
耿一淮从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就与众不同,仿佛将世间所有的温暖都捧到了他的面前……是不是也是沾了那位大花妖的光呢?
如今这些温存,是不是同样也是因为,对方心中多少在意这“共同血脉”的孩子。
总不会从头至尾,都只是因为他本身吧?
他哪有这般的能力。
若当真有那么一丝一毫孩子的关系,那在耿一淮心中,这孩子是他一人的,还是他们两人的,差别可就太大了。
“左右都会是我们的孩子。”耿一淮摸了摸他的头发。
小家伙平日里软得言听计从,在这件事上却固执得可怕:“不,这不一样。”
耿一淮无奈,不再多提:“先休息吧。”
“你呢?”
“我还有事和陶宁穆山商量。”
“那、那你也早点休息。”
“嗯。”
耿一淮轻轻掩上门,缓步走回客厅。
李穆山和陶宁已经在那等着他了。
陶宁手中捧着一杯咖啡,笑眯眯地说:“喏,老耿下来了,你现在说一下,那些黑妖有什么新的消息吧。”
“先生,”李穆山将严清带回家的咖啡热好,放到了耿一淮的面前,“目前那几个活口没说什么,但是发现了一点问题。”
耿一淮眸光一凝:“问题?”
“对。我和天青雀长老特地试探了一下,和其中领头的一个黑妖说,‘严清’——就是我们准备的那个假的小严,在混战中死了。结果那个黑妖脸色立刻就变了。”
陶宁和耿一淮同时脸色一沉。
“脸色变了?”陶宁冷笑一声,“这么看来,他们很不喜欢严清出事?怪了,感染严清的是他们,不希望严清出事的也是他们,这背后的黑妖究竟要干什么?”
耿一淮低垂着眼,没有说话。
李穆山接着道:“小严写剧本的时候,经常会有幻境之力环绕,再加上他一直被黑妖盯着……先生,我们需不需要查一下他的血脉?”
“有一点你说错了。”耿一淮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严清并不是一直被盯着。”
陶宁猛地睁大了眼睛,立刻明白了耿一淮的意思。
“他安然无恙地修炼了几百年,是……遇上我们——准确地说,是遇上老耿之后,那群黑妖才盯上他的。”
和耿一淮在一起之后的严清,与之前的那个普通小花妖,有哪里不一样了吗?
窗外明月高悬,稍微回温的冷风呼啸,星辰寂寥。
客厅里的三位大妖却心思沉重,脸色微沉。
有哪里不一样?
——严清怀孕了。
……
严清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空了。
耿一淮这几天似乎都没忙,他没有多想,独自一人起了床,先去阿九所在的客房看了看。
小白团子闭着眼趴在床上,九条尾巴软趴趴地垂着,像猫一样的耳朵似乎在轻颤。
还没有醒。
不过看上去妖力流动没什么问题,估计伤势在慢慢好转,应当没事。
“你可别出事……”严清缓缓摸了摸小白团子的头,“这几百年,遇到耿一淮之前,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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