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外挂到了[末世]
宋弥一时语塞:“你纠结这个干什么?你对我又没意思。”
“你不是想从这里出去吗?”顾浔说,“我帮你。”
宋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帮我?你本来就是这里的人,你怎么帮我?”
顾浔抬眸看向宋弥:“我帮你抓出引导者。”
寝室的窗帘没拉,银白的月光照在顾浔的床边一角,像一层白霜。
一如现在的顾浔,清冷而又明亮。
宋弥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离了顾浔做什么都不行,就算一个人进了幻境,还是要幻境中的顾浔帮忙。
“你为什么要帮我?”宋弥问。
顾浔皱了皱眉,思考了几秒:“习惯。”
他开始对自己这么多年的记忆产生怀疑,到底哪件是真哪件是假。
或许更可怕的是,全是假的,就连他自己都是假的。
他不过是幻境中植入记忆的一个工具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也不必存在。
习惯性对宋弥好,习惯性优先考虑宋弥,习惯性把宋弥放在第一位。
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我的人设不完整,”顾浔把一直以来的疑问说了出来,“如果我只是一个幻觉,那么我的意识没有被引导者全部提取。”
宋弥只觉得脊背生凉:“你…”
他难以相信一个人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自己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并且还能冷静分析缘由,跳出原本的逻辑圈,找到问题所在。
“如果我喜欢你,却被你因为同性而拒绝,”顾浔自顾自地分析着,“我会压抑住这份感情,不会再提。”
宋弥心里“咯噔”一下,细细密密的心疼像是瓷器上碎裂的蛛网,一点一点爬出他的胸口。
“你会造成困扰,我并不想这样,”顾浔眉头越皱越紧,“我现在极度排斥同性恋的原因,大概率是自我保护,不想让自己重蹈覆辙。”
顾浔几乎是自我解剖般的分析,像是把自己的真实血淋淋的展现在宋弥的面前,让对方震惊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顾浔抿了抿唇,严肃道,“我喜欢你吗?”
宋弥喉结上下滚了一下,他的双唇分开,呼吸有些急促。
他想着那天晚上两人灼热的亲吻,顾浔眸中根本藏不住那么汹涌的感情。
良久,宋弥闭上眼睛:“嗯。”
-
夜深了,宋弥还是睡不着。
“顾老板。”宋弥开口道。
“嗯?”顾浔同样也没睡。
宋弥:“我要是破了幻境,你还在吗?”
顾浔:“应该不在了。”
宋弥心里突然有些难过:“那你还帮我?”
顾浔似乎不以为意:“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对自己这么狠吗?”宋弥问。
“那个我对自己很好吗?”顾浔反问。
宋弥想了想,顾浔对他自己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
每天除了帮他收拾烂摊子就是帮他解决破麻烦,这么长时间除了喜欢自己,也没见他想要什么东西。
喜欢自己还被拒绝了。
操。
宋弥在床上滚来滚去。
顾老板这么惨他以前怎么跟个傻逼一样什么都没发现。
“我拒绝你你是不是很难受?”宋弥盯着天花板,破罐子破摔。
反正眼前这人又不是顾浔,自己出了幻境他说不定就没了。
不问白不问。
“难受吧,”顾浔斟酌着回答,“不过不会让你知道。”
“那你还告诉我?!”弄得他心里也难受。
“我想让你对他好点,”顾浔说,“毕竟他也是我。”
宋弥第三次从床上坐起来:“你这也是自我保护?”
顾浔依旧躺在床上:“不知道,我只是这么想而已。”
“我知道了,”宋弥又躺回去,“出去了我会对你好一点的。”
“不过也没用,”顾浔的声音很轻,“你对我的好都是我不需要的。”
顾浔需要的“好”,宋弥给不了。
“顾——老——板——”宋弥手掌覆在胸口,觉得自己心都要裂了,“我要拿你怎么办?”
“不知道,”顾浔说,“你应该早点出去问他。”
宋弥“哦”了一声:“我出去之后会想你的。”
“不用想我,”顾浔说,“我只是道幻觉罢了。”
“那也想,”宋弥说,“咱们是非常‘纯’的兄弟情,比外面那个纯。”
屋内很静,宋弥甚至能听到顾浔的呼吸,他似乎叹出了一声笑意:“好。”
-
隔天清晨,宋弥从睡梦中醒来。
他揉揉眼睛,拿起手机,已经七点四十了。
“今天要交高层的作业,”顾浔从书柜上抽出一本书,“你写了吗?”
“没写,”宋弥从床上爬下来,打着哈欠去阳台洗漱,“去教室给我抄一下。”
“你昨天又熬夜打游戏?”顾浔走到宋弥桌边,帮他拿好今天的课本。
“没啊!”宋弥叼着牙刷,含糊道,“我昨天…”
他昨天干嘛了?好像也没干嘛。
宋弥胡乱把牙刷好,飞速洗了把脸:“话说咱们还来得及去吃早饭吗?”
顾浔侧开身体,宋弥看见了桌子上热腾腾的小笼包。
“爱你。”宋弥随便抓了抓头发,拿起搭载板凳上的外套,拎起塑料袋就走。
顾浔身子微僵,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他总觉得自己今早起床有些疲惫,可是却又想不起来昨晚干了什么。
怪异感在心里转瞬即逝,下一刻,一切又都如运行在轨道上的列车,随着时间的推进有序前进。
“这什么?”宋弥出门前习惯性掏了掏衣兜,却意外拿出了两张信纸出来,“图书馆的草稿纸?”
他叼着小笼包,原地把纸展开。
上面什么都没有。
“你昨天去了图书馆。”顾浔记得晚上他们在图书馆前碰的面,之后再一起出去吃的饭。
“啊…好像是的…”宋弥看着那两张白纸,陷入沉思。
“我去图书馆干什么?”他突然问道。
宋弥最不爱去图书馆,他总觉得那里太束缚。加上宿舍三人基本都不爱在寝室里呆着,宋弥想要看书时在寝室也能落个清静。
宋弥很快察觉出不对。
而顾浔更加敏锐,他察觉出了遗忘。
“我们忘了什么,”顾浔把宿舍的门重新推开,走回了寝室,“而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件事竟然能让他感到如此不安,顾浔不得不重视起来。
两人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和辅导员请了假,各自在自己的桌前静坐思考。
“于轻轻跟我告白了,”宋弥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情,“我拒绝了她。”
顾浔抬眸,接着他的话道:“我那时以为你不会跟她走。”
宋弥也这么想,既然对人家姑娘没意思,干嘛还要走那一遭?
更何况顾浔还在身边,万一又生气了…
想到这,宋弥张了张嘴,有什么话就在嘴边,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顾老板,”宋弥呆呆道,“你是同性恋吗?”
两人皆是一愣,屋内安静了几秒。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顾浔记忆的阀门。
昨晚两人在黑暗间的对话就像是汹涌的水流,猛烈地冲刷着顾浔的大脑。
他抬手按住桌子边缘,抬眸看向宋弥,胸膛起伏剧烈。
“怎么了?”宋弥连忙走过去,“我刚才脑子一抽就问出来了,你就当我胡扯,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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