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无所不知
斯然:“……”
戚封继续道:“到后边,你大概对我们的灵力有些排斥,一把你抬上去,瞬间就往下滚,只好在床沿竖了个结界,怕你在地上睡久了着凉。”
斯然:“……”
众多证人在前,铁证如山,斯然再也说不出什么“我睡觉很安静的话”,红着脸憋了半天,放弃治疗道:“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原来他的睡姿真的那么差。
看来不是床的问题,是人的问题,被他扣了多年黑锅的床,你们辛苦了。
“千万别这么说,这次的事情,要不是你出手相助,剑宗这千年宗门,如今恐怕已经不复存在了,”戚封连忙道,语气里的真挚和诚恳做不了假,“按照你的要求,我们三人已经许下心魔誓,不会将此事对外说出,其余弟子和长老对你的帮助并不知晓,我代他们向你道声谢,你若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不违反伦理道德的,我们剑宗绝对会倾尽全力完成!”
戚封在剑宗的地位不低,剑宗有八大长老,戚封为其中之一,主管剑宗各项事务,在宗主闭关不出之时,戚封完全可以代行宗主之权。
“也不用这样,其实就是说,剑宗欠了我一个人情?这么说没错吧,”斯然不太习惯这种直白而热切的感激,他强行把这件事情化作简单的交换,有些硬邦邦道,“那……那这样吧,不如——”
斯然本想让剑宗帮忙收集点灵物,但转念又想到,二三阶的灵物已经不像一阶灵物那样,随地捡捡就行,好些都要花灵石去买,剑宗现在正是灾后重建的时刻,还是不要给他们徒增负担的好。
他便改口道:“有一位叫做顾凌的修士,和我一同来到剑宗,现在住在见澜峰的杂役区。他今年十七岁,已经筑基,喜习剑,但苦于无人指导,不知剑宗可否收其为弟子,指导剑术?”
顾凌自小都是自己摸索着练习剑术,斯然能看出他对剑修也有所向往,但剑宗收徒标准严格,顾凌天赋不差,只是年纪大了点,剑宗这边招的都是十二岁以下的孩童。
既然寻常路子走不通,斯然就想能不能走个后门。
戚封闻言,愣了下:“这个……”
斯然一顿:“不行吗?”
戚封连忙道:“当然可以。”
不是不行,而是太简单了,只是多收一个弟子而已,更何况,十七岁的筑基期虽不算多么天才,但也是中上层的天赋,如果本人也热爱习剑,除去年纪外,自身就已经达到剑宗的招新标准了。
戚封还想说些什么,斯然见状,只觉得脑壳子疼,赶忙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次雷电中伤到的人怎么样了?我记得在临观峰上时,看见云漠带了个受伤挺重的人过来,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主峰外围的雷电并不算激烈,但考虑到这些剑修人手一把金属制品,每人都有当人形避雷针的潜质,搞不好哪个脑子瓦特了来个举剑问苍天,这可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了。
齐延从戚封和云漠中间挤了过来,黑漆漆的脸已经白了,只不过鼻头上还有一点没消干净,他摸着胡须,道:“哼,有老夫在,还能有什么问题?老夫好歹也是个八阶炼丹师,你说的那个人,半边身子都快被劈没了,老夫一颗生机丹下去,立马活蹦乱跳!”
斯然面露倾佩之色,随即问道:“丹药要钱吗?”
齐延脸皮一抖:“老夫可是八阶炼丹师!区区几颗丹药而已,自然是免费的。”
他捻着一根打了结的胡须,不耐烦地直接掐掉,声音有几分低沉:“这次事情,说到底还是和老夫脱不了干系……”
“其实,主要还是丹方的问题,”斯然道,“丹方在你手上吗?给我看看,我把错了的地方勾出来。”
齐延眼前一亮:“真的?”
斯然矜持道:“当然,我的售后服务还是很周到的。”
毕竟兑换来的知识里,正确的玉清丹丹方早就包含在其中了。
齐延转动了下大拇指上戴着的储物戒指,把几张泛黄的纸张递了过去,修真界虽然多用玉简来记录信息,但像一些珍贵古籍或丹方,还是用纸制品或一些特殊材质承载着。
斯然扫了眼,伸出手指在错漏处画了个圈,齐延飞速递上一支笔,斯然便拿着朱笔圈圈画画,改了几个看似不起眼却格外关键之处。
齐延凑在边上看着,越看越挪不开眼,等到斯然写完之后,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有些癫狂的陶醉状态,抓着丹方就冲了出去,估摸着是找地方沉思去了。
戚封伸手试图挽留,结果只抓住一小截碎了的衣角,不由得有些尴尬,咳了两声:“齐丹师性格如此,比较……洒脱,还请不要介意。”
斯然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没事。”
齐延的性格,相处起来还是挺自在的,就跟隔壁老大爷一样,不用顾忌太多,想聊几句就聊几句,老大爷自己的兴趣爱好也很广泛,没得聊了就琢磨自己爱好去了。
剑宗刚经历了一场天灾,全宗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特别是高层的几位长老,戚封腰间的通讯玉符一直在闪,他又关心了几句,便按下通讯玉符匆匆离去,整个屋内除了斯然,只剩下云漠一人。
斯然刚睡了三天,精神好的不得了,往着帷幔发了会呆,看到云漠跟个立牌一样站在边上一声不吭,便随口问道:“嗯……你还好吧?伤口怎么样了?”
云漠:“无碍,只是皮外伤而已。”
斯然“哦”了一声,没话找话:“那……对了,顾凌怎么样了?他有受伤吗?”
云漠顿了顿,用了一个比较特殊的说法:“他……人没事。”
“什么?”斯然品味着“人没事”三个字的含义,“那什么有事?”
“见澜峰上多空地,其余人均是在空地上建房居住,因而并未受到雷电影响,”云漠道,“而顾凌的房屋却远离人群,建在了森林边缘,树木引雷,不巧正好波及到了……”
斯然:“……噗。”
不好意思,他一般不会笑的,除非实在是没忍住。
云漠眼角也泄出一丝笑意:“木屋建立起来并不复杂,见澜峰管事本想让他在空地中心重建一座,但他似乎偏爱森林,执意建在原处,这几日,似乎已经重建完毕了。”
斯然笑道:“以前在仙昀宗的时候,我俩就常在各个偏僻角落里搭房子,估计也是习惯了,谁料木屋命途多舛,竟然无端受到牵连呢。”
这番谈话下来,屋内的气氛顿时欢快了几分,斯然也放松下来,试图伸个懒腰,但败在肌肉酸痛之下,只好意思意思地举了举胳膊,伸了伸腿。
这次雷电给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实际上的损失,洞府被炸没了,里面的家具估计也挖不出来了,他那用一张少一张的床数目骤减,小书架也毁了,储物袋里也没补充的。
说其小书架,斯然便想起了好不容易抢救出来的鬼迷草:“对了,你还记得柳思锐吗?就是之前临观峰上和我一起的那人,我把一颗灵植托付给他了……”
话未说完,云漠便走到床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盒子递了过来:“是这个吗?”
“啊,就是它!”斯然一喜,连忙把鬼迷草接了过来。
云漠轻声道:“柳思锐四处打听你的消息,我跟他说,你受了伤,暂时不便见人,他便让我把这个盒子转交给你。”
盒子里面,黄褐色的泥土里面缠着一堆黑漆漆的海藻样物质,云漠有些疑惑:“这是何物?”
斯然戳了戳鬼迷草的触须:“三千灵石啊。”
云漠:“……?”
“还记得万灵城那个伪装成流溢草的东西吗?”斯然幽幽道,“鬼迷草这种灵植,天生擅长伪装成其他灵植的模样。”
云漠的眼神顿时变了:“原来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