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FF0000'>妖怪饭馆</font>》完结
大家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儿,就在这时一个瘦竹竿似的青年快步走出来,拉着小丑就往里面走,“怎么这么慢,咱们的表演快要开始了。”小丑的身体圆圆的,腿特别短根本不能走快,不过瘦竹竿也有法子,他直接推到小丑,像推一个球似的把小丑推到后台,逐渐消失在李清明几个人的视线中。
在地上灵活的滚动着,小丑没有再说话。瘦竹竿按照他们卖票的数量检票计算,出来的不早不晚,只是他还多检了几张票而已。要不要告诉瘦竹竿?小丑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谁能保证不出错呢?
一排排座椅有许多都是空着的,观众并不是很多。中央的舞台最为明亮,相反观众席昏暗不堪,一个个观众像是藏在地狱里的恶鬼,他们等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圆形的舞台,或是兴奋的手舞足蹈,或是面目狰狞念念有词。在整个观众席都昏昏暗暗,几乎看不到隔壁人模样的气氛中,观众们都不再维持道貌岸然的形象,他们放飞了自己的内心。
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发出声音,露出内心中充满恶的表情,让观众席变成十八层地狱一般,这一刻,只有李清明几个人是例外,变成了与即将开始的表演无关的局外人。
张北极把手伸到李清明前面,准确的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没说话,但他表达的意思很明确:老板,我怕你冷。
表演终于开始了,先是滚动着出场的小丑出来热场,再接着是花样蹦迪、走高挑、骑独轮自行车,还有‘人体艺术’,做出各种各样让人匪夷所思的动作,刷新观众眼球的同时也让他们的神经越来越兴奋,有人露出扭曲的表情,兴奋的看着躺在台上表情扭曲的小丑,他不小心滚到一块石头上,身体流血了。
那块石头也许是故意放在台上的,不然中规中矩的表演怎么可能让马戏团那么神秘。
一个手中拿着漂亮的太阳伞的青年从天而降,他仿佛已经克服地球引力似的,拿着太阳伞,利用伞的浮力在空中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他和太阳伞都没有任何防护,就这么闲庭信步一样在空中翻转,甚至偶尔还会上升一段距离,比起武侠小说中的轻功还要厉害几分。
他的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借着最后一点伞的浮力落在小丑前面,不客气的踢了小丑一脚,让他下场。
表演还在继续,演员开始跟观众席上的观众互动,让他们看看自己的表演有没有作假,青年也借着伞的浮力快跑几步飞起来,略过观众席,最终站到李清明前面。离得近了可以看到他的脸很瘦,好像是一具骷髅包裹着皮肤,骨头里面也是空的,因为只有这样体重才会减轻,跟伞的浮力持平。
表情平静的抬起头,跟所有的观众相比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李清明盯着青年的眼睛看,然后慢慢拉开他身边座椅上的大衣,露出小牌子歪着的脖子和扭曲的面孔。小牌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青年,眼中闪过喜悦的情绪,他性格单纯,只是因为见到熟悉的人而高兴。
身体轻轻一跃高高的跳起来,掩饰住脸上惊讶的情绪,青年很快离开这个地方,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看了小牌子一眼,想让他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魔鬼才能舒服生活的地方,离开这个大家生不如死的地方。
那一刻,青年想了很多,他原本以为小牌子必死无疑,谁知道小牌子的命运峰回路转,有人救了他,但对方没有带他远走高飞,偏偏混进马戏团中,这让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也忍不住感叹,难道这就是命,小牌子终究难逃一死?
他们这些人活着卑微,不过是为了一口饭吃,就要没日没夜的练功,身体也扭曲的不似常人,而他为了维持体重,不能喝水不能吃饭,每次都是闻闻饭味就行了。正是因为他严格控制自己,所以才年龄这么大都没有被马戏团放弃,一直表演固定的节目,正是因为他年纪大,所以知道的事情比其他孩子更多。
“他想让我们离开这里。”李清明轻声道。
捏着拳头啪啪响,张北极兴奋道:“要动手吗?这里的气氛太差劲了,虽然不让我害怕,但我感觉很不好,都是负能量。老板,我把他们都轰飞吧?”二百五高兴的看着坐在他前面的观众,他早就想要动手,不过他聪明的没有直接伸拳头,要跟自家老板商量一下才能伸拳头,他简直太有智慧了。
轻轻摇了摇头,李清明解释道:“那个人是好人,我们先看看再说。”如果他们现在就动手,是必要伤到那个青年,他不想贸然动手。
闻言吹了吹自己的拳头,张北极往李清明那边挪了挪,伸手指着前面明亮的圆台说:“老板你看,那里起火了。”
青年终于表演完毕,他这次没有直接回到后台,而是落到舞台上,这不合规矩,但是可以更方便让他行动。他在这短短的时间中思考了很多,他的年纪太大,基本不可能带着马戏团的秘密离开,其他孩子能够安全离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目前唯一可以活着离开马戏团的就只有一个,小牌子。
所有人都不可能活着离开,也许死后尸体都不会剩下完整的,那么小牌子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只要小牌子能跟着那个好心的青年离开马戏团,他就会有新的人生!他们这些人注定没有机会,那么为什么不把‘生’的未来留给小牌子?
装作自己没站稳的样子打翻火把,让灼热的火星迸溅的到处都是。装饰的布帘飞快的燃烧,好像他心中‘生’的希望在飞快的蔓延,他身体灵活的跑到后台,打翻所有能燃烧的东西。其他孩子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以为他疯了。
想到破坏表演,团长会给他们的惩罚,一个孩子终于忍不住哭出来,他的嗓音同样难听至极,好像一把刀再慢吞吞的切割心脏,很疼很疼。“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我很讨厌。”青年拙略的干巴巴的说着自己想出来的借口,他不能说出小牌子的存在,他要为小牌子的离开作掩护。
其他孩子听到后,便试图抓住青年,让他去找团长认罪。小丑笨拙的滚动着自己圆乎乎的身体,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处理,在地上留下一道血痕,露在外面的脚丫被火星迸溅到,但是他感觉不到疼痛,他挡在青年前面,挡住生气的孩子们。
“啊……啊……啊……”小丑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想让青年暂时躲开,他来代替青年接受惩罚。
但是愤怒的孩子们已经围过来,他们把青年和小丑围在中间,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火终于从星星之势开始燎原,大部分设备都着火了,观众席上的沙发也开始着火,表情扭曲的观众们从极度的兴奋中回到现实,他们却没有尖叫,也没有害怕,因为这样脱离常理的表演对于神秘的解放人性的马戏团来说才是正常的。
火烧马戏团也是表演的一部分,除了李清明几个人,所有的观众都这么想,他们表情餍足的站起来,准备退场。
至于负责献出精彩的表演的孩子们,他们现在还依旧在火海中,甚至火光炙烤的温度已经让这些观众全身冒汗,但他们并不担心孩子们是否有危险,这是‘观众和演员相互之间才有的默契,人性是要靠后站的。’不,人性已经扭曲了,变成了毫无善意的恶。
马戏团的大门缓缓打开,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有圆滚滚的小丑站在门口,恭送观众们,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相极为漂亮,表情刻板,有着一头棕色短发,带着高礼帽,穿着帅气漂亮的执事西装,手中捧着一个音乐盒的男人。
从门口离开的观众大都会盯着男人看一眼,因为他的模样实在是太出色了,让这些被恶念主导的人升起一股凌虐的念头。
李清明和张北极依旧走在最后,苹果树先生推着轮椅,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看到站在门口捧着音乐盒的男人,李清明停住脚步,叹气道:“我们走不了了。”
那个男人在旁人眼里或许很普通,但李清明看得出来,他虽然是活人,却只有躯体没有灵魂,身体还被灵气穿成的线条控制着。
他,是一个提线人偶,活的。
第60章
稻田中总会有一两个稻草扎成的人站在那里,身上穿着简陋的衣服,也许还没有脸,用来吓唬野兔或者各种各样的鸟。
后来有人觉得这样不过瘾,就在稻草人的身体里安装了机关,可以让他在稻田中走来走去,就像活人那样,不但能吓跑动物,也能吓跑人。
慢慢的稻草人越来越精致,有了逼真的骨骼,逼真的人皮,还有逼真的五官,他们比纸人更加像人类,在某些时候还能安装发声装置,发出让主人愉悦的响声。
假的稻草人已经不再满足于某些人的谷欠望,他们还是把视线放在活人身上。
那是痛苦的根源和悲剧的开始,以及令某些人兴奋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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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制造事端想让我们离开这里,但是……”李清明指了指门口的漂亮男人说,“团长发现了。”
张北极盯着门口的男人看了一眼,小声说:“我就说他看上去怪怪的,还以为他是长的太丑了,原来是个空壳子。”
观众越来越少,李清明即便是站在队伍最后面也快要轮到他们了。看了看周围,李清明果断选择了一个方向走过去,在若有似无的黑雾中,几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
最后一名买票的观众离开,马戏团的帐篷就像是缩小一样,不停的鼓动,外面的浓雾也一圈一圈的涌动起来,潮水一样被帐篷吸进去。天空中的乌云在慢慢减少,最终露出晴朗的星空和明亮的月亮,而地面上的马戏团却已经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离开的观众对于这次看到的表演都回味无穷,他们把这段经历深深的藏在心底,重新换上善意的面孔面对所有人。
马戏团中,李清明打开纸袋拿出十枚无叶树的树叶,在几个人周围不上阵法,然后蹲在角落中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到处都充满着雾气,叫人看不清楚一米开外的东西,就连声音似乎也消失了,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浓雾突然开始翻滚,一个人从浓雾中滚出来,留下一地的血迹。
是小丑,他伤的更重了。
身体圆滚滚,脑袋也像一个标准的球体,小丑任由自己的身体不停的翻滚,他的四肢很笨拙的缩在衣服里,并不能及时的触碰到地面刹车,这让他变成了一个可以滚来滚去的球。白白胖胖的脸上满是灰尘,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滚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停止滚动了,就慢吞吞的活动四肢,想要站起来。
一双微微带着凉意的手忽然伸出来,轻轻把小丑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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