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言危行
“这生意做不成。”店员把玉佩放了回去。
“真不成?”
“真做不成。”
杨梅点点头:“行,朋友们我们走。”
肖珍挽着廖文文率先走出来,杨梅脚步磨蹭,等着店员喊她。都快出门口了,也没动静,杨梅心一横,不要了!
秦筱苑蹲在店门口,靠着石狮子,目光定在不远处一个男人身上。那男人倚着柱子,古董店的店员走出来,对他摇摇头,男人便微颔首,继续往前走。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秦筱苑看向发声的肖珍,却见她满脸戏谑,忍不住笑道:“胡说。”
那男人长得是真的好看,肤色极白,身量高挑四肢修长,裹在微修身的黑色衣物里,站得笔直,身姿挺拔,越发显得比例绝佳。下巴略显瘦削,五官精致得像工笔画。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最妙绝的,是他细长却又清晰的眉,左边的眉中有一颗小痣,随着眉眼的动作,灵动鲜明。
秦筱苑盯着他的脸看,忍不住在他即将从面前走过的时候叫住了他。
“你好!”
男人停住脚步,有些疑惑地看来,过于漂亮的眉眼中带着询问。秦筱苑鼓起勇气问道:“请问,你是模特吗?”
男人一愣,随即摇头。秦筱苑脸颊微红:“不好意思,那我可能认错人了。我觉得你好面熟,好像是在哪张海报或者封面上见过你。”
男人开口,嗓音介乎于浑厚与清亮之间,磁性的声线刻意放得轻了些:“没关系。”
秦筱苑双手无处摆放,退开一步,回到舍友身边。那个男人从她们面前走过,她才收回目光,廖文文推了推眼镜:“帅是真的帅,我都很佩服你敢开这个口,还是那么俗气的开场白。”
那句眼熟并不是烂俗的搭讪开场白,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秦筱苑像是看过很多很多遍,漂亮的眉眼,瞳孔清澈地映出相机的影子,明明画面记得那么清楚,但又实在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秦筱苑摇摇头,不想表现得太过奇怪,故作轻松地和舍友们离开了平溪路。
男人走到一家名叫“六宝斋”的店里,店里就一个小伙计,他敲了敲仿古木门:“你好。”
小伙计抬头,笑脸迎上来:“狄先生,您又来了,要看点什么?”
男人叫狄斫,前几天来过两次,小伙计只知道这个,他与老板似乎有些交情,可刚巧今日老板不在。
“上回问的那件羽帔,赵老板说今日可以拿到货。”狄斫道。
“呦,那可真不巧了。”小伙计伸长了胳膊往东边指,“本来我们老板都和那人谈好了,没想到给那边‘容和居’的给截了胡。”
狄斫眉心微蹙:“容和居?那羽帔是这样的吗?”
他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张国画人像,只有上半截。画面上的老人身穿道袍,外罩羽帔,仙风道骨慈眉善目。
小伙计眼尖,立刻热切道:“这是鲁乾大师的作品吧,看这画风笔触!放市面上也值个几百万。不过您要问羽帔,那我不知道,连照片都没见着就被捷足先登,我这还郁闷着呢。”
狄斫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将照片收了回来。
“您也别太紧着那个,里头讲究缘分呢。”小伙计拿起一旁的白玉瓶,“要不您瞧瞧这,也是我们老板刚从外头收回来的……诶,就走啊?那您下回再来。”
狄斫应了一声,跨过门槛,径直往容和居走去。
作者有话说:
伸出乞讨的小手,不要的海星和评论都可以给我。
第2章 木宅
容和居是家老店,前老板木荥旗是板爷的朋友。五年前木荥旗将店铺转手,除了几个走得极近的老朋友,没几个外人见过新老板。
狄斫与之隔着板爷这层关系,还有他个人十三年的空白,与这世间的联系越发地少。
新老板不常来店里,只有一个在这干了二十来年的伙计看店。
狄斫刚来这座城市不久,之前路过几次,这次是第一次跨入容和居门槛里来。
“您好,随便看看,需要什么也可以跟我说。”伙计叫高粟,对待客人没有别家热情,但声音里透着那么一股忠厚诚恳,让人自在许多。
狄斫不想浪费时间试探,取出照片放在柜台上:“请问,你见过这件羽帔吗?”
“您贵姓?”高粟礼貌问道。
狄斫回道:“免贵姓狄。”
高粟看了一眼照片,既不摇头也不点头:“狄先生,这羽帔有些眼熟,兴许仓库里有,但我不能打包票,得找找。今儿,您先看看别的?”
“不用了,我就找这一样东西。”狄斫笑了笑,“应该今天能到了。”
高粟瞧了他一眼,这人怎么知道今天来了件羽帔?他立刻认真了许多:“您真为这个来的?”
狄斫道:“我前些日子和六宝斋老板约好,到了货就通知我,今天才得知事儿没成,羽帔辗转到了你这儿。”
“老板现在不在,我就拿出来给您看一眼,您要是看上了,留个电话,我回头问了老板再通知您。”高粟见狄斫点了头,关上店门,往屋后头走。
没一会儿拿出一件已经拆开的包裹,里头用柔软的黑布裹好了,放得整整齐齐。高粟将黑布揭开,露出里面的东西:“这是老板亲自收回来的,还没说让摆出来。我是见您有这张照片,兴许挺有缘的,这才拿出来给您看看。”
裹在黑布里的羽帔保存得非常完整,羽毛根根分明,纤毫不损。整件羽帔是由长度一致的大刀羽制成,中间一道带着绒的飘羽,白羽因年代久远微微泛黄,靠近根部的黑色一层一层隐隐透出。画像中完美展示了着身时的模样,披在肩上,飘羽随风而舞,仙姿缥缈。
实物与画摆在一起,这还能看不出来吗?完全就是画像里的那件羽帔。
狄斫克制了伸手去碰触的冲动,看着高粟,眼睛亮了一度:“多少钱可以买下来?”
高粟将黑布裹回去,盖子原样盖回。他把盒子放回仓库里,狄斫眼睁睁看着,却也不好出言阻止。
他走回来:“不是我不愿意卖给您,还是要老板做主,这件东西还没说让卖呢。要不我帮您打个电话问问?”
高粟这行里混久了,在前老板手下耳濡目染,见到与器物有缘的愿意帮人一把:“说在前头,我们老板没那么好说话,脾气算不上好。”
他意思是希望不大,狄斫却对羽帔势在必得:“谢谢,请帮我问吧。”
高粟拨了号码,响了几声,接通了。他看了狄斫一眼:“喂,老板,有位狄先生想要买下那件羽帔……从六宝斋那边得的消息,说是找了很久。”
简单一问一答几句完毕,最后高粟点开扩音,往狄斫身边递了递。
手机里传来一个冷酷的青年男声:“不卖。”随即对方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揣回裤兜里,高粟开解道:“老板今天有事出去了,您啊,若是诚心想要就改天再来吧,当面谈。”
狄斫忽然说道:“贵店前老板是木老先生吧?”
“呦,您认识?”高粟面露惊讶。
“家师旧友。今天很感谢,我还会再来的。”狄斫微颔首,打开雕花仿古木门,踏入了门外大亮的光里。
走出门外不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接通后一道清润的男声传了出来:“阿斫,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狄斫在强光下眯了眯眼:“原部长。那家孤儿院是有些异动,应该不会很麻烦,很快可以解决。”
“那你要找的东西呢?”
狄斫嗯了一声:“已经有眉目了,”
“礼貌性说一句,注意安全。”电话那头的人语气轻快,实际上一点儿也不担心。
挂了电话,时间还早,狄斫通过自己的渠道获得那位木老先生的住址,决定今天就冒昧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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