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号019 上
陈仰对他的印象是装逼加恶劣,不是很想聊。
“冯老是个占卜师,”
文青竖起手指顶住一本书,指尖灵活的转动,书也跟着同频率旋转:“这次的任务不是直接进来,先有的车票,他在出发前为我们此行占了一卦……”
文青故意拉长声音吊胃口,两个听众却都没上钩。
“切,没劲。”
文青丢掉书,转身要走,却在那一霎伸手去拉陈仰套在耳后的口罩绳带,恶作剧的想扯住再放开。
然后向东差点被打断手的画面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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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那张乖乖的脸顿时扭曲起来,操操操!我操!
该死的残腿高个子,竟然很了解人体结构,他手上的骨头没断,却蔓延着不停加剧的疼痛。
文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声娘们兮兮的惨叫:“啊!”
候车室里也同步传出叫声。
书摊前的气氛一变,文青先跑了进去。
陈仰秉着“跟紧”原则,等朝简拄上双拐才动身,还不忘叫上地上的孙一行。
那一声是工人喊的,他说光头回去了。
文青蹲在椅子上,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抛硬币:“哇哦,回去了。”
看戏的架势。
全然没了书摊前的凄惨。
孙一行抱着公文包驼背垂头,像是习惯性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成为一粒尘埃。
根本指望不上。
陈仰深呼吸,平静的问工人:“你亲眼看见的?”
“没有。”工人说,“我睡不着,就玩手机上的小游戏,我确定候车室的门是关着的,没人进来过,他不见了,那肯定是回去了啊。”
另一个三七分中年人拉着脸拍椅背:“他一定是发现了回去的方法,偷偷跑了没有告诉我们,亏我还给他烟抽,真他娘的不讲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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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不怕这几个不熟的活人,就怕打火机鬼突然在他眼前现身,他绷着脊背用眼神搜了三个中年人的行李。
都是普通东西,没发现异常。
不对!
陈仰瞪着手指的方向:“那两个塑料桶是谁的?”
“光头的。”
工人说完就跟三七分对视:“他的桶怎么还在这?”
“其他消失的乘客,行李也不在了啊。”
陈仰的喉头发干:“人可能在桶里。”
工人跟三七分都傻了:“什么人在桶里?哪个人?小兄弟你开玩笑的吧?”
“揭开桶上面的盖子看看就知道了。”
陈仰说着靠近他的搭档,捉住冰凉的拐杖。
两个中年人不相信,也没去揭盖子,只是跌坐到椅子上神神叨叨。
“怎么可能,光头个子不高,可好歹是个成年人,怎么可能装得进这种桶里。”
“还两个,人怎么装进两个桶……”
“切碎了就可以。”一直没出声的朝简说。
第26章 乘客朋友请注意
现在的问题是, 两个大塑料桶的盖子谁来揭。
陈仰看一圈,吸口气,往桶那里走了几步, 不知怎么想的, 他扭头去看少年。
朝简拄拐走在他身旁, 却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还催他快点。
陈仰的额角抽了抽,简单给自己做了下思想工作,尸体而已, 不是鬼。
十几秒后他就走到角落里的坐椅旁,一手一个去揭塑料桶盖。
没揭开。
像里面有什么吸住了。
陈仰只好一个个来, 他费半天劲才掰开一个盖子, 那条缝刚出现,就涌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缝变大,盖子整个揭开, 映入陈仰眼帘的就是一桶碎尸块。
一块挨着一块,挤压得很紧实。
腌肉一般。
陈仰是不怕,但恶心,他忍着反胃去掰开另一个桶。
两个桶全揭开了。
候车室里被令人左右的血肉味道笼罩,孙一行软倒在了椅子上, 两条腿抖个不停。
另外两个中年人都哇啦哇啦的吐了起来。
一时间又添加了呕吐物的酸味。
空气更难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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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不知何时蹲到了陈仰一旁的椅子上, 他兴奋的伸脖子看桶里的碎尸:“哇,骨头竟然都敲碎了,大手笔啊大手笔。”
陈仰:“……”
文青摸摸下巴,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我猜是个女鬼干的,心细。”
陈仰的脸一白,闭嘴行吗?
“哎呀, 才死了两个。”
文青从椅子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太慢了,要快点啊,这么多人呢。”
陈仰有点发毛,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盯着两个桶的碎尸看,还抓着桶的边沿,把桶摇了摇,震几下。
被那味道冲到的文青翻了个白眼。
难怪冯老……
文青眼里闪了闪,嬉笑道:“帅哥,你在找什么?”
“头。”
陈仰不跟他说,对的是另一边:“桶里好像没有。”
朝简语调稀松平常:“倒出来看。”
陈仰:“……”
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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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出来是肯定不行的,摊在地上能吓死那两个中年人。
陈仰让孙一行去厕所拿了拖把过来,检查完桶里的碎尸,真的没有头。
第二个了,头都不知去向。
陈仰把两桶碎尸拎出了候车室,放到过道上,打算制造动静引出其他候车室的新人。
该刺激刺激他们了。
文青对陈仰的这个举动嗤之以鼻,他说智障们就是要死,死多了,规则才能快点被发现。
陈仰的观点跟他不同,对于其他队员们,可以不绝对信任,不把背后交出去,但还是需要。
像第一个任务,张延他们就都有查到线索。
“帅哥,我们道不同啊。”
文青眯了眯眼,耸肩邪笑:“那就看谁在这一轮活到最后吧。”
他手一抛,硬币在上空奇异的翻转,迟迟不落。
陈仰没注意那枚出场率很高的硬币,注意的是文青抛硬币袖口往下滑,露出来的一截手腕,他这手和他的性格一样,都不符合那张乖乖仔脸。
手掌很大,糙糙的,手腕上都是细小伤疤,新的旧的,数不清。
利器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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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等文青走了,就跟朝简提起他的那些伤。
朝简垂眸:“自残。”
陈仰一愣。
“伤口分布的间距有规律,长短,粗细,深浅都有讲究。”朝简平淡的语调,说着可怕的话,“不是抑郁,是创作。”
陈仰看少年的眼神有点奇怪:“你怎么确定的?”
刚才也没见他有多关注文青。
陈仰想到少年吃的抑制类的药,再联想他失控时的片段,咽了咽唾沫,迟疑道:“你不会也……”
朝简冷冷看他。
陈仰迫于压力,正要把这事翻篇,就见少年撩起左手的棒球服袖子。
“有吗?”
陈仰眼前是一截冷白的小臂,有肌肉,线条利落,他一边觉得这位真的话不多,说干就干,一边认真摇头。
有他羡慕的男人味很重的体毛,没伤疤。
朝简放下袖子,拢拢眉峰,又道:“一个朋友有同样的嗜好,没有乐趣就打磨自己。”
陈仰点点头接下了他不是很情愿的解释。
朝简挥拐杖敲几下,在稀稀拉拉的脚步声里拄拐进第九候车室。
陈仰跟上他,反手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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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道上惊叫连连。
第九候车室里是一片灾难后的惨淡。
陈仰没管驼鸟孙一行,他找另外两个新人问话。
三七分要不行了,裹着花被窝在椅子上奄奄一息。
工人的状态好一点,能答话。
“大叔,你记不记得光头出事前做了什么,或者说过什么话?”
陈仰温和道:“你仔细想想。”
工人通红的眼肿的像两个鱼泡,他搓搓腿,操着闷干的嗓子:“没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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