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味香烛店
……虽然刚刚他确实是在上面,但……被撩拨得无力反抗任男朋友为所欲为的为什么还是他!
红药把湿润的毛巾搭在轮椅扶手上, 似笑非笑地看着正动作优雅缓缓穿衣的裴慈。红药一开口, 便是惹人心痒的沙哑慵懒嗓音:“裴总雄风不减,看来这轮椅是再无用武之地了。”
“是红老板秀色可餐, 振奋……我心。而且它也并非全无用处。”裴慈松松系好衣侧最后一根系带,俯身将懒懒倚在躺椅上不拿正眼看他的红药揽进怀中, 然后轻轻放进轮椅, “至少,它可以载着红老板轻松回卧室。”
红药没有挣扎,乖乖坐在轮椅上看着裴慈收拾他们刚才纵情祸乱出来的乱局, 不过嘴上可就没有面上看着那么乖巧了。
“是你没力气抱我回房吧?”红药眉梢微扬,语气挑衅。
裴慈好脾气地笑笑,言语上却是分毫不让:“比不得武安将军力能扛鼎,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小青年力气得剩着用,这样才能把每一分力气都用在该用的地方。”
什么是你力气该用的地方?我身上吗?红药很想这样当即反问回去,但又怕裴慈干脆利落毫无羞耻心的直接承认了,到时候脸红心跳的还是自己。
他已经发现了,自家男朋友有两种形态,其他地方正常情况他能把他撩得面红耳赤垂眸不语,可只要在被窝温泉……这等能进一步深入交流的地方,最后面红耳赤咬牙不语的绝对是自己。
比起他只顾嘴上痛快,想起来了就撩一下的随性而为,阿慈显然更喜欢用实际行动来‘撩’自己……难道这就是他翻不了身的原因吗?
用军如神,一直被评为实干派,能废话绝不多逼逼的武安大将军突然陷入了自我怀疑。
红药沉默太久,裴慈弯腰将脸凑到他面前,柔声问:“怎么了?”
红药当然不会说出他心中七拐八弯的小心思,只能故作气愤地道:“我才没有力能扛鼎!”
他要真有扛鼎的力气,还能被压?
心中嘀嘀咕咕的红药还没有反应过来,即便他并没有扛鼎之力,他的力气也是远胜过裴慈的……多次实践可得,他们之间上下位的事儿,与力气大小关系不大。
“是是是,是我说错话了,还请武安大将军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虽然不明白男朋友怎么又突然纠结起一个词儿的问题,食饱餍足占尽便宜的裴慈还是好脾气的干脆认错。
在下!在下!嘴上说得倒是好听,实际你在下么!
感受着腿间无法忽视的异样,红药顿时又羞又恼,心中情绪翻涌,抓起裴慈的手张嘴就是一口。
裴慈也不动,任红药奶猫似的冲他撒娇发脾气,只在红药咬得起劲儿了后,适时提醒:“这一口牙印要和刚才我们……时,你咬的那个重合了,怕是一晚上消不了。”
若是被香烛店其他人看见……裴慈心中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红药垂眼一看,还真是,裴慈漂亮的手上牙印遍布,但大多都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的浅印子,连红都没红一下。只有虎口旁边,有一道深深的、差点破皮见血的牙印,那是他方才情难自制恍惚间咬下的。红药摸着那道深深的牙印,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当时裴慈磁性沙哑的闷哼声。
“疼不疼?”红药抬眼看着裴慈,桃花眼中的波澜涟漪比温泉池水还要温热熨帖裴慈心灵。
裴慈低头蹭了蹭红药光滑鼻尖,温声道:“不疼……嘶——”
红药对准牙印毫不留情一口咬下,完了还一脸无辜地抬头看着裴慈,漂亮桃花眼眨巴眨巴,嘴巴里跟含着块蜜糖似的,声音放得又软又糯:“你说不疼我才咬的……阿慈不会怪我吧?”
这都是在哪儿学的?
裴慈看着眼前足以令香烛店其他人/鬼震惊到下巴脱臼的猛虎变小奶猫画面,无奈而宠溺地道:“不会。”
……还好这样的红药只有他能看到。
明明裴慈的反应在预料之中,红药心里却并没有多少快意,他轻轻摸了摸裴慈白皙手掌上的牙印,低声道:“会不会留疤?”
驰骋沙场多年,曾经身上大小伤痕无数的武安大将军居然对着个只破了点皮的小牙印问出这样问题,若是那些被他斩于刀下,脑袋身体分家也不见武安眨下眼睛、变下表情的亡灵没去投胎,怕是能直接气到诈尸。
从来被红药温柔以待的裴慈却并不觉得红药这样有什么问题,他一脸正经地说:“可能会,我是疤痕体质……如果真留了疤,大家就都知道你咬了我了……”
或许不仅仅是知道红药咬了他,还会知道更多。尤其是某个阅片无数、理论经验似乎格外丰富的城隍阴司鬼吏,说不定光看到他手上这一个牙印,她就能在脑袋里脑补完他们今夜全过程……
谁料红药听了裴慈的话不仅不羞涩懊恼,反而嘴角上扬笑出了声:“这种印子是不是都默认是情人留的?”
裴慈脑海内闪过年少养病无聊时翻阅过的几本小说,迟疑地点了下头。
因为身体原因,他少时沉默早熟,在同龄人都沉迷漫画小说电视剧时,他在完成课业之余还要跟在爷爷身边接触公司事务。生活被各种满满当当的学习计划划分成无比清晰紧凑的几个板块,容不下任何含糊浑噩的绯色少年思绪。
是以,裴慈对情爱的理解简单又直白,爱便是爱,黑白分明犹如一道一去不回头的直线,其中的弯弯绕绕百转千回,皆是在重遇红药以后无师自通、又一通百通……
这手上留印究竟是不是情人专属,裴慈回忆遍了那几本他已经快忘了大部分情节的小说,也没得出个定论,但能在他手上留牙印的,只有红药。
“那感情好,这样每个看到你的人就都知道你已经有主了,闲人勿扰~”红药清亮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放下裴慈满是牙印的手,把自个儿素白手掌凑到裴慈唇边,“你也给我盖个章!”
裴慈没跟上红药跳跃的思维,愣愣地盯着满脸期待的红药,等红药忍不住又把手往他嘴边送了送,温热手掌挨上他略微冰凉唇角时,他才似终于明白红药的意思。
在红药期待的目光中,裴慈垂眸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掌。
“盖好了。”
若是往常,红药已经在心里连声感叹自家男朋友好会好撩好迷人了,可他此时是真的想让裴慈也在他手上相同的位置留下一个牙印,裴慈的温柔性子便有些愁人了。
“是咬!不是亲!刚才还没有亲够么!”红药简直恨不得自个儿上嘴。
裴慈拉下红药往他嘴边凑的手,声音温和:“盖章的话,我有一个更好的法子,保证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对。”
“什么法子?”红药好奇地问。
裴慈低头,一边用手指与眼神细细丈量红药的指节,一边柔声道:“对戒。”
红药心头一震,故作镇静:“……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裴慈抬眸,眉目含笑,清贵无双,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是啊……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俗人,前世今生唯一一次恋爱,想求得一个圆满。请问,你愿意让我负责吗?或者……你愿意对我负责吗?”
在裴慈期待忐忑的目光中,红药粲然一笑,扬声道:“好巧,我也是个传统的俗人,向来不吃苦不吃亏,就算是男朋友,占了我的便宜我也是要讨回来的,你占的便宜太大了,必须得用一生来赔我!”
裴慈弯眸轻笑,再次低头在红药手背印下一吻,他说:“不胜荣幸,乐意之至。”
两个人坐在温泉池旁,在缭绕蒸腾的热气中相视而笑,直到水汽湿润了他们的眼睫眉梢,他们才从这庞大而又隐秘的欢喜中回过神来。
裴慈依他先前所言,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红药慢慢往他们的卧室走去。
不用自己走路的红药一身轻松,坐没坐相地歪在轮椅上扭头和裴慈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