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盼我闹离婚
那一排玻璃酒杯已经空了四个。
而闻晏像个小醉猫一样趴在吧台上,两颊红得像涂了胭脂,嘴唇也红嘟嘟的,无辜地闭着眼。
容逍:“………”
他拿起酒杯闻了闻,抬眉看着游不问:“谁让你往里面加伏特加和朗姆了?”
游不问冤得要死,那是他调给自己喝的。
明明有两杯都是低度数的小甜酒,闻晏却偏偏要碰高度数的。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闻晏醉了个彻底,直接就睡了过去,呼吸间都是一股淡淡的酒味和果味。
容逍没办法,抱着闻晏上了楼,堂堂大妖又一次沦落成贴身小厮,帮闻晏脱了衣服和鞋,抱着他去洗澡。
容逍的浴池足够大,几乎和温泉有的一拼,闻晏泡在里面,没一会儿就浑身都泛着粉,连指尖都是玫瑰的色泽。
他靠在浴池边上,水刚刚没过胸膛,却还能看得出少年人白皙无瑕的躯体。
他看上去如此天真,又如此乖顺。
容逍最开始只是帮忙简单擦洗,可他的手不知不觉,就轻轻拂过闻晏的眉骨,又慢慢划到他的嘴唇。
那双桃花般漂亮的嘴唇,今说出过赤诚的爱语。
容逍的眼神暗了暗,心中不由自主地被勾起模糊的渴念。
他并非没有欲望。
他恨不得把闻晏连皮带骨地吞吃入腹,把他彻底融入骨血变作自己的半身,最好走到哪里都能揣着。
可他又必须忍着。
他忍不住去亲闻晏的手指,眉心,甚至是脚踝,心里的欲望叫嚣得他发痛。
他知道闻晏也喜欢他,也渴望他,可他却不能再做更多,不能让自己的爱人因他而损耗生命。
他们之间,无论如何亲密,也只能止步于此。
半个多小时后,闻晏才被容逍裹着浴巾抱了出来,他睡得很安稳,完全没有被吵醒,但是垂落的手臂上,却印着淡粉的痕迹。
闻晏一觉睡到了天亮。
昨天他刚醉倒,就被容逍喂了解酒丸,所以醒来以后非但没有感觉到头疼,反而神清气爽。而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床铺空空如也,容逍已经起床了。
他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走到浴室里刷牙洗漱,往镜子里看了一眼,突然发现锁骨上一块皮肤有点红红的,拉开一看,像是被什么给咬了。再一看,居然连手腕上也有。
闻晏一开始还以为是蚊虫叮咬,但是转念一想,大冬天的哪来的虫子。
他突然就顿悟了。
虽然没有实操经验,但谁还没看过个小huang片啊。这分明是吻痕。
闻晏嘴里还咬着牙刷,怔怔了好一会儿,才突然笑起来。联想到昨天是谁抱着他洗澡,这印子到底是谁留下的,根本不需要思考。
老妖怪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封建还古板,骨子里却也会情动。
他擦了擦脸,三两步走下楼。
容逍果然在楼下,一杯咖啡,一份早餐,旁边还放着本书。
他跑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容逍腿上,理直气壮地指着锁骨上的印子,问道:“这是不是你干的?”
容逍被人找上门,却丝毫没有被质问的心虚感,直接承认了:“是。”
闻晏有点得意,又有点好笑。
“你说你是不是假正经,”闻晏戳着容逍的胸肌,小声道,“想做就做呗。”
他又不是不同意。
容逍却假装没听见,也不回应。只是抓住闻晏四处作乱的手,喂他吃了一颗沾着奶油的草莓。
放了寒假以后,闻晏过了好一阵子醉生梦死的日子,像是要把期末考付出的辛苦全给补回来。
恰好今年的春节又比较早。他自己都还未察觉,街上就热闹起来,寒假已经过去大半个月,还有两天就是春节。
满大街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到处都在卖节日用品。
闻晏早就和容逍说过,今年去他家过年,容逍也答应了。
闻晏趴在沙发上玩卡牌游戏,有点好奇容逍之前都是怎么过的,他问道,“妖怪也过春节吗?”
“过,但不是年年都过,有时间会聚一次。游不问家就是这样,一般是十年一次。”容逍淡淡道,“但我没有过春节的习惯。”
闻晏不打游戏了,抬起头看容逍:“那游不问回去过节的时候,你都在干嘛?”
就他观察,老妖怪很讨厌别人上门打扰,要不是他搬进来,这么大一个房子几乎一直只有容逍和游不问两个妖怪。
“你会去跟妖管局的妖怪们一起聚餐吗?”闻晏猜测道。
容逍想了想,他好像什么也没干。
这个日子对他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处理文件和公务,如果这天恰好空闲,什么事也没有,他就坐在院子里看看书。
他没有家人,也没有爱人。
他不需要团聚。
“就和平时一样在家待着,没什么特别的。”容逍平静地说道。
闻晏隐约能明白容逍的意思,他知道妖怪和人类不一样,不那么看中节日与团圆。
但是其他妖怪,好歹还有父母兄弟姐妹,有一个归处。
可容逍不一样,容逍是昆仑山唯一的不尽木,天地间仅此一株。
他生来就是无依无傍,孤独地游走于世间。
也许容逍不觉得这有什么所谓,但闻晏却总觉得有点心疼。
他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扑到了容逍身上。
“人类有句俗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给我,就是我家的人了。以后年年都要跟我回去过春节。”
他在容逍鼻尖上亲了一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早点回去。”
明天就是除夕。
容逍抱住闻晏的腰:“好。”
第45章 除夕
容逍第二天果真早早跟闻晏回了家。
但他俩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家里的一切准备都有阿姨跟佣人们打点。
容逍进了门,就把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了乔珊和闻洛江,送乔珊的是一套水头很好的翡翠首饰,送闻洛江的则是一件古董瓷器。
两个人接了礼物,却都不知道怎么张口道谢。
他们三个,论辈分来说,乔珊跟闻洛江算是容逍的长辈,可是按年龄,他们却是给容逍当曾孙都不够格。
最后还是容逍解围:“你们是闻晏的父母,跟他一样叫我容逍便好。”
乔珊跟闻洛江这才能顺势寒暄。
闻晏全然不知道父母跟未婚夫的为难。
他一进门就脱掉外套跟围巾,啪嗒啪嗒踩着拖鞋在家里转悠了一圈,宛如小狮子巡视自己的领土,最后发现无事可干,就抱着果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还当自己是八岁,歪歪扭扭靠在沙发上跟他妈撒娇,说刚刚外头风太大了,吹得他脸都疼。
乔珊伸手拧他的脸:“那现在呢,是不是不疼了?”
闻晏嗷得一嗓子,满沙发撒泼打滚,觉得他妈真是不爱他了。
容逍在旁边看着好笑。
闻晏在家里总要幼稚几分,但也恰好说明他真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无论几岁,都还是父母心里的宝贝。
容逍作为客人也无事可做,乔珊跟闻洛江面对他的时候都有点紧张,他便也不去给人添堵,干脆就坐着给闻晏剥坚果吃。
闻晏早就习惯了这等服务,眼睛还盯在电视上,看也不看,只知道张嘴,吃了一个又一个,还要指挥容逍:“再剥个巧克力。”
乔珊在旁边看得欲言又止,手掌心都有点发痒。
不是她说,跟容逍这成熟稳重的形象一比较起来,她儿子真像个小废物,妥妥的游手好闲,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会。
但她心里又有点安慰。
她走到厨房里,假装做事情,实则偷偷在跟闻洛江咬耳朵:“我之前还总有点担心,这容先生是不是真喜欢我们家晏晏,现在看来,他确实是真心实意对晏晏好。咱儿子还真是……”她想了想,有心想夸夸儿子,但是又夸不太出口,“傻人有傻福。”
闻洛江刚刚也瞧见容逍是怎么对闻晏的了,到了他们这个岁数,自然瞧得出一个人的真心与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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