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侣契约/大妖
“我是骗你的,”白言梨蹲下身将铃铛捡起,他弯着腰没有抬头看苍伐,“可是夫君答应过我的,不会解下它。”
“呵呵!”苍伐是真的没忍住,白言梨活生生将他气笑了,“你说想和我出去玩,去看唯河,去吃鱼,你到底是干嘛去的?”
“唯河是死水城最大的保护屏障,要攻下独府就必须先破坏它。”
“你他妈当天晚上闹那一出!”自己多心疼啊,虽然生气白言梨将火撒到自己头上,可还是原谅并默默心疼着他,却原来,却原来,“你拿我当猴耍?”
“和你分房睡是为了去指挥破坏唯河的行动,但那天我所表现出来的痛苦和悲伤不是假的,”以前面对苍伐的怒火白言梨或害怕不安,这会人站在那,异常的淡定沉稳,“死水城中人类的境遇是真,独府完全将城中人类饲养是真,你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的难受又怎会是假的?”
苍伐嗤笑声,点着头等人继续放屁。
“只是比起无力的悲伤,我更喜欢付出有力的行动。”
“你指挥破坏?”苍伐抓着字眼,“跟我放松游玩是假,要吃你他妈的鱼也是假……”
没忍住爆粗口,苍伐深吸口气后按住额角,他笑了声,鼓励道:“还有什么屁话要说的?过了今天你可就没这个机会了,你好好想想,你还要跟我说什么。”
“我……”
“算了!”苍伐现在一听白言梨的声音就烦,就恶心,想杀人,“我问你,你明知道我会去打开浮白山的封印,你明知道焱渊出来后会将知道的都告诉我,你确实试着阻止过了但没成功,你知道这些,是不是也是时候到了?”
“什么意思?”
“像你说的时候到了,时候到了所以你动犰狳,时候到了所以你杀了独眼,现在也是时候到了吧,你应该早预料到了今天,可你什么都没做,你在这等着我来问你这些话,所以呢,你是不是还准备杀了我?”
“我没有。”
“你这话说的可太没诚意了,”苍伐闭了下眼,沉声道:“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焱渊具体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和司尾刚接触时也曾好奇问过他,为何白家村那片维持了长久的和平,他说是因为一位游荡到那去的大妖,”一点一点,苍伐边说也边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我也曾听你说起过,白家村的梨花开的久是因为某年死在村头的某只妖。”
白言梨认真听着。
“因为这只死去的大妖焱渊从绥服去了荒服,他没能再遇到那妖却发现了皓月异常的活动,皓月以白家村为中心在设一个大阵,”苍伐死死盯着白言梨,“时间上也刚好是我去荒服的时候。”
捏着铃铛,白言梨颤动眼睫。
苍伐有些难受,越是说到当年的事,他心跟揪着似的,愤怒沉淀了后余下的全是失望,“消失的记忆和无法使用的妖力,还有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你。”
结合之后发生的这些,苍伐一路上忍着不去回忆细节,那些平常的一日三餐,那些恐惧时表现出对自己的依赖,那些夜晚的陪伴,还有那无条件的体谅与关心。
所有的一切,也许都是虚幻的,是身前这人类演出来的。
“我与你的伴侣契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年真是我带你去的情缘树下?”
“夫君真的想知道吗?”
“你说呢?”
“那夫君如果都知道了,”白言梨握紧手中铃铛,低声道:“会离开我吗?”
“能被你骗这么久我觉的自己够单纯的了,”苍伐扯起嘴角,“没想到,到了现在你还能问出这种问题,你他妈也挺天真。”
白言梨哑声带着绝望道:“夫君不会原谅我了吧……”
“装这样子给谁看?”苍伐忽的一下站起,狠厉道:“趁我还有耐心,趁我还没弄死你,说!”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白言梨伸出手,苍伐看到他手心放着的银色铃铛,“那就把它戴起来。”
“你又在玩什么花招?”苍伐皱眉。
白言梨苦笑声,“这是我送给你的,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摘下来。”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谎言,”苍伐深呼吸,“那么过程中我答应你的所有都不算数。”
如果白言梨是皓月成员,如果当年自己出意外就是他们在背后搞的鬼,何止承诺不算数,苍伐觉着自己会发疯。
“所以一切都作废了吗?”白言梨很固执,他不怕死的继续问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个夜晚,我们相互融合的每个瞬间,这些也都不算数了吗?”
“闭嘴!”苍伐终究没控制住,他一拳将桌子砸的粉碎,怒视着白言梨眼中满是厌恶,“这些话你现在也好意思说,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
“为什么不能说……我们是真实的在一起,我……”
“你还要脸不要?”苍伐脚下有风起,没能控制好的妖力瞬间破坏了房中所有的摆设。
以他为中心,狂风带起的木头碎渣割破了白言梨的脸。
有血从他下巴处滴落,然而白言梨还伸着手,连眼睛都不曾闭一下。
“你连和我上床这种事情都要拿出来当筹码说吗?”苍伐真觉着自己瞎了眼,“我怎么就会看上你这种人,我怎么就能把你这样卑劣不堪的人捧在手心里宠着。”
“我没有……”白言梨百口莫辩,“我没有当成筹码。”
“你真让我恶心!”苍伐吐出口长气,房中盘旋的大风慢慢平息了,他也冷静下来,“果然,我和家畜谈什么感情,你可真脏。”
“苍伐,”白言梨伸出的手心早就掐出了血,那血也染上了铃铛,他求道:“你别这样说我……求你了。”
“我拿了你就说?”苍伐再没心情耗下去。
白言梨眼中带泪,他强忍着没哭,再握了下铃铛点了点头。
苍伐手往前,等指尖快碰到对方的手心了又像遇着蛇一样马上收回来。
白言梨怔怔看着他。
苍伐蹙着眉动了动手指,那铃铛从白言梨手心飞起落到他手中。
人还眼巴巴看着,苍伐很不愿意,可也只能先妥协,他低头将铃铛挂回到腰上。
白言梨跟魔怔了似的忽然笑了,就似苍伐挂回铃铛就等于原谅他般,人仰头擦了把眼角。
苍伐不耐烦,“可以说了?”
第142章 可笑吗
“你跟我来。”
看白言梨往外走, 苍伐没压住火,他将房中最后一张完好的凳子从自己脚边踢飞,一下砸中木门。
白言梨的手刚要去推门, 那凳子就砸在他头顶,只要往下偏一点,怕他就要跟先前的那只青虫一样开了瓢。
“你闹我玩?”一字一字往外蹦, 苍伐笑的阴沉。
白言梨僵着背,手还维持着往前推的动作,他半天没动,等到苍伐往前迈步, 他忽然垂头看向地上四分五裂的凳子。
“夫君不是想知道吗?”人的声音听着很伤心, 白言梨下垂着的右手微微抖动着。
苍伐看着他,只觉他演戏是真不错,这类似的小细节在以前又骗了自己多少次。
如今……别管白言梨搞出什么名堂来他也不会信了, 他现在求的就是一个真相, 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要弄明白了这点, 苍伐觉着自己完全能够狠下心来。
“戴完铃铛又出去?”往前走了一步就停下, 他看着白言梨的后脑勺, “你是觉着我耐心好还是脾气好?”
“夫君如果想知道, ”将右手放到胸前去,白言梨直接推开门,“那就跟我走, 有的东西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去哪?”
“跟我走。”白言梨重复这三个字后跨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