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灵者说
“只是谢谢?”
两个人的磨合与相处中,学会了熟悉和适应的并不是只有何云起一个。似乎是猜到了何云起会有这样的反应,少年抬起头,将视线凝在了恋人那带笑的唇角。下一秒,他慢慢直起身体,跪坐在了、床上,抬起那只没有绑上绷带的右手,轻轻牵住了那未曾扣紧的衬衫领口,将比他高出几分的恋人拉向了自己。
他羞于将情感宣之于口,却选择了将这份鼓胀的暖意印在彼此的唇齿之上。
何云起的心都快被他吻化了。
“小朋友你可注意点……这是病房,一会哪个护士小妹妹进来看见你这样,看见我这样,咱俩立刻能上个本地新闻。”季晨的这几分胆怯与几分勇敢,成功的将身为成年人的何云起撩得嗓子都哑了几分。
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但他搂在季晨腰上的手可是半点都没松,甚至还有了要别开纽扣往病号服里钻去的趋势。季晨却突然笑了出来,笑得何云起心神都乱了,怀里的人突然凑到了他的耳边,用气声呵出了一句:“锁门了。”
下一秒,理智彻底断线的何先生将怀里的少年抱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着一旁的浴室隔间走去。
室内的暖气很充足,瓷砖铺就的盥洗台被垫上了外套,凉意才不至于透入身体里去。何云起万分小心,生怕伤了怀里还受着伤的易碎品,而这位伤员却丝毫没有这个自觉,变着法的缠着、吻着,情到浓时,甚至不管不顾地在恋人的背上又添了几道抓痕。
每到这时,季晨的眼里总是水蒙蒙的,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人心动。哑了嗓子的少年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却执着地用气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每一次呼唤,都换来了恋人作为回应的更加卖力的耕耘。室内各种引人遐想的旖旎气息纠缠得难舍难分,直到情热的温度到达巅峰,才逐渐平息、逐渐冷却下来。
冬末初春,红着脸的季晨将汗涔涔的额头埋到了何云起的肩窝里,后者甚至还彻底褪去身上的衬衣。呼吸平复后,何云起按着季晨的后脑勺,惩罚一般狠狠啄了那带着水光的唇瓣一口:“越来越不学好。”
季晨却毫不示弱,轻声道:“你教的,你负责。”
熟悉的铃声从一墙之隔的病房里传来,季晨的手机响了。眼看着坐在盥洗台上的小家伙被折腾得腿软,作为罪魁祸首的何云起直接制止了他妄图翻下来走回屋里的想法,多走了几步替他将手机取了过来。
是江清远的电话。何云起看了看季晨,不等他说什么,手指向右一滑,连接通话。通话过程并不漫长,短短数十秒而已。但从何云起的表情,季晨就已经猜到了结局。
江清远没能召回颜培的魂魄,暂时还不确定是变成了怨灵被人除去,还是一开始就已经被带走,总之在招魂仪式中,江前辈什么也没发现,一点痕迹都没有。
线索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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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轮儿
第69章 陈旧
让季晨心烦的事还不只是线索断了这么简单。
他的伤口似乎因为刚才过大的动作而剐蹭到,现在正隐隐地泛着疼。开玩笑吗,那么长的一条口子,早上换药时,那被碘酒涂成黄褐色的伤口就像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粘在他的手臂上不肯松开。
这伤口是颜培发了疯划下的,现在就剩下伤口,颜培这人却没了,不仅如此,他连能问一问的魂魄都没留下。一想到这里,季晨的伤口更疼了。
一向细致入微的何云起自然不会忽略他脸色上的变化,赶紧替他清理干净,穿好了衣服,抱着他就回到了温暖舒适的床上,轻轻拉起他负伤的左手,仔仔细细地将那截扎紧了纱布的手臂查看了好几圈:“弄疼了?”
“还好,可能刚才碰到了,这会好点了。”
见确实没有血迹渗出来,何云起的心总算是慢慢放回了肚子里,他将病号服宽大的袖口慢慢放了下来,确保没有蹭到伤口,才收回了手,揉了一把季晨的脑袋瓜,揶揄着:“有伤在身,还要挠我挠得那么狠?”
这话一出,季晨刚缓过来的脸色立马红了一半:“……闭嘴!”
得了便宜的何先生笑嘻嘻:“好嘞。”
江清远没有回到医院来,说是有些要紧的事要去处理,两人也没多问,季晨手上的伤说大不大,但也绝对不能算小伤,大夫本着负责的态度,还是将他在医院里多留了几天,这几天季晨倒是没空胡思乱想了,每天不是被姐姐和前辈看着,就是被何云起守着,倒也让他把一直以来不足的休息补了个够。
一连过了将近一周,季晨的脸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血色,可就这么几天的滋润日子,还是没能让他的娃娃脸如何云起所期盼的那样再圆上一小圈,何云起对此感到十分遗憾。
出院的那天下午,梁采薇和江清远早早的就在大门口开着车预备着了,虽然还得每天抽时间换药,但季晨脖子上的痕迹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也能正常地开口说话了。看见自己的宝贝弟弟终于恢复了健康,梁采薇乐开了花,回家的路上,各种絮絮叨叨就没停过,却没一句是指责他不注意安全的。季晨也一叠声地点头应着,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情绪,乖巧得简直不像他。
原来在梁采薇的面前,季晨是这副模样的。何云起时不时侧过头去观察季晨的表情,在听家人说话时,他总是一副乐得开心的模样,这样的配合,哪怕此刻梁采薇突然要求他表演个什么节目,他都能立刻照做。
江清远终于在一次次的碰壁中掌握到了与季晨相处的诀窍,不该多说的时候一个字都没有,认认真真开他的车,一路也还算平稳顺畅。
没过多久,车速慢慢缓了下来,何云起透过窗子一看,这是已经进入小区了。这就是季晨生活了许多年的家。之前送他来过,所以还算有印象,但那次季晨只是回来拿件衣服,他俩的关系也还没到那份上,所以没能上楼去仔细看看。
要说期待,那肯定是有的,何云起满心里都是期待。
那是季晨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他的家,有他趴着学习的书桌,有每日推开的房门,有小小的单人床,或许还会有他贴在墙上的各式各样的海报和贴纸……刚一进屋换好拖鞋,季晨就仿佛看穿他的心思一样,将他带到了自己那书房改造的小小的卧室里。
木门上还有不知道多大时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名字,那稚嫩字体描画的名字旁边,还画了一团小小的漆黑的圆,圆上冒出两个尖角,仔细看看,是用简笔画的猫。
“你画的?”何云起指了指门上那拇指大小的图案。
季晨没想到这门上快褪色的痕迹还能被他的眼睛捉个一清二楚,赶紧把他推进了屋里:“姐姐画的……”
“哎,这不是挺可爱的嘛怎么还不让看……”何云起对季晨这厚薄不定的脸皮十分费解,但还是顺了他的意思,赶紧迈着步子配合着他进了屋。事实确实与何云起想的一样,这间小屋并不大,靠墙容下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连小小的书柜都是在立锥之地中艰难求存。
墙上贴着一些海报,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季晨刚把何云起扔屋里,就想起还没给他倒杯水,赶紧踏着拖鞋跑了出去,正好撞上了端着茶水进来的梁采薇,两人在门口轻声嘀咕了几句什么,姐姐便自觉地将托盘递交过来,笑嘻嘻替他俩带上了门,而季晨转过身来时,脸上也是带着笑的。
何云起道:“你们姐弟俩是商量了一会拿我下锅炖汤吗?”
季晨将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端起杯子往他怀里一塞:“不够吃。”
何云起接过杯子,把那递杯子的手腕一起拉到了怀里,顺藤摸瓜地将这小房间的主人一起搂在了怀中:“这次门被你锁了?”
一提锁门这事,季晨的脸颊瞬间抹过一丝羞赧的神色,但那神色消逝得比出现得更快,他轻轻他拍了一把眼前人笑嘻嘻的脸颊,道:“没锁!姐姐说她要跟江清远找点东西,一会拿来给我们看,让我们……”只说到这,戛然而止,季晨扭开头不再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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