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来死去
王钺脖子后面的那条伤疤里有个很精密的感应器,一旦跟链子失联,就会切断王钺的脑部神经,而他们一时找不到有条件能把这个感应器取出来的手术室和医生。
卢岩当时觉得崔逸一定是看恐怖片儿看多了才会想出这么个损招。
唯一的办法是改掉密码,让崔逸无法控制王钺。
然后他带着王钺浪迹天涯隐姓埋名买个媳妇儿捡个孩子……
当然这依旧只是个梦,关宁要斩断WC研究链的决心很坚定,虽然没跟卢岩提过,但卢岩知道在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的情况下,她还是依旧让自己接了活,关宁从不做赔本儿买卖,只能说她是拼上了全部。
再加上就算他带着王钺跑了,身上这个坠子,第二人格,没有处理掉的18,还有崔逸……这些没解决掉,除非他俩真能跑出地球去,否则就跟搂着颗定时炸弹没什么区别,不定哪天就炸个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卢岩想过有一天要解开密码,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王钺清掉了记忆,努力压制了杠二,但跟他不同,王钺的记忆会慢慢恢复,按他的计划,应该在更安全,准备更充分的时间解开密码。
但看来后面的事并没有像之前安排的那么顺利,杠二应该是影响了斧头,让斧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而一旦斧头拿到了孟婆的那杯特饮,杠二就能成功把潜意识里认定自己已经死亡的斧头合并。
那个一直在干扰着斧头投胎的人,或者是声音,卢岩轻轻叹了口气,也许那就是被杠二压制着着的斧头藏在角落里最后的挣扎。
“二,你为什么这么急。”卢岩听到身后王钺的脚步慢了下来,他停下了。
“沈南能撑多久谁也不知道,”王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抓着自己的脚踝有些喘,“万一他出事了,我拿什么跟你交换,等到小斧斧想起来我也许什么砝码都没了。”
“现在这种局面你怎么解决?”卢岩看着他,记忆里杠二的目标是18,一心一意要抹掉18成为崔逸心里的唯一,“你要保证我不被控制,就没办法全力对付……”
王钺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卢岩也没再说下去。
18不需要王钺去对付,如果忽略强大的精神力量,18的身体比37更差,只要不被控制,卢岩就可以杀了18,但必须抢在18弄死王钺之前。
“你要保证沈南和关宁能安全出来。”卢岩说。
“嗯。”王钺笑了笑。
“要我背你么,要抓紧时间。”卢岩看了看时间,他们没多少时间,斧头当初不让他到这里来藏身,不仅仅是为了让他去仓库,还因为那个一直也没找到具体位置的研究所离这里并不算远。
王钺犹豫了一下没出声。
“你脚扭了吧,”卢岩转身蹲到他面前,“上来。”
卢岩背着王钺顺着小路快步走着,虽然他清楚自己身后的不是斧头,但熟悉的感觉还是一点点包裹过来。
“我重吗?”
“凑合吧,比一罐液化气重多了。”
“我要滑下去了!”
“自己往上爬爬……别勒我脖子行么。”
“不勒怎么爬啊!”
……卢岩停下了回忆,他不知道会不会被偷窥了思想。
不过王钺在他背上很安静,胳膊搭在他肩上似乎在休息,卢岩的余光可以看到他跟着轻轻晃动的红色棉鞋。
从山上下来之后卢岩一路踩着风火轮小跑着回到了老屋,把王钺放在了床上。
“你注意着点儿动静。”卢岩趴到床前,把床下乱七八糟堆着的破箱子破筐全拽了出来,露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板子。
板子并没有特意锁上,他打开板子从下面拿出了一个背包。
包里是他安身立命的各种枪,他拿出来上好子弹,起身直接从窗口跳到了屋后:“去门口等我。”
“嗯。”王钺应了一声。
卢岩把车绕到屋前的空地上,王钺上了车,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我往里开,你抓紧时间。”卢岩把车往村口开过去。
王钺需要时间恢复他一直抑止着的能力,卢岩打算先往更偏僻的地方开。
他虽然并没真正见过王钺和18的能力到底什么样,想像中大概是俩人面对面站着,然后起风,无辜路人逃窜误伤,风刮过之后,一人吐血倒地,另一人潇洒转身……
不过这种武侠片儿里才会出现的事儿还是尽量不要人多的场合比较好,以避免不必要的围观和伤亡。
“不要什么时候都想着压着斧头,”卢岩有些紧张,边飞快地开着车边拿了根烟出来点上了,“你俩是一个人,分成两半儿你玩不过18。”
“知道。”王钺闭着眼睛。
“打不过就控制了然后跑。”卢岩又说。
“嗯。”王钺笑了笑。
车顺着像是被人用炸弹炸过一样的乡间机耕路开了半个多小时,前面已经没法再开车过去了,卢岩把车停下了。
刚要下车,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地里蹲着个老乡。
“操,”他小声骂了一句,转头看着王钺,“能把那人弄……”
“已经有人弄了,”王钺偏过头,睁开眼看着他笑了笑,“已经来了。”
“这么快?”卢岩有些不能相信,再看看地里蹲着的老乡还是之前的姿势一动也没动,的确像是已经被控制了。
“离得还远,”王钺打开车门跳下车,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抬头看了看天,“18现在很厉害了嘛。”
“我要干点事儿。”卢岩坐在驾驶室里说。
王钺明白他的意思,轻轻打了个响指。
卢岩开始慢慢倒车:“管用吗,我什么感觉也没有。”
“让你有感觉了还叫控制么?”王钺笑笑。
卢岩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有些出汗,他把车倒到了路边,然后跳下车拧开了油箱盖,从背包里拿出块C4粘在了上面,设好引爆装置,把遥控器塞到了自己的风火轮棉鞋里。
棉鞋的好处就在这儿了,蓬松柔软易推……易欺负。
“是什么?橡皮泥?”王钺问。
“嗯。”卢岩点点头。
背包里的枪被安放在身上各个地方之后,卢岩拿着枪蹲在了田梗边,摆了个地里老乡一个样的姿势。
这个姿势打滚进攻躲避摸遥控器都很方便,一旦局面失控,卢岩打算同归于尽,他对于自己做为一个从小定位就是杀人和不能死的杀手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很感动。
王钺站在路中间,仰脸看着天空一言不发,整个人都很安静。
卢岩并不确定站在那里的是杠二还是斧头,一旦坠子的抑制被解除,两个人格之间的界限就会变得不那么清晰。
而斧头在感觉到危险时也不会再是纯良无害的小傻蛋状态。
卢岩盯着地上的沙土,四周的静谥有些不合常理,这个季节本该吹得人都哆嗦的风一直没有出现。
“来了。”王钺收回了一直看着天空的目光,盯着来路轻声说了一句。
卢岩握着枪的手指收紧了。
在王钺说完这句话之后,起风了。
卢岩眯缝了一下眼睛,还真是按着自己的想像来么。
这风起来得很猛,跟自然的风不动,硬而没有该有的凉意,在感觉到的瞬间已经卷起了地上的沙土,打在车身上发出细碎的撞击声。
卢岩突然觉得18脸上的绷带也许就是为了这种情况而缠上的,沙土打在脸上跟被人用砂纸扇了几耳光似的有些火辣辣。
本来很好的阳光随着风渐渐消失,卢岩抬头看了看天空,跟鞋一样夺目的太阳已经看不见了。
但没有云层,而是阴沉沉的雾气,从他们过来时的方向一点点压了过来。
卢岩从背包里摸了副眼镜戴上,往那边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有人或者车的影子,只看到了阴沉浓雾里一片混乱的飞沙走石。
随着风越来越大,卢岩渐渐感觉这世界都慢慢开始变成了黑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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