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味香烛店
熊诗脸都要笑烂了,忙不迭点头:“愿意的愿意的!我就在这里等!”
虽然她的心里都是小偶像,但能现场看帅哥做猫猫她也……嘻嘻嘻嘻嘻!
红药点了点头,不再管眼睛突然放光的熊诗,他从里间翻出面粉瓦盆和小火炉,一股脑全放在方冲面前后,十分亲切地问:“会熬浆糊吧?”
“……会。”您东西都搁我手边了,我也没机会说不会啊。
红药满意道:“那就麻烦你多熬点浆糊了,我和裴慈去园子里砍点竹子回来。”
方冲抱着瓦盆木讷点头。虽然不应该,但看着两位老板并肩而行充满喜悦欢欣的背影,他心中还是没忍住划过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这氛围,为什么……为什么像是去约会似的?就砍个竹子而已啊……
……
进了园子后,裴慈才好奇开口:“红老板从前也是在小院里砍竹子做纸扎吗?”
红药:“对,就游廊景观亭旁边的那丛竹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长得慢还不怎么冒笋,已经被砍得不剩几竿。我原本都做好这两年去山里砍竹子回来做纸扎的打算了,没想到殷老头给我留的园子里还有个小竹林,真省了我不少事。”
万里无云烈日当空,太阳光直晃人眼睛,红药走到湖边,顺手折了两片荷叶:“你怎么又不叫我名字了?”
裴慈一愣,还未回答,眼前光亮突然暗了下来。红药将荷叶翻转,戴帽子一样盖在脑袋上,他定定地看了裴慈几秒,粲然一笑道:“你还是叫我红药吧,比起红老板,我更喜欢你唤我的名字。”
裴慈愣愣抬手,摸到盖在脑袋上的冰凉荷叶后,他像是在一片混乱虚无中抓住了唯一的一丝真实,他开口,声音低且柔:“红药……很好听的名字。”
红药闻言笑得越发灿烂,小小一片荷叶根本遮不住他明媚的容光。
“我也这样觉得。”这两个字,是他唯一的生而知之。
原本红药还打算礼尚往来地夸一夸裴慈的名字,但不知为何,漂亮话堵在喉咙口就是说不出口,就好像他准备说违心之言一样,停顿了一会儿后红药也不为难自己了,自然而然的将礼尚往来的打算抛诸脑后。
“所以啊,这样好听的名字不多听你喊一喊实在是太可惜了。”
裴慈也笑了:“好,这样好听的名字我一定会多喊一喊的。”顿了顿,他又道,“把从前的份一起补回来。”
对上裴慈认真专注的眼神,红药下意识揉了揉耳朵,怎么回事?他还没喊自己的名字呢,怎么耳朵就酥酥痒痒的……
红药不自然地清咳两声,垂头避开裴慈的眼神,闷声道:“走吧,去砍竹子。”
园子里的竹林与香烛店后院的那丛景观竹完全不是一个规模,不仅数量相差甚远,品种也是肉眼可见的天差地别。
红药抬手拍了拍翠绿参天的修竹,语气分外感慨:“终于可以享受到扎纸人骨架不差竹子的富裕感觉了。”
他从前都是精打细算到恨不得将一根竹篾劈成两半将就用,可辛酸。
裴慈看了一眼他们两人同样空空如也的手,后知后觉道:“我们忘带砍刀了。”
“砍株竹子而已,用什么砍刀。”红药这话说的颇有几分杀鸡焉用牛刀的味道,然后他下一秒反手就从虚无空气中抽出了他的铜环大刀。
裴慈:“……”
砍株竹子而已,用砍鬼王的铜环大刀才是杀鸡用牛刀吧?!
气势磅礴的大刀一出现,原本安静的竹林顿时无风自动一片沙沙响。
接下来红药用行动证明,他的铜环大刀不仅砍得了鬼王,还砍……不对,是‘切’得了竹子。
也不见红药如何用力,黑沉刀锋只是轻轻挨上竹子的根部,修长竹子便无声倾斜,红药伸手一接,轻轻将其放倒在地,然后大刀轻动,迅速又精准地削去了多余的小枝节……整个过程十分安静,没有任何刀锋劈砍的声音,可正是如此,才愈显其锋利。
裴慈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竹桩如镜面整齐的切口。
那大刀起码有一指厚,是怎么砍出这样整齐的切口来的?
红药一看裴慈的表情便知道他在疑惑什么:“这竹子并不是被刀锋斩断的。”
“不是被刀锋斩断的?”裴慈更疑惑了。
红药点头,他没有继续解释,而是直接将素白手掌放在刀锋上,然后用力一抹——
“等等……”裴慈阻拦不及,心慌意乱之下不顾方寸直接抓过红药的手,定睛一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伤痕,“这是?”
红药也不动作,任由裴慈抓着他的手。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尽可能准确地描述道:“我的刀里……有一股无比庞大的意志,它们会伤我所想伤,护我所想护,随我心意,令行禁止。”
“原来如此。”裴慈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不赞同,“那也不该直接上手,万一……”
万一那意志走神,不小心伤到了呢。
红药漆黑眼眸灵动地转了转,打趣道:“你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我从虚空拔出这把刀了,怎么还会以平常刀刃来看待它呢?”
裴慈:“……”
大约……是傻了吧。
第53章 四人
等红药和裴慈拖着砍成几段的竹子回到香烛店, 就见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熊诗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李吴埋头激动地小声说着什么,还时不时手牵手一起发出亢奋……鸡叫?
方冲点燃了小火炉,正撩着袖子熬浆糊, 旺财如意和霈霈亲密地簇拥在他身边,给他降温送上小凉风的同时顺便偷点半成品浆糊吃。
不仅反应慢, 眼神还不怎么灵光的旺财还没发现红药已经回来了, 小鬼头美滋滋地伸出小木勺,准备再舀一勺半透明带着点点甜味儿的浆糊, 结果小胖手才刚刚探出去, 就连同勺子柄一起被一只温凉大手严严实实地包住了。
旺财后知后觉地扬起小脑袋, 一条带着宝石坠儿的精致细金链在他头顶轻轻摇晃。
红药掰开旺财攥得紧紧的小手,将木勺抠出来后,尽量心平气和地问:“吃浆糊做什么?早餐没饱?”
旺财摸了摸鼓鼓的小肚子, 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吃饱了。”
那为什么还要吃浆糊?红药生动的用眼神表达出了他的不解。
旺财又叹了一口气,十分忧虑的模样:“因为旺财的肚肚变得好重,骨头也咔咔响, 好像变松了在漏风!”
如意接话道:“如意也是!喉咙都变细了!主人,我们的身体好像要坏掉了!”
红药还是不解:“这和你们吃浆糊有什么必然关系?”
如意旺财一脸坚定:“吃什么补什么, 我们要把松掉的骨头和漏风的地方重新粘回去!”
红药:“……”
神特么吃什么补什么!虽然你们确实是用竹片浆糊和纸做的, 但吃浆糊……说不定还真能自我修复?
红药拍拍脑门,让自己清醒一点。
清醒过后, 他看向小肚溜圆没少偷吃的霈霈:“你又是为什么吃浆糊?”
这小鬼可不需要粘哪里。
霈霈抹抹小嘴巴,笑眯眯的:“霈霈喜欢吃面糊糊!”
得, 他就不该问。这小鬼头能迅速从骨瘦如柴变成小胖墩, 除了被人恶意喂养外,也是因为他实在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不说, 吃完还会自己给自己找东西再续一顿,这能不胖么。
红药耐心道:“你们肚子变重骨头响动,不是身体坏掉了,是在生长,这是好事。”
旺财如意二脸懵逼:“生长?什么是生长?”
他们本是在人间游离的阴气,受召附在纸扎人身上得了红药的灵气才生出灵识,在他们的认知里,根本就没有生长二字。
在这方面,霈霈就很有发言权了:“生长就是长大!”他抬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小圈圈,然后又比划了一个大圈圈,“我就是从这么大长到这么大的!等小鹅们从蛋里出来,好好吃饭吃菜也会长得像大白那么大的!”